第195章 我願意留在神院(第1/3頁)

作品:《唐聖

此時夜色漸深,無盡的黑暗自天邊湧來,肆無忌憚的闖入了麒麟軍聯手而起的劍光之中。

順著破碎殘缺的劍光縫隙流入江面,將那片驚起的風浪染成了一抹深沉的色調。

玄武巨大的身軀一半在劍光中沉靜,一半在黑暗中隱動,洪荒氣息在江水之間湧動不休,帶著冷厲且肅殺的味道。

水神的半個身子也已被黑暗吞噬,看不出他臉上有更多的情緒。

只能從被劍光籠罩的那隻眼睛裡,看出一種刻在骨子裡的冷漠與殺意。

他在江水之間沉靜了很長時間,本是有些苦惱的心緒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平息。

到了他這個境界,任何的負面情緒都不會影響他太久,更無法將他束縛住。

他可能會對滄海心存忌憚,考慮到對方的身份而不敢真正的下死手。

但是對那位騎在白馬上的唐國皇子,他的心裡則沒有半點忌憚,只想殺之而後快。

每一個人都知道,這位在天地神院中成名已久,早已成為人間傳奇的水神大人,今天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唐青。

不管擋在前面的是那支號稱唐國最強軍隊的麒麟軍,還是和自己一般晉升六境的滄海上將軍,都無法阻止他出手。

即便唐國勢力的存在讓他心有忌憚,但是在這人間大道之間,他還是要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殺一隻妖,對這個人間而言是功不是過,即便唐國想要因此難,也要看看能不能頂得住人間眾生的口誅筆伐。

若是今天他殺了唐青便會被唐國報復,那唐國豈不就等於和妖族站在了同一個立場上?

唐國雖強,想來和人間的力量比起來,還是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所以在這件事情上,還是需要掂量一下。

心念至此,水神眼中的冷漠之意變得愈濃厚,長袍之下的水元力也在瞬間暴漲,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有了一種錯覺,水神好像已經和這條大江融為了一體,每一片浪花之間似乎都藏著水神的影子和氣息。

可他明明就站在那裡,並沒有任何的移動。

甚至連眼中的情緒都還是那般唯一,帶著絕對的冷漠之意。

滄海此時的心情也很複雜,若是在唐國邊境的戰場上,有人敢在他面前擺出這般囂張的姿態,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出手,讓對方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可是此刻,他感受著水神無處不在,幾乎將這條大江盡皆籠罩住的人神之力,以及不斷興起的戰意,竟然陷入了糾結和無奈之中。

倒不是因為害怕水神,而是他實在戰之無名。

不管怎麼說,如今自家皇子殿下的體內確實流著金色的血液,就算不能斷言他就是妖,也一定和妖族有瓜葛。

單憑這一點,水神就算殺了自家皇子殿下,自己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而在日後的歲月中,唐國若是拿此事來對水神進行報復,也一定會被人們所詬病,甚至會被群起而攻之。

道理不在唐國這邊,做什麼都是錯的。

想到這裡,滄海眼中的凝重之色愈濃厚,體內的人神之力不斷聚集,卻始終沒法下定決心呼嘯而去。

於是在一段漫長時間的沉默過後,滄海終於默默低下了一對眸子,然後說道“不管他是妖還是人,先都是我們唐國的皇子,我絕不會讓他就這樣死在這裡。而我奉陛下之命從唐國邊境趕回,一路來到天地神院,就是為了保護殿下的安危,若是他出了事,我想我也沒那個臉回去了。所以你若一定要殺了我家殿下,我必然會跟你拼命。”

這些話聽上去有些破釜沉舟的味道,實則已經是一種示弱。

要不然以滄海的心性,根本不可能說這麼多話,直接便動手了。

他就是在賭水神不敢對自己下死手,若是自己死在了神院,只怕沒人能承受住唐國的怒火。

而唐帝必然也將藉著滄海之死的名義對神院難,將唐青的仇一併報了。

滄海想到這些,水神自然也想到了,所以他一直在思考著兩全之策。

既能殺了唐青,又能避免和滄海拼命。

冷風漸凝的關頭,水神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你要知道,我別無選擇,今天他要是不死,只怕整個人間都會指責神院為何會放走一隻妖……他的存在證明妖族已經有能力避開人間大道規則的限制,離開那片荒蕪之地,重新來到這個世界上,若是因為我此時的留情而導致妖族重新來犯,這樣的責任,我負擔不起。”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水神身上的氣息已經凝聚至巔峰,似是比這條大江還要遼闊。

他靜靜的看著滄海,眼中的冷漠之意愈濃厚。

玄武在他身邊沉沉吐息,身上那片極其恐怖的洪荒氣息彷彿黑雲壓城一般朝著四周緩緩彌散開來,將那些本就無比晦暗的劍光碾壓成更加斑駁的碎片。

夜色隨風而至,讓大江融入黑暗。

四百麒麟軍手中重劍微起,五境之力洶湧而出,想要重新驚亮起那片劍光,只是在水神和玄武的威壓之下,劍光卻始終只能保持微末之勢,無法再興起更大的鋒芒。

甚至於他們體內的五境之力,似乎都在這條大江領域中,受到了某種力量的限制,變得不那麼強橫可怕。

此時若是打起來,只怕四百麒麟軍聯手都不是玄武神獸的對手。

而唐青此時重傷未愈,血脈中的龍龜之力雖仍在極力遊走,努力的修復著他的傷勢以及損耗的真勁,但想來要恢復至巔峰還需要一段時間。

而就算他恢復至巔峰,藉著妖族的力量強行提升實力,最多也就相當於一位五境高手,對戰局並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

阿刁則更不要說,雖然他的天賦和修為未來可期,但是放眼當下,在所有人看來,都有些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