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四:我的打工生活與愛情(四)(第1/5頁)

作品:《天九王

我說順理成章,是因為我自從認識花蕊就一直在想這件事情。當然也不僅僅只是想要跟她zuoai,還想過其它的。比如前面就說過,我曾經想要把她從江時虎那裡搶過來,正正式式娶她做媳婦。當時沒能下定決心,後來就不行了。但跟她zuoai的念頭從來沒有放棄過。

我也不知道我想要這麼做純粹只是迷戀她的身體還是真的很喜歡她。我不止一次地反反覆覆想過,頭痛得厲害,也沒想出個名堂。

等到魏文馨回家,江時虎上夜班,我就下定決心要把事情做了。如果錯過這個機會,我會一輩子後悔。當然了,我沒有錯過這個機會,但是在今後一輩子裡,也未必不後悔。至少我在寫這篇小說的時候,心情就不輕鬆。

當時我沒有想得這麼遠,我當時考慮得最多的是怎樣勾引她的細節問題。

按照我那時的心態,這件事情只能成功不能失敗。萬一做了卻沒有成功,我想今後無法面對花蕊——不好意思啊!至於做成了是否能夠面對江時虎和魏文馨,我沒怎麼想過。我刻意迴避這個問題。就好像一個毒品販子,眼裡只有花花綠綠的鈔票。至於死刑,想是想過的,但不敢深想,要回避。不然會瘋掉。

我先想,應該買點什麼東西送給她,不過很快就否定掉了。我不是嫖客,她也不是雞。我又想,我應該裝作喝醉了,這樣她會來照顧我,我就可以趁機下手。萬一她拒絕,事後我也可以用酒醉來抵擋一會。這種做法建立在她對我絲毫沒有好感的基礎上,與事實不符。我覺得她應該對我有好感。如果我這麼做了,就算成功,想來也索然無味。我覺得應該跟她把我的意思說明白,向她示愛。如果她接受,那就最開心了。如果她不接受,我至少還剩下紳士風度。可是,我要紳士風度幹什麼呢?我想要的是花蕊。

這些念頭在我腦袋裡轉來轉去,直到我把事情都做了,還是沒想停當。這證明我的腦水不多,將來很可能得老年痴呆症。

我跟花蕊第一次上床是這樣生的。那天夜已經深了,大約是十一點多鐘的樣子,江時虎去上夜班,花蕊收拾好一切,坐在沙裡看電視,懷中抱著一個枕頭。這時候天氣已有點涼快,所以能抱得住枕頭。書上說,女性喜歡抱著點什麼東西看電視,是比較有安全感。這說明花蕊的內心不如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強悍。

那時我坐在同一張沙裡,看書看電視兩者兼顧,但是書裡電視裡寫些什麼演些什麼我全然不知道。我洗過澡,穿了上衣。這是因為天氣不那麼熱了,而且我打赤膊的樣子像個土匪(花蕊語),會妨礙我引誘她。

我鼓了好幾次勇氣,想要對她說幾句話,比如“花蕊,我有話要跟你說”,“我喜歡你”之類。但是沒能作出決定。眼見得電視劇就要放完了,我想要說的話始終沒說出口來。這可不像我的為人。為什麼會這樣,我自己也不知道。

這時候花蕊起身,可能是要去拿什麼東西。瞟了我一眼,現我面色青紫,額頭冒汗,呲牙咧嘴,一副牙痛的樣子。就問怎麼啦?不舒服?然後走過來,伸手試我額頭的溫度。

我就抓住她的手,接著把她整個拉進了懷裡。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

那時我的腦袋一片混亂,直覺地以為花蕊會反抗,甚至會給我一巴掌。以她的個性,給人家一巴掌完全不必經過大腦考慮。挨巴掌本身並不可怕,我怕的是捱了巴掌後這事情就沒辦法進行下去了。所以我使了很大的勁,把她抱得相當緊。

等過了最初的慌亂期,我現花蕊靜靜地伏在我懷裡,一點沒反抗,一點沒掙扎,甚至兩隻胳膊已經圈住我的腰。

這使我有點訝異,似乎她也在等著我這麼做。後來我問過她,她猶豫一會就承認了,笑著說我還以為你會裝喝醉酒,沒想到你會裝病。

我可沒敢承認我是緊張的。那多沒面子?

如你所知,已婚男女偷情最難在第一步。只要把這一步走過去,後面展得相當快。而且我們倆在同一間屋子裡住了差不多一年,彼此之間熟悉得不得了。

我親吻她,顯得頗為急色。如果要用貪婪來形容,我也不反對。她也熱烈地回吻我,雙臂勾住我的脖子。她的嘴唇乾燥而柔軟。

這一刻,我的快樂簡直無法形容。如果你想一個人,想了兩年,其中一年她還跟你住在一起,你就能理會我當時的感覺。

接下來的過程跟所有偷情的過程雷同。我們吻了一陣,相互亂摸了一陣,心跳和呼吸的度都成倍遞增,就開始相互給對方脫衣服。

我們穿得都不多,脫起來理應十分容易。但是事實剛好相反,因為我們始終摟抱著,一刻也不願意分開。所以不但時間脫得很長,而且把衣服脫得皺皺巴巴。

不過這也沒關係,我們有整晚的時間。至於睡衣,它就應該是皺皺巴巴的,那是它的本份。

花蕊的身體比我想象中還要美好。當然你也知道我暗戀了她兩年,而且說話一貫誇張,所以不必把我的話太當真。

這個晚上我們居然摟著睡著了,一點也沒想到江時虎下了夜班會回來。當然你也不必擔心。江時虎回來時花蕊已經在給我們煮麵。幸虧平時養成了吃早點的好習慣。

自此之後,這套房子裡的氣氛變得有點怪異。開始的時候,我幾乎不敢正眼看江時虎,畢竟我是有良心的。後來我就加倍的對他客氣起來。但是這位老兄反應一貫遲鈍,他可能根本就察覺不到我態度上的變化,而且他也想不出我要對他客氣的原因。再說他上夜班,我們每天碰面的時間不多。

這使我很慚愧。有時就想,我只是和一直喜歡的女子交合,沒什麼可慚愧的。如果不考慮我們生活環境的文化傳統,這個想法其實並不太離譜。

至於花蕊跟江時虎之間的情形如何,我不大知道。我們三個人同時呆在一起的機會更少。花蕊也一直沒和我說起這方面的事情。

最開始那段時間,我們每晚都享受那件古老的事情所帶來的快樂。我二十六歲,花蕊二十二歲,都很年輕,精力相當充沛,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一點都不覺出累。我們肆無忌憚,有時在客廳裡看電視都會像麻花一樣扭在一起。我以前不大愛看電視,特別不愛看那些情啊愛的古裝劇。覺得那裡面的人穿著今不今古不古的服裝,說著文不文白不白的粵式調情言語,打著飛不像飛跳不像跳的架,十足無聊。但是花蕊喜歡看,我也就喜歡看了。這樣我們才有話聊。我們時常一邊看著電視,一邊笑話導演混蛋,一邊議論某明星的佚事緋聞,不知不覺間就扭到了一起……

現在想起來,當時我們那麼不知魘足,那麼迫切地一次又一次需要對方,完全是因為我們的內心深處都有一種強烈的恐懼感。我們預料遲早會失去這一切,但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天失去。這種對未來不可預知的恐懼促使我們的體能常揮。

這從我們聊天的內容中也可以看得出來。我們很少或基本不聊魏文馨和江時虎的事情。除了聊電視劇,就聊彼此家裡的事情,聊打工的感受,也聊我們過去的生活。

關於打工,我沒太多的感慨。我當了個小幹部,相對來說工資收入還可以,還不時有點“黑錢”賺。儘管經常給別人罵,但是我也經常罵別人,所以不算吃虧。除了偶爾做做作家夢,嚮往一下高檔的生活,對一切沒有太多的意見。然而花蕊不一樣。她認為一切都不大合理。比如人家都上大學,她只讀了個初中,導致她只能打這種每個月幾百塊錢的工。這其實要怪她自己,她不怎麼肯讀書。她原先以為憑自己的姿色,可以到什麼公司裡做個花瓶(她自己說是文員),但是那些老闆卻要求花瓶也要有文憑,會電腦,真是莫名其妙。她講這些的時候,語氣憤憤不平。我就附和著,但是在心裡暗暗慶幸。要是她真去做了花瓶,我就沒有機會了。當然這種想法很要不得,所以不能說出來。

我對花蕊的一切都有濃厚的興趣。不厭其煩地反覆詢問她家裡的情況,詢問她小時候的事情。比如她小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下巴磕在碗上割出一條縫這件事我就問過三遍。我撫摸著她下巴上至今猶存的傷痕,詢問各種細節。

花蕊笑著說幹啥子嘛?你都問過三次了。

我用了一句很溫情很文學的話來回答。我說我要把你的一切都刻在心裡,永不消逝。

花蕊怔愣一下,突然轉過身去,好長時間不轉過來。我有些慌神,以為得罪了她,就伸出手去抱她,結果摸到滿手的眼淚。

這一刻我感覺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心在劇烈絞痛。我突然衝動起來,把她整個摟在懷裡,不管不顧地大聲說道花蕊,我要娶你,你嫁給我吧!

花蕊全身都顫動起來,呆呆地看了我一會,就起身跑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彷彿受了很大的驚嚇。

隨後我去敲過好幾次門,她都不開,只是說我沒事,你去休息吧。

最後一次,我聽她聲音平靜,好像不會有什麼事了,這才不情不願地回去自己的房間。自然,覺是睡不好的了。

十一

第二天,花蕊就恢復了正常,好像什麼事也沒生過。我們照樣瘋狂。但是她的激情似乎有點不如從前,採取主動的時候少了。甚至有幾次還走了神,眼神空洞洞的。

我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然而不好說安慰的話。其實那個晚上,我也想了很多,差不多整夜未眠。

我在想江時虎、魏文馨、以及我即將出生的小孩。我還想了我的父母和魏文馨的父母。當然,我也想了花蕊。我明白當時是衝動了些。但是如果花蕊要嫁給我,我還是會答應。我不怕後果難料。

然而花蕊不提。每當我看到她神不守舍的樣子,就忍不住要舊話重提。但她似乎知道我什麼時候想提這件事,總是及時把我攔住,笑著聊些其它的東西。

過幾天,江時虎說要跟我談談。他愁眉苦臉,精神恍惚。我心裡頭“格登”一下,冷汗從背心上滲出來,也變得有些恍惚。人如果做了自覺慚愧的事,就是這個樣子的。這也說明我心理素質不夠好,不是幹大事的料(我以前讀書的時候,常覺得自己非常了不起,將來必定要成就一番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