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高數部分他已經練習得差不多了，大部分題他都能做出來，當然，這是在他做題不限時的情況下。但線代和機率他基本上還沒動，連書都沒看，更別提做題了。理論力學試卷中好歹有的題可以吃高中物理的老本，有的題考的是概念，不涉及列式計算，數學可不行，絕大部分知識點都是高中沒有學過的，考的也都是純計算，如果考前沒有經過大量的練習，就算把課本背得滾瓜爛熟，也沒有用，別說考高分了，就是考一半分都夠嗆。

他走出教室，站在寂靜的樓道里點了一根菸。讓他如此惆悵的，除了嚴重滯後的複習進度，還有兩天後自己在考場上的狀態——因為明天他將要坐著三十多個小時的硬座回濱江，大後天直接上考場。

提到明天的硬座，海晨對湯亮是又氣憤又無奈。

元旦放假那天，海晨和同屋的湯亮、小湖南等人，連同杜輝房間的幾個同班同學，一起坐地鐵到上海火車站買回家的火車票。

在這之前，這些人都曾不止一次地到上海站或者車票代售點買票，除了家離上海比較近的幾個人，全部空手而歸。吸取了之前的教訓，這次他們起得非常早，天剛矇矇亮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到達了上海站廣場。

“臥槽！大早晨的人怎麼比下午還多！”杜輝大聲道。

海晨放眼望去，到處是攢動的人頭，整個售票大廳已經擠不進去人了。他們幾個人只好在大廳外排著。

隊伍在警察與武警的維持指揮下緩慢移動著。漸漸地，隊伍變成了一會兒動一會兒不動，後來乾脆就不動了。太陽都升得老高了，海晨他們還沒有挪進售票大廳。

浪費著寶貴的複習時間，等待著不一定能有的火車票，此時的海晨，臉上極盡各種複雜表情。他以為春節前的bj站就已經算是人最多的了，可沒想到眼前上海站的人竟然比bj站的人還多。

“我辦個事兒怎麼就這麼不順呢！”海晨長嘆道。

“那邊也可以買票！”

忽然，站在海晨身邊的一名警察，手持著喇叭一邊高喊著，一邊向廣場中央揮動著手臂。

排隊的人順著警察揮動的方向望去，但見廣場中央有一排白色的簡易房，臨時售票視窗開了一溜兒。

原本堵在售票大廳門口的人群“呼啦”一下散開了，操著各地方言的男女老少高呼著、尖叫著，如同飛蝗一般湧向了廣場中央的臨時售票視窗，全然不顧旁邊扯著嗓子大喊“大家請保持秩序”的警察們，吆喝聲、叫罵聲、哭喊聲響成一團。

海晨混在人群中沒命地往前衝，早一步到，就意味著多一分能回去考試的希望。他最期望的結果當然是買到從上海回濱江的臥鋪，而且最好是下鋪，這樣他晚上不耽誤睡覺，白天還可以躺在鋪上看書學習。

當混亂無章的人群在臨時售票口前穩定下來的時候，海晨排在了號視窗，他的前面依舊是一條長龍。但他感覺比剛才在售票大廳的時候強多了，畢竟現在可以看見前面大概排了多少人，還能看得見隊伍在向前蠕動。

他向四周觀望了一下，現小湖南就排在他身後，但和他隔了有十個人。湯亮則站在號視窗的購票長龍中，在自己的斜後方，而邢濤、杜輝等人生死不明。

“哎，小湖南！”

海晨使勁朝他揮了揮手，小湖南也看見了海晨，兩個人算是接上了頭。

小湖南給海晨使勁指了指旁邊隊伍中的湯亮，海晨猛點了幾下腦袋，示意知道了。海晨踮起腳朝著湯亮猛揮了幾下手臂，湯亮也看見他了，高高舉起手臂，給他做出了一個“ok”的手勢。

剛開始的時候，號視窗的移動度還可以，隔個幾分鐘就能往前挪一步。再加上海晨在這三個人中的位置算是最靠前的，所以他是最可能第一個買到票的人。

“給，這是我的學生證，還有票錢。”有人從後面拍了一下海晨的肩膀，把東西遞給他。

“嗯？你怎麼不排隊了？”海晨往身後一看，現是小湖南，驚詫地問道。

“你傻吧！你排在我前面，當然比我先買到票了，那我還排隊幹嘛？給拿著！”小湖南道。

海晨接過了錢、學生證和實習證明。“記住，買號上午的k，到常德的，沒有的話就買號的。”小湖南叮囑道。

“沒問題。”

不知怎麼的，號視窗的隊伍停滯不前了，一連二十多分鐘沒有動靜。與此相反，湯亮所在的號視窗長隊以“高”保持著前進狀態。沒一會兒，湯亮就將海晨和小湖南甩在了後面。

湯亮朝他們兩個人大喊道：“把錢給我吧，我這邊快！”

廣場上人聲嘈雜，海晨和小湖南根本聽不清湯亮說的是什麼，於是小湖南從人群中擠了過去。到湯亮跟前後，湯亮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小湖南想了想，說道：“也不一定誰先誰後呢！萬一一會兒你這個隊伍又不動了呢！這麼的吧，錢先讓海晨拿著，等過一會兒要是你能先買票的話，我再把錢、學生證和實習證明從海晨那裡拿過來給你。”

他朝海晨的方向望了一眼，繼續道：“如果號視窗沒票的話，還能讓海晨再在號視窗買一遍，沒準就有了呢！”

湯亮想了想，覺得挺有道理，說道：“那你告訴海晨一聲。”

“好！”

結果確實是湯亮先排到了售票視窗。

此時已近中午時分，三個人的肚子早已餓了。在湯亮前面還剩一個人的時候，小湖南趕緊將買火車票的那堆東西從海晨手中接過傳給了湯亮。

在將東西轉交給小湖南的時候，海晨千叮嚀萬囑咐道：“湖哥，記得讓亮哥幫我買號上午從上海站到濱江站的k。千萬記住！要臥鋪！軟臥硬臥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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