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師筆記 第53節(第1/2頁)

作品:《風水師筆記

我也就答應了,給王遠才選了日子,動了土,這天就壘砌了牆頭,三五天的功夫地基就起來了,不得不說王遠才家裡是有錢,三個兒子在外務工,家裡又有幾十畝良田,所以這房子蓋的特快。

我每天都要到王遠才家裡給他監工,雖然不辛苦,只是坐著給哪些工頭看著他們,讓他們按著地基建,但是頗為磨耗時間,這個王遠才特別能磨人,我本來是看一眼就走,但是他總是能找千百個理由,留我到中午,又找千百個理由不留我中午吃飯,我胡三遇到這樣的人,也算是個劫數。

這天中午,工頭老劉跟兩個小工歇會,貓在牆根下面乘涼,那王遠才倒好,請人家做工,居然連個茶水都不預備,弄的工頭老劉頗為不滿。

王遠才見著工頭歇手,就過去說了些難聽的話,讓他們繼續幹活,但是工頭死活不幹,非得歇一下,弄的兩家人都不快活,我見著要紅臉,就過去說了兩句和氣話,那王遠才也就不多說,興許是進屋備酒菜去了。

工頭跟小工都罵王遠才不是個東西,罵了之後,老劉跟我說:“半仙,你胡半仙爺爺的名號咱們龍口村都曉得,他是救苦救難,除惡扶強,要是胡半仙在,這樣的吝嗇鬼斷然不能這麼囂張,你啊,給他點了好風水,讓他越來越富,日後肯定越來越蠻橫摳門。”

老劉是個五十多歲的人,本名一個忠字,忠厚老實,我家的房基也是他給挖的,房子也是他給造的,算是村子頗為有能耐的人吧,誰家造房子請他,不是好酒好菜好茶水伺候著?但是就這個王遠才例外,所以氣的老劉有點不高興。

我聽著就點頭,這個王遠才我心裡也不高興,但是人家是東家,雖然對我不敬,可是我也不能說啥,我並不是那等子害人的術士。

不過我也想懲治一下這個王遠才,我就偷偷的告訴老劉,我說:“你畫一幅畫,畫上面得有八匹駿馬,一車元寶,一幅駿馬拉元寶圖,畫完了之後,你直接給塞進牆角里,但是,畫的面一定要朝著大門。”

老劉聽了也沒問,就吩咐他的小工拿了紙筆,畫了駿馬元寶圖,在牆面裡少了一塊磚,直接給塞進去了,然後用水泥給糊上,我們誰都不說話,心照不宣。

中午的時候,我準備走,但是王遠才把我給留下了,給那些工人結了錢,但是卻不留人家吃飯,這種做法有點過分,所謂挑撥離間就是他這樣的。

留我不留工頭這是啥意思?這不是擺明了挑撥我跟工頭的關係嗎?還有,結算的時候王遠才還剋扣工錢,讓老劉吵了半天,但是王遠才愣是說他們幾個坐在牆角下休息偷懶,按照約定,就得扣錢。

這話氣的老劉吹鬍子瞪眼的,但是沒辦法,被人抓著短處,你無話可說,拿著錢,老劉就走,這王遠才見人走了還罵罵咧咧的,說他倚老賣老,不就是個工匠嗎?還拽上了。

中午他給我備了紅高粱,他跟他兒子王忠明陪我喝酒,他媳婦劉翠不出來,自從拜了仙家,成了弟馬香童,他媳婦就少出來見人了,這是規矩,仙家的人不與俗家多來往,免得沾染了俗氣。

王遠才喝酒的時候跟我吹牛,說他三個兒子多有錢,在咱們村多有面子之類的,我也就聽聽,恭維兩句。

但是這酒吃到半酣,他女婿來了,跟他說了件事,王遠才聽了當下就是一陣臉色難看。

我一聽,原來是他親家過輩了,這一下,他得出一筆小財了。

第一百零六章 煙魂兒

王遠才的女婿叫陳輝,二十七八歲,為人也是滑頭的很,他老父親過輩,第一個人通知的居然是他老丈人,讓他老丈人備好酒席,納好彩頭,陳輝說是家裡獨子,又沒有長輩,這種白事他沒經歷過,自然是要請老丈人來操辦的,又因為家裡剛添了丁,娃才三歲,不富裕,所以這個錢得請他老丈人王遠才給墊上。

我在邊上看王遠才的臉色,他是一萬個不願意,但是這個人是他女婿,而且話又說道了,他要是給推了,那麼他王遠才這個親戚就別走了,雖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是王遠才知道,他的幾個兒子都在外面,以後他老了,還得指望他這個閨女。

但是王遠才不想出這個錢,一轉眼就看我,對我說:“半仙,你在正好呢,這事還是得你操辦。”

我聽著就操蛋了,這個狗日的,居然還拉上我,得,我知道,我這幾個月算是白給他操持了,還真他孃的那句說對了,不怕人孬子,就怕狗皮操子,磨人啊。

我這個辛苦錢不知道啥時候能拿到呢,指不定我還得倒貼,所以我得把話說明白,我說:“這事我應下來,但是操辦的席錢,你可別指望我先墊付。”

王遠才聽了就生氣,對我說:“半仙,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這個錢我指定先給你,這次我先給你工錢,把以前的都給你付清了,但是您啊,要拿錢辦人事,我這個人信那一套,你給我親家找一塊風水寶地,要頂好的,我發家了,不能讓我女婿受窮。”

王遠才說著話就去取錢,還真把我的酬勞給付了,但是這個王遠才卻是剋扣我的錢,他把哪些零頭都給抹了,給了我十張大鈔,我心裡不高興,但是那些零零總總的我又不好意思要,也就算了。

這頓酒沒吃完,王遠才就找了馬車,拉著我去村東頭,到了陳輝的家,這個陳輝家裡也是窮的可以,三間破瓦房,門口一口井,院子裡糧食不少,但是沒人料理,都生了黴,一股子黴味,從此可見,這個陳輝不是懶惰,就是有心無力,從他跟王遠才油嘴滑舌的程度來看,多半是懶惰。

屍體停在屋子裡,昨晚上死的,今天就有了味,我見著王遠才的閨女也就是那個小姑子王麗坐在堂屋,抱著孩子,臉色難看,見著我們來了,就罵:“死鬼,你老爹死了,你都不知道?你讓我們娘兩在家裡跟死人呆一夜,你咋不去死呢?”

陳輝聽著罵,就給自己媳婦拽進屋子去,我知道這個陳輝估摸著昨天夜裡沒在家,指定是出去耍錢去了,王遠才聽著裝作沒聽見,他們兩口子的事他這個老丈人不方便。

兩人在屋子裡商量了半天才從屋子裡出來,看著臉色雖然難看,但是也不再吵鬧,陳輝讓我進去看看屍體,有什麼要準備的,我進了屋子,那屍臭味都濃烈了,我一進屋,我懷裡的屍貓就露頭了,它對屍體特別敏感,一下子就跳了出來,王遠才見了,就跟我說:“半仙,你咋還帶著個畜生呢?還是個黑貓,你沒聽過十年的雞頭塞砒霜,沒有雜毛的黑貓似閻王,它要是近了屍,是要詐屍的。”

我聽著就罵了一句:“出去,這等子事我能不知道?要你提醒?少在這說不吉利的話,衝撞了陰人,小心上了你的身。”

我這聲罵的極為厲害,弄的那王遠才臉色鐵青要跟我理論,我又罵了一句:“仙家辦事,你這俗人咋能理會,你要是不信我,另請高明。”

這話讓王遠才趕緊退出去,咱們村雖然先生不少,但是我的名頭獨一無二,要是真得罪了我,他王遠才也吃不了好果子。

那屍貓在屍體上貓來貓去,鼻子使勁的聞,我覺得奇怪,這頭畜生要是想吃死人肉不會跟我打招呼,也不會這麼客氣,直接張嘴就吃了,但是這會它非得沒吃,還小心的很。

我看著屍體覺得奇怪,睜著眼睛,臉色恐懼,有種死不瞑目的感覺,身下臭烘烘的,蓋著個被子,裡面的棉絮都跑了出來,我掀開看了一眼,下身一個褲衩,腿上的肉爛呼呼的,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啃咬了。

我看著這個傷口心裡不由得一緊,這傷口跟之前我被那老鼠啃的傷口一模一樣,我抬頭看了一眼,這間偏房還漏雨,窟窿眼多了去,都透著光呢,可能是昨天這老頭死了之後,進了老鼠給咬了屍體。

屍貓跳了下來,朝著炕下面不停的扒拉著,我彎腰一看,居然是個拳頭大的老鼠洞,這個炕有段時間不燒了估計,居然招了老鼠,也難怪,家裡越窮,老鼠越來,這就是越吃越窮的道理。

我出去,讓陳輝去打壽材,準備賓客的名單,但是王遠才倒好,跟我說陳輝沒啥親戚,這個酒席就不辦了,找個好地方給埋了就行了,我也能理解王遠才的心思,在咱們這辦過輩酒都是虧本的。

來喝酒的人拖家帶口,給的份子錢只有三十五十的,你辦的越大虧的越多,所以王遠才就不想給辦酒席,為此,他們翁婿兩還吵了半天,那陳輝當然想辦,藉此斂財,但是最後胳膊扭不過大腿,還是不辦了。

這壽材打好了之後,就要入殮了,因為是簡喪,所以我也剩了一些禮儀了,寫了黃文表,畫了牛馬照,紮了引魂幡,脫魂送盤纏之後,就要裝屍入棺,等我點好了龍穴寶地就能下葬了。

但是這個入棺有點麻煩,陳輝嫌臭不想背屍體,王遠才是老輩人不合規矩,他們兩扯來扯去,耽誤了不少時間,我最後給出了注意,讓陳輝花點錢,去我家裡請那位背屍的胖爺來一趟。

這人就是王紅,他喜歡幹這種事,陳輝果然去了,把王紅請來,花了三張大鈔,王紅還不稀罕,人家是在四九城過過大爺的人,那稀罕這點小錢,但是王紅說給我面子,我當面沒說他,只是心裡說“去他大爺的。”

王紅手裡沒錢,還想要面子,居然說給我面子,這是我也不多說,王紅裝屍體,我去點風水寶地。

陳輝又說了,他家沒宅基地,要是買又得花錢,而且還會驚動官家人,所以得從他老丈人家點一口墳地,氣的王遠才直罵陳輝是個不孝子,居然讓他老子入了他們王家的地,但是陳輝也不介意,能省錢就好。

所以我就讓王遠才帶我去了他家的田地,王遠才家裡的田地真的是良田,風水特好,站在田埂上,我一望,此地南面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北面有一條彎彎曲曲的水溝。南面有一條水溝,這條溝是由東北到北京的趕豬道,也叫邊豬道,是個天然溝,三人就可以把牲畜趕到北京。

南北兩條水溝交匯。西向東有一條隱龍,嘴正在兩水交匯的上邊。水龍嘴彎又彎,可發富貴可做官,發財就在十來年,萬畝良田家中有,一位高官管百年。

我在平原上就點了一口穴,所謂平洋立穴。須看源從何處起。五星起動方為貴。

平地星辰貼起眠,眠則星辰看水路,兩邊水峽真龍喉,氣散往時有送迎。水纏砂抱方為真。故龍隨水轉也。

我跟王遠才點了龍穴,順手挖了墓坑,回家晚上等到了子時,就準備入葬,但是這個白事是我有史以來辦的最窩囊的一次,狗日的王遠才跟陳輝愣是不請抬棺人,兩人都為了那點小錢磨磨唧唧的,還吵來吵去的,最後居然讓我跟王紅幫著抬棺,我跟王紅死磨硬泡都沒擰過他們翁婿兩,這臉皮夠可以。

我跟王紅也懶得磨嘴皮子,所以就抬了棺材,我心想著,這次過後,王遠才家的事我一概不接,臉皮太厚,也太能磨人,跟鬼見愁一樣。

落棺蓋土,祭祀之後。一行人返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