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師筆記 第37節(第2/2頁)

作品:《風水師筆記

路上我跟彪子聊著,他說棺材被拉到了村委會,說著嘴裡還不乾不淨的罵著,他說那些官老爺想發點死人錢,就把棺材給開了,結果還是一個樣,飛出來大批的蟲子,把人給咬了,還死了一個呢,聽說是被活活燒死的,後來村委會的官老爺壓不住了只好找文物部門的人來接收,算是撂挑子了。

村委會不遠,平時就十來分鐘的路程,但是因為大雪的關係,我們走了半個小時才到,村委會很簡陋,幾間瓦房一個院子,掛了個牌子,條件很艱苦,俺們龍口村也是這德行。

我們站在門口,趙彪把狗的鏈子給套上了,這裡有生人,這兩頭狼狗要是發狠起來,比黑瞎子弱不了多少,咬到人可不好。

我拎著魚,走了進去,但是還沒進門,就給一個學生打扮的人攔下來了,說:“考古重地,閒人不得進。”

我看著他站在門口,穿著單薄,鼻子都凍出來了,就說:“你冷吧,這天冷的邪乎,還下大雪,我這有外套,你趕緊的披上,一看你就知道是學生,別凍壞了。”說完我就趕緊把大衣給脫下來,然後給這個學生披上。

這個人當即就推了我一把,要把我大衣給推掉,是那種很不領情的態度,但是我看著他眼神裡有一種不捨的情態,當然,他在外面站了半天,冷的都流鼻涕了,這個時候我給他一點溫暖,他當然不捨得,我說:“披上,披上,回頭換班了,你還給我就行了。”

我看著這個學生的牌子叫顧長青,名是個好名,但是沒有好命,這個人的面相特別奇怪,一臉哭喪著,還他孃的是個塌鼻子,所謂貧而多難,只因滿面悲容;夭更多災,蓋謂山根薄削,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容顏常若哭,不哭似哭,哭又非哭,必主多貧而多難,不醉且似醉,不醒且似醒,榮樂終休矣,此之謂也。

說句不好聽的就是短命鬼。

第七十四章 夜迷路

但是這個顧長青的樣子極為高傲跟清高,好像他是個了不得的人一樣,就像那時候的紅衛兵一樣,一個個窮光蛋土包子,但是拽的都能把天給搗個窟窿,就那樣子。

顧長青帶著個眼睛,他扶了扶眼睛顯得很稀奇,但是之後卻把披在身上的大衣緊了緊,他確實冷的發毛了,但是又不能進去,因為他要在門口看著,他問我:“你怎麼知道現在是我守班?還要換班?”

這小子他孃的傻乎乎的,讓他守這裡一夜他能受的了?我就討厭現在的讀書人,都他孃的把腦子給讀壞了,我也沒搭理他,我問:“大兄弟,啥時候結束?回頭咱們喝一盅,暖暖身子,這天氣,滋泡尿都能給凍上,人受不了。”

顧長青笑了一笑對我說:“雖然我感激你借我大衣。但是你別跟我套近乎,我不吃這一套,裡面的東西都是國家的,要是你們順走了什麼東西,給國家造成的損失不說,還有可能會淹沒一段歷史。”

顧長青說的特別嚴重,阿貴就說:“老子還不屑幹那種偷雞摸狗的事。”說完就瞪了顧長青一眼,嚇的他直哆嗦,阿貴是三角眼,而且又黑又兇,顧長青是個小年輕。被嚇到了也是正常,我第一次見阿貴的時候也被他嚇的不輕。

我見啊貴嚇到他了,就趕緊說:“我們不進去,我這次來就是找金教授的,之前我去大連找過他,但是說出去考察去了,沒見到,我等了好長時間了。我是他朋友推薦來的,小哥,等會結束了,你見到了金教授跟他說一聲,說龍口的六叔找他,他肯定知道。”

顧長青嚥了口唾沫,不敢看阿貴,就對我說:“好,不過可能要等很長時間,金教授一忙起來,不分黑天白天的。我們也不敢打擾他的工作,要是你能等,就等吧。”

我笑了笑,沒多說,就躲到了邊上,站在屋子裡,村委會已經被徵用了,六間瓦房只有一間還空著,我們就站在屋子裡等著。

看著外面的雪。我覺得發愁,這雪太大了,才一眨眼的功夫,路上踩出來的坑就給填平了,兩頭大狼狗睡在地上,這兩頭大狼狗是,母子兩,都是趙大安喂的,趙彪也不分乾淨腌臢,就跟兩頭大狼狗擠在一起,雙手插在袖子裡,閉上眼睛睡覺。餘妖乒扛。

我跟阿貴來回的走著,但是實在冷的太邪乎了,腳冰涼冰涼的,而且我的大衣給了那小哥做人情了,就更冷了,這時候我踢了趙彪兩腳說:“給我弄點燒刀子來。我冷的邪乎。”說完就給了趙彪兩張小鈔,烈酒在東北不是很貴,十塊錢一瓶燒刀子,而且越便宜的酒,就越烈,但是五塊一塊的我也不敢喝,我怕那是純酒精,所以就只喝十塊的“吉林大麴”。

趙彪拿著錢,呼哨著兩頭一米多高的大狼狗就跑出去了,雖然趙彪二十來歲了,但是看上去還是個毛頭小子,也聽使喚,所以我特別喜歡這個小年輕,比王紅跟閻六那兩個王八蛋好太多了。

這一等比我想象中的時間還要長,趙彪買來的兩瓶酒我跟阿貴都喝完了,但是考古委員會的工作還沒有結束,天都黑了,我讓趙彪先回去,留頭狼狗給我們認路,因為大雪的關係,茫茫一片,你根本就分不清方向跟路口,所以出門必須要帶狼狗認路。

趙彪興許是餓著了,我們等了一天都沒吃飯,他聽了我的話,就回去了留了那頭老母狗大黑給我們。

又等了一會,我看了看時間,都他孃的戌時了,還沒結束,我就罵了,這個老金難道不是人?不要吃飯嗎?都他媽一天了也沒見他們從裡面出來,難道被咬死了?

我想著呢,就看到對面的門開啟了,裡面走出來一群人,都是學生的模樣,大多數都帶著眼鏡,一身中山裝,特別有氣勢,他們手裡拿著各種各樣的東西,都是收集袋,我踢了一腳坐在地上打盹的阿貴說:“嘿,起來了”。

阿貴一個機靈就站起來了,邊上的大狼狗也豎起了耳朵,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我咋呼了一聲,讓它別咬,它也就老實了。

我看著之前那個守門的小哥帶著一個老頭過來了,一進屋,就對我說:“衣服還給你,謝謝你啊,金教授,就是他們要找您。”

顧長青說完就把大衣還給了我,對於我他還是很感激的,要是沒有這件大衣,他別說在外面站一天了,就是站兩個小時都受不了,其實我不知道我給他一件大衣對他是多麼重要。

他們這個考古隊,凡是出來守門就別想在進去,因為金教授除了工作根本想不起來其他任何事,他的所有同學都知道,所以顧長青很感激我,所以我交代的事自然要辦好,所以金教授的工作一結束,他就冒著金教授發脾氣的可能跟他說了我交代的事。

不過金教授倒是沒發脾氣,而是快速的就來了。

我看著進門的老先生,穿著考古的衣服,很樸素,帶著一副厚厚的眼睛,頭髮已經斑白了,眼袋很深,鼻樑上有一片老人斑,看上去年歲不小了,但是精神還不錯,即便是忙了一天,也不見有那種老人的老態龍鍾的感覺。

我看著阿貴見了他,就叫“五爺”,聽的我有些驚訝的很。

但是這位五爺倒是沒搭理阿貴,而是打量我,稍後對我笑著說:“我叫你老七好了,沒想到我多了這麼一個年輕的兄弟,我跟老六是拜把子,你是他兄弟就是我兄弟,老六給我寫信了,你們要辦的事我也知道了,力所能及,我肯定會幫你們的,不過現在我很忙,得工作結束了,才能顧得上你們,你們先等等,佔時我不走,你給我留個地址,到時候我讓小顧去找你們來。”

我聽這位五爺的話,就知道今天白等了,雖然我很不情願,但是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就說:“那我就叫你一聲五哥了,我在漁把頭趙大安家裡等你,你一打聽保準就知道了。”

五哥笑了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倒是像老六說的那樣,不錯。”

我跟這位五哥寒暄了幾句,他就跟著自己的學生走了,我雖然心裡失落,但是總算是有門道了,就等著行了。

我跟阿貴打著馬燈回趙大安家裡,我倆都不捨得用手電,這玩意在農村金貴著呢。

“咕咕咕”

“汪汪汪!”大狼狗大黑朝著黑暗裡不停的狂吠,我看著它狂吠的方向,沒有任何東西,但是大黑還是不停的狂吠著,狼狗的叫聲低沉而有力,所以頗為吵腦子,我吼道:“叫啥子?再叫我扒了你的皮”。

雖然我這麼說但是我還是下意識的摸了摸我懷裡的那頭屍貓,這個畜生,貓在我懷裡從來就沒醒過,也不知道能睡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傷的太狠,我覺得它快要死了,貓一發這個狀態,就離死不遠了,我心裡都有點怕。

大黑跑了回來,在我面前不停的打轉,轉了一會,又跑了過去,朝著樹林裡狂吠,那叫聲在空曠的道路上傳的很遠。

阿貴抬頭看了一眼,問我:“大仙,咱們走到那了?我記得沒有樹林啊?”

我聽到阿貴的話,才猛然回頭,朝著四周看看,心中有些驚訝,嘴裡喘著氣,說:“媽蛋,走錯路了,靠狗還是不牢靠,給我們帶那來了這是?”

周圍都是樹,腳下全部是雪,一腳踩下去都漫過了膝蓋,回頭看一眼,腳印也沒了,這一下子我們失去了方向,想要回去都難。

我跟阿貴一路跟著狗走,以為這頭大狼狗肯定能給我們帶回去,但是沒想到這頭大狼狗給我們帶到樹林裡來了,這是那裡我也不知道了,東北多山多樹,而且還多豺狼虎豹熊瞎子,而現在又是大雪封山,那些餓極了的大型野獸肯定是要出來覓食的,我跟阿貴什麼傢伙都沒帶,要是遇到一頭那可就好玩了。

“汪汪汪!”大黑還是朝著一邊狂吠,我打著手電朝著狂吠的方向照射了一下,阿貴急忙把我的手電給奪過來,然後關了,整個視野就黑暗了下來。

我看著漆黑的樹林,地面上的白雪還有點光,但是也僅限於浮光,看不清楚,大黑去那了我不知道,我就看到兩顆猩紅的眼睛在雪地裡狂奔,一邊狂奔一邊狂吠,好像樹林裡面有什麼東西似的。

“看!”阿貴指了一下大黑的方向,就看到兩顆跟大黑一樣的眼珠子在空中漂浮著,一上一下的,跟鬼火似的,飄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