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發表部分)京津保衛戰(第2/5頁)

作品:《超新星紀元

國土。

伊柳欣連連點頭:很對沃恩先生,很對。我們的人民曾經出色地使用過這種武器!其實我一直有這種感覺:經過血流成河的苦戰,終於佔領一個大國的首都,但卻是一座空城,而這個大國那廣闊的國土還在周圍不祥地沉默著......這多像拿破崙進攻俄國的情景?

別說的那麼不吉利!皮埃爾陰著臉說。

算了,我們還是去皇宮吧。沃恩一擺手說,呆在這些遲鈍的孩子中間對他一直是一種折磨。

孩子們走出紀念堂,再次穿過廣場,走進了紫禁城,走在這宏偉的皇城中,他們心中充滿了敬畏。

戴維走到沃恩身邊,低聲說:我聽懂了你的話,放心,我絕不會讓中國孩子有機會使用他們的國土武器的。

沃恩沒有正眼看他,只是搖了搖頭:你什麼也沒懂。

渤海灣

引擎的轟鳴聲聽起來像天空中有一個巨大的磨盤在轉動,我們清楚地看到了晴空上的那9個黑點,它們排列成3個品字型,這是地毯式轟炸的標準隊形。

臥倒!!捂住耳朵,閉眼,張開嘴!!營長在我身邊高喊。

在開闊地上的這個營的小士兵們都臥倒了,躺了很大的一片,我閉上眼睛前最後看到的是鹽鹼地上那白色的鹽漬。儘管我把兩個手指使勁捅進耳朵眼中,還是聽到了炸彈下落時的尖嘯聲,那聲音像天空正在被一把利刃劃開。

爆炸的巨響在周圍出現,越來越密,彷彿每一顆炸彈都是在我的頭頂爆炸似的。這聲聲巨響透過我的皮肉和骨骼鑽進我的腦子裡,我的身體彷彿已被震成碎未四下飛散,只剩下驚恐萬分的靈魂緊貼地面顫抖著。

巨響消失後,我在地上抬起頭,看到周圍仍然陽光燦爛,原來炸彈只是落在後面很遠處,在那個方向,爆炸的黑煙遮住了半個天空。天空中又響起了那種尖嘯,周圍,許多小士兵在到處亂跑,營長聲嘶力竭喊他們臥倒,但這些被嚇傻了的孩子還是跑個不停,有人是直線猛跑,有人是拐著彎亂轉......營長剛拉住一個孩子把他按倒在地,炸彈就又落了下來,這次可是落在我們四周。

與這次的巨響比起來,剛才真算不了什麼。大地在劇烈地顫動,我面朝下趴著,臉緊貼著地面,那以前是穩定象徵的地面現在像一面巨掌,劈頭蓋臉地猛抽著我,我的眼前飛舞著白花花的鹽漬,身體像被許多隻硬拳猛擊著,五臟六腑都被搗碎了。

爆炸聲停息後,我抬起頭睜開眼,但和閉著時一樣,看到的仍是一片黑暗,後來能分辨出滾滾的黑煙和裹在煙中的時隱時現的火光。好像有炸彈落到了附近的鹽田中,下起了鹽粒的暴雨,我四下望望,地面上是白花花一層跳躍的鹽粒,看不到一個戰友。我艱難地坐了起來,撐著地面的手感到溫溫的溼溼的,轉身看到攤在我旁邊的一堆浸在血中的東西,那是營長被彈片削去了一半的軀體,那個被他按倒的孩子士兵在稍遠一些的地方坐著,正哭著一把一把地吃土......

(選自《終極遊戲超新星戰爭親歷記》,許風著,崑崙出版社,超新星紀元8年版)

我看著8枚C802導彈相繼騰空而起,扔掉了冒煙的助推器,緊貼著海面向遠方飛去,很快消失在遠方海平線處,敵艦隊只是影影綽綽的細小的影子,而我知道,那也不是我們要打擊的目標,做為目標的那幾艘驅逐艦已在海平線之下,是看不到的。

發射陣地上一片寂靜,大家像是在等待著最後審判日的宣判。正當我們已近絕望時,陣地上響起了一陣歡呼聲,我舉起望遠鏡,看到有兩個煙柱從海平線處騰起。耳機裡轉來觀察哨的報告:

2號彈命中D116目標!5號彈命中G569目標!6號彈......6號彈誤擊了錫箔假目標,其它被幹擾偏航。行,相當不錯了!

我們立刻轉移陣地,發射車隊剛剛駛離那個小山頂,就有兩枚來自海上的戰斧導彈擊中了那裡。遠遠地看著爆炸的塵埃落定,我們都有些傷感:這是我們最後一個發射陣地了,我們的導彈已經耗盡。

怎麼一艘航母和巡洋艦都沒見著呢?開車的少尉遺憾又迷惑地說。

(選自《失衡的利劍高技術武器在超新星戰爭中的表現》,常士林著,科技出版社,超新星紀元9年版)

一排炮彈落在海中,騰起高高的水柱,像一面突然出現的水牆。這水牆先是在那排登陸艇後面出現,又在它們前面立起,那些炮彈好像躲著目標走。我心急如焚,真想把那些不知在後面什麼地方的小炮手的腦袋擰下來!每一次水霧散去後,那些登陸艇就又在海面顯現出來,像一排黑色的棺材。它們在穩穩地逼近,現在我已經能聽到它們那方形的艇首撞擊海浪的聲音了。又一排炮彈呼嘯著掠過我的頭頂,當它們落下時,我聽到了兩聲與前面不一樣的爆炸聲,很脆很響,我看到敵人的登陸艇中有兩艘中彈,但它們仍堅定地向海岸駛來,艇後拖著長長的黑煙,像兩條紛亂的長髮。好一陣兒沒有炮彈落下,炮擊停了!我對著無線電話筒大喊:

617呼叫炮火支援!617呼叫炮火支援!敵人已經接近灘頭陣地了,快打呀!!

我從耳機裡聽到了炮兵的回答:我們附近出現了敵人傘兵,正奉命轉移射擊陣地!再說你們那裡敵我目標距離已太近,再打就打著你們了!對不起了,你們自己堅守吧!

哪裡還有你們啊!怎麼堅守啊?我四下看看,周圍到處散落著被炸開的沙袋和築坑道用的波紋鋼,一切都罩上了一層灰土,灰土上有幾處醒目的褐紅色,那是從下面孩子的屍體中滲出的血......再向遠看,整個陣地像被一面巨犁耕過一遍一樣,苦心構築了一個月的工事在一夜之間就被大口徑艦炮和航空炸彈摧毀了。

前方的海面上,敵人的登陸艇像一頭頭巨獸般在前面張開了黑洞洞的大口,一輛輛坦克從中開進海里,只露出炮塔向海灘衝來。陣地上出現了三三兩兩還活著計程車兵,這些孩子都驚恐地逃出陣地向後跑去,我再看看從海中鑽出來的敵坦克群,一個人在已是一片廢墟的陣地上哭了起來......

(選自《崩潰》,韓雨生著,星雲出版社,超新星紀元6年版)

那群阿帕奇大部分都從我們頭頂飛過去了,只有一架懸在我們掩體上空。我吃力地抱著肩射導彈的發射器爬出掩體,舉起發射器大概瞄準那架直升機,把導彈發射出去。

呀!你把我眼迷了!班長在我下面大喊,我低頭一看,他被淹沒在導彈尾氣激起的一團塵土中。再抬頭看那枚導彈,它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優美的弧線,這時,一個小光球從直升機的尾部彈出,導彈的航跡扭動了兩下,似乎在猶豫,最後它還是向那枚鎂熱彈飛去。

媽的你個傻瓜!我大罵一聲,離開掩體飛快跑去,跑出一段才想起班長,回頭向他喊:快離開那兒!!

那個可憐蟲仍在掩體中揉著眼睛,喊著:你把我眼迷了!

阿帕奇的蜂巢火箭暴雨般地射下來,掩體被炸成一股高大的塵柱,在爆炸聲淹沒一切之前,我還聽到了班長的半句話:

你把我的眼......

(選自《孩子戰爭》,楊成著,新星出版社,超新星紀元7年版)

整個世界好像只有我在抵抗。我手中那挺輕機槍在射擊中劇烈地顫動,兩個支架在沙土中越陷越深,但我卻不敢把槍抽出來換個地方,因為我的射擊一停止,前面海灘上臥倒的日本海軍陸戰隊員就會躍起向前衝,把他們與陣地之間的距離再縮短一段。那群身穿藍白相間的海上迷彩服的日本孩子像沙灘上的一群熱帶蜥蜴,很讓人恐懼。現在,我的機槍槍口噴出的火焰就像自己的呼吸,我的全部生命都維繫在上面,是絕對不能停的!我聞到了燒焦的槍油味,知道槍管早就過熱了,現在我對這世界的唯一願望就是機槍不要卡殼,這也可能是最後一個願望了。

這個彈盤又打光了,劉上尉從戰壕中躍起飛快地換上了一個新的,只有這時我才意識到他的存在。這小子很會投機取巧,幹這麼個又安全又省力的活兒,我射擊時他就貓在戰壕中。但有他的存在對我多少也是個安慰。再說他換彈盤速度極快,像變魔術似地就換好了,這很重要,能儘量縮短敵人藉著這個間隙前進的距離。聽聽這小子在連裡的戰前動員會上是怎麼說的:不要怕日本鬼子,他們都是小個兒,只會縮頭縮腦地挨著村子抓雞,你躲在什麼地方,叭一槍就打住一個,可好玩兒了。

現在我真想問他:還好玩兒嗎?當遠遠地看到日本孩子湧出登陸艇時,誰都意識到他們個子並不低,但最要命的是,他們一個個全是冷酷的戰爭機器。當時陣地的火力還算建全,有十多挺重機槍在射擊,彈雨把敵登陸艇前的海面打出一片水霧。那些最先跳出登陸艇的日本孩子幾乎全被擊斃在海中,但後面的孩子仍然毫不猶豫地衝出來。在後來向灘頭陣地的衝鋒中,他們堅定沉著,有條不紊,在彈雨中穩步逼近,像在幹一件刻板的工作。最讓我感到震撼的是:周圍的死亡對他們好像沒有什麼影響。剛才我親眼看到了這樣一幕:我的機槍子彈在海灘上那些臥倒的日本孩子之間激起一股股沙柱,最前面的一個孩子抽搐了一下,顯然是中彈了,血從他背上的迷彩服中滲出來,成一個紅色的圓圈。他旁邊的那個孩子從他的脖子上扯走了標識牌,又拿走了他手中的步話機,他做這些動作時頭都沒轉一下,好像早就等著這一刻似的。我感到這群日本孩子共同組成了一個大動物,在這個動物中個體是不存在的,誰死了,就好像這個動物掉個指甲斷根頭髮什麼的,對它本身根本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我向兩邊看看,透過煙霧我看到了右邊十幾米遠處掩體中那挺輕機槍射擊的火焰,我打定了主意:他們要跑我也跑!這時彈盤又打光了,上尉拿新一個新彈盤跳起來,他的頭剛伸出戰壕,我就聽到啪地一聲響,那聲音很奇怪,像是什麼很脆的東西破碎了。上尉的鋼盔向後飛了出去,一顆子彈鑽進他的眉心,從後腦穿出把他的鋼盔頂飛了,他腦袋的上半部分整個被揭開,紅的白的在機槍邊塗了一攤,他的軀體還在抽搐,牙齒在只剩一半的臉上咯咯地響著......我拿起掉在戰壕邊沿上的彈盤,上沾滿了血和腦漿,又粘又滑。

我向機槍上裝彈盤,但手抖得歷害,怎麼也裝不上。前面的海灘上,日本孩子全都躍起,呼叫著衝上來。我扭頭一看,右邊那挺機槍不知什麼時候也啞了,我扔下彈盤,跳出戰壕沒命地向後跑去......

(選自《京津戰記》,張忠、曹建平著,藍天出版社,超新星紀元5年版)

炮火支援叫不來,空中支援叫不來,電話都不通了,所有的無線電頻道都亂七八糟,好不容易有幾個從陣地上來的通訊員和前線聯絡軍官,所說的情況也是模糊不清互相矛盾;再看看牆上的作戰地圖,那些箭頭也是亂作一團自相矛盾,我一氣之下把圖扯了下來。我衝到團部的外間,想找幾個參謀到陣地上了解情況,對面的門也同時開了,有十幾個士兵魚貫進入,由於揹著光看不清他們,我開始沒在意。當這些人貼著牆根圍成一圈後才發覺不對,這時這些日本傘兵的衝鋒槍開始射擊,血花飛濺,參謀們彈痕累累的屍體紛紛壓在傾倒的沙盤上。我感到胸部被什麼猛擊了一下,仰面倒在地上。過了一會兒,一個日本孩子把我翻了過來,用傘兵刀輕輕把我的鼻子削下來,然後在我的衣領上擦刀上的血,失去知覺之前,我看到他在衝我友好地嘻嘻笑......

(選自《最短的一天》,金同著,軍事出版社,超新星紀元8年版)

跑,快跑!快快跑!!槍扔了,子彈帶扔了,鋼盔扔了,連鞋都掉了,只顧沒命地跑!子彈在頭頂啾啾叫,我真切地看到跑在前面的一個孩子背上出現了一個黑黑的彈洞,然後他就摔倒在地丟在後面了。突然,前面的一群孩子停了下來,很快又向回跑,與我們這一群仍向前跑的孩子撞在一起。我拉住一個孩子問他怎麼回事,看到他的一個耳朵被子彈或彈片齊齊地削掉了,流下來的血在迷彩服上溼了一大片,他喘息著掙脫我,繼續向後跑去。

我抬頭一看,一排日本90式坦克正穿過公路向我們這裡駛來。我也轉身順著人流跑,坦克的滑膛炮在後面響了起來,前面幾聲爆炸後,被炸飛的孩子殘肢在四周噼裡啪啦地落下。我雙腿一軟坐到地上,然後躺下,實在跑不動了,隨它怎麼樣吧。我喘息著,肺像要炸了,日軍坦克從我的兩側隆隆地駛過,覆帶濺起的泥土落了我一臉,我只是漠然地看著飄著黑煙的天空,隨它怎麼樣吧......

(選自《士兵日記》,劉曉東著,青年出版社,超新星紀元七年版)

到處都在潰退,到處都是恐懼和死亡,失敗的陰影籠罩著一切。預想中可堅守一至兩個月的渤海防禦體系,在一週之內就全線崩潰。每個人都在自問: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