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發表部分)交換國土(第1/6頁)

作品:《超新星紀元

在白宮辦公室裡,貝納已經修完了指甲,接下來對著小鏡子用一把小鉗子修睫毛,沃恩指著桌子上的兩個按鈕說:外面很多的人都對這兩個按鈕感興趣,媒體也有過種種猜測,他們認為,這兩個按鈕關係著國家命運。總統按下其中的一個,就會立刻接通與所有北約國家的聯絡;按下另一個,戰爭警報就會在全國響起,轟炸機離開地面,核彈飛出發射井……諸如此類。

事實上,那兩個按鈕的用途一個是要咖啡,另一個是叫勤雜工來打掃房間。相處了一段時間後,貝納發現沃恩有時也願意和她說話,甚至很健談,但談的都是一些讓人莫名其妙的小事,真正的重大問題他都是精練地一語帶過。

貝納對沃恩說:我對自己的力量,並沒有外人對這兩個按鈕那種誤解,我知道自己不聰明,但總比像戴維那樣向反方向聰明強。

沃恩點點頭:在這點上您很聰明。

我騎在歷史這匹馬兒上,不拉韁繩,任它得得地走,隨它走到哪兒,而不是像戴維那樣扯著韁繩硬把它向懸崖上趕。

沃恩又點點頭:這很明智。

貝納放下小鏡子看了一眼沃恩說:我知道你很聰明,你可以去創造歷史,但你得把大部分功勞歸到我身上。

沃恩說:這沒問題,我對在歷史上留名不感興趣。

貝納俏皮地一笑:我看到了這一點,要不你早就當總統了。但你在創造歷史的時候至少應該告訴我些什麼,以便讓我在國會和記者面前有說的。

我現在就告訴您。

我聽著。貝納又一笑,放下小鉗子和小鏡子,開始塗指甲油。

世界將進入野蠻爭霸時代,所有的領土和資源都將重新分配。大人時代的世界模式已不復存在,孩子世界將在一個全新的理念上執行,新世界的執行模式現在還無人能看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美國要想在新世界取得公元世紀那樣的地位,或僅僅生存下去,就必須喚醒它沉睡的力量!

對,力與我們同在!貝納一揮小拳頭說。

那麼總統閣下,您明白美國的力在哪裡嗎?

難道不是在那些航空母艦和宇宙飛船裡?

不沃恩意味深長地搖搖頭,您說的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們的力是在更早些的西部大開發時代形成的。

是啊是啊,那些西部牛仔好帥的啊!

那些人的生活遠不象電影上的那麼浪漫,在蠻荒的西部,他們隨時都處在飢餓和瘟疫的威脅之中,野火、狼群和印第安人時時威脅著他們的生命。憑著一匹馬和一支左輪槍,他們大笑著走進嚴酷的西部世界,創造著美國的奇蹟和美國的史詩,開發新世界的慾望是他們力量的源泉。這些西部騎士才是真正的美國人,他們的精神是美國的靈魂,我們的力就源於此。但是現在,那些西部騎士都到哪兒去了?超新星爆發前,我們的爸爸媽媽們躲在摩天大樓厚厚的硬殼中,認為整個世界已都在他們的衣袋裡了,自從買下阿拉斯加和夏威夷後就不再想去開拓新的疆界,不想去進行任何新的征服,因而變得遲鈍而懶惰,肚子上和脖子上的脂肪越來越厚。在麻木的同時,他們又令人不可忍受地脆弱和多愁善感,戰爭中的一點點傷亡就會令他們顫抖不已,在白宮前面失盡風度地大哭大鬧。後來的新的一代認為世界不過是一張擦屁股紙,他們在同性戀、吸毒和霹靂舞中排洩自己多餘的熱量,嘻皮士和朋克成了美國的象徵。新紀元到來後,孩子們都迷失了方向,只能在街頭的暴力遊戲中麻醉自己。

貝納若有所思地問:可究竟如何喚醒美國的力呢?

需要一個新遊戲。

什麼遊戲?

沃恩說了一句貝納第一次從他嘴裡聽到的話:我不知道。

女孩兒總統大吃一驚:不,不!你知道的,你什麼都知道!你一定要告訴我!

我會想出來的,但需要時間。現在我能肯定的只有一點:這將是,也只能是一個有

史以來最富有想象力和最冒險的遊戲,希望您聽到後不要過分吃驚。

不會的,求求你,快些想出來吧!

讓我一個人在這裡,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包括您自己。沃恩擺了一下手說。

女孩兒總統悄聲退了出去。

貝納來到白宮的地下室,那裡是白宮安全警衛機構的中心控制室,擠滿了大大小小的監視螢幕,其中有一面可以觀察橢園形總統辦公室,歷任總統誰都不喜歡在辦公室中被人監視,這套系統只有在特殊情況下得到總統本人的允許才能使用。那是一套很舊的東西,已經有好幾年沒開過了,在地下室值班的幾個小特工折騰了半天,才使螢幕上顯出影象來。貝納看到沃恩站在辦公室牆上的世界地圖前,一動不動地沉思著。在幾個孩子好奇的目光中,貝納總統在狹窄的地下室中來回踱著步,有時又突然停下,直勾勾地望著螢幕,就象在聖誕之夜望著一個遲遲不肯開啟禮品袋的聖誕老人一樣。一個小時過去了,又一個小時過去了……一直到了下午,沃恩還是象塑像一樣站在那裡。貝納失去了耐心,對值班的孩子們交待了一下,命令他們沃恩一有什麼動靜就立刻告訴她。

他是危險分子嗎?一個屁股後面掛著一支大號左輪的小特工好奇地問。

對美國來說不是。貝納說。

由於昨天忙於總統就職的各項事務而一夜沒睡,貝納的睡意一下子湧了上來,她整整睡了一下午,醒來時,天已黑了。她急忙拿起電話問沃恩的事,地下室中值班的孩子告訴他,沃恩在地圖前整整站了一天,一動不動,這期間他只自言自語了一句話:上帝啊,給我維格納的靈感吧!

戴維急忙把幾個小顧問招集來研究這句話。小顧問告訴他,維格納是本世紀初的一位地理學家,德國人。有一次他生病在床,百無聊懶地盯著牆上的世界地圖看,突然發現地球上幾塊大陸的邊緣的曲線是互相吻合的,這使他產生了一個想法:遠古時代的地球表面可能只有一個大陸,後來這個大陸在未知的力量作用下分裂開來,各部分在地球表面向不同的方向漂移,才形成了現在的世界,維格納由此創立了地球科學史上劃時代的大陸漂移學說。貝納這才知道,沃恩的這句話沒有什麼神秘之處,他只是苦於得不到那樣的靈感來創立國際政治上的大陸漂移說而已。貝納把小顧問們打發走,又躺在沙發上睡了。

貝納再次醒來時一看錶已是凌晨一點多,她抓起電話撥通地下室,得知橢園形辦公室中的那個怪孩子仍一動不動地站著!我懷疑他是不是就那麼死了。一個值班特工說。貝納讓他把影象轉到她的房間裡來,他看到一束幽藍的玫瑰星雲的光射進辦公室的窗子,正好照在沃恩身上,在那朦朦朧朧的地圖和國旗前,他好像一個幽靈。貝納嘆息了一下,關上監視器又睡了。

小總統一直睡到了天色微亮,電話鈴吵醒了她。

貝納總統,辦公室裡的那個人要見你!

貝納穿著睡衣跑了出去,猛地撞開橢園形辦公室的門,迎面遇上沃恩嚇人的目光。

我們有了新遊戲,總統。沃恩陰沉沉地說。

有了?!有了!告訴我!!

沃恩把雙手伸向貝納,兩支手上各捏著一大片形狀不規則的紙,貝納發瘋似地把紙搶過來,看了一眼後又迷惑不解地抬起頭。沃恩給他的是兩塊地圖碎片,那是他從牆上的世界地圖上撕下來的,一塊是美國,一塊是中國。訪問

一支小小的車隊向首都機場駛去,華華坐在第一輛車裡,同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名戴眼鏡的小翻譯。外交部長在第二輛車裡,第三輛車中坐著美國駐華大使喬治。弗雷德曼,這個十一歲男孩兒是原使館武官的兒子。車隊最後的大客車中,坐著一支軍樂隊,車裡那幾個男孩兒吱吱哇哇地試著自己的管樂器,聲音傳出好遠,樂隊隊長的懷裡,抱著疊起來的中美兩國國旗。

前天晚上,資訊大廈中的中國孩子收到了美國總統發來的一封電子郵件,內容十分簡單:

我十分十分想訪問貴國,立刻就去,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