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了何賽光姐夫的電話，唐缺也並不是特別意外。

何賽光是個蠢貨，這位姐夫，卻絕對不是蠢貨。

不然，也不能佔據這麼高的位置。

是有兩把刷子的。

所以遇到現在的困境之後，他立刻判斷出，既然短時間內不能破局，為了將影響降到最低，聯絡唐缺，和唐缺私下達成協議，才是最好的辦法。

何賽光不想和唐缺談。

這位姐夫，卻想著談一談。

“行啊，時間地點你定。”唐缺道。

何賽光的姐夫定了十二點半見面，也是在植物園。

唐缺笑了。

何賽光的姐夫，應該知道了自己即將和他的副手見面，才故意選了這麼一個時間地點。

和那位副手，是一點見面。

——

十二點，唐缺吃完了午飯，打了輛車，去植物園。

其實植物園距離河東大學不遠。

河東大學南門往西三站路，對面就是。

但是他懶得走了。

打車，起步價就到了。

公園裡，除了一些上班族午飯後溜達，最多的，還是吃飽了沒事幹的老頭老太。

這時候還不怎麼興廣場舞，也就是一些有文化又愛附庸風雅的老頭老太，裝作做樣跳交誼舞。

更多的老頭老太是玩別的。

抖空竹，門球，踢毽子什麼的。

公園裡的空竹聲，老遠就能聽見。

還有吹拉彈唱的，那二胡拉的，鬼來了都能嚇跑。

唐缺走到了見面的地點，開啟了錄音筆，然後塞到了兜裡。

二零零一年，深圳就有公司開出了小巧的數碼錄音筆，不過唐缺用的，還是一隻外國貨。

是周珊珊借給公司的。

這時候的手機也能錄音，但是時長和效果，都有限制，不如錄音筆。

不一會，一個胖胖的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出現，他看起來不苟言笑，有些威嚴，揹著雙手，挺著犢子，走起來也很穩重。

典型的領導做派。

是何賽光的姐夫。

清泉市文化和旅遊局一把手，劉現民。

唐缺在網上搜了新聞，看了他的照片。

“我是唐缺。”唐缺對著劉現民擺了擺手。

“你好。”劉現民點點頭。

兩人順著公園裡的路，漫無目的的走著，好像吃完午飯在遛彎。

清泉市文化相關部門，就在植物園附近，有一些人員吃晚飯就在這裡溜達。

不時有人向劉現民打招呼。

“劉局。”

“嗯。”

劉現民只是點點頭。

幾分鐘後，劉現民才道“我內弟的事兒，很抱歉。其實他做的，我一直很不贊同，但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是想，我也約束不了。”

劉現民這麼說，是已經服軟了。

要緩和與唐缺的關係。

但唐缺可沒打算和他緩和關係。

唐缺噗嗤笑了，接著哈哈大笑，笑的最厲害的時候，幾乎捂著肚子，路過的遊人，都看傻子一樣看著狂笑不止的唐缺。

劉現民微微皺眉，聲音卻已經平和穩定“你笑什麼？”

唐缺道“你知道在咱們國家，幹壞事最多的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