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狼人,序列(2)(第1/2頁)

作品:《滅世詭火

“如果我是你,會再繼續深入探索這片迷霧森林前,選擇先寫好遺言。”女人皮衣的衣角向外抖動了一下,濺落一地雨滴。

然後,昏暗中她的氣息似乎又一次停留不動,正在菲利普他們費勁地分辨時,不久,女人帶著惡意的聲音又忽然從稍遠一點的地方傳了過來。

她的位置變了!現在可以毫不費力地看出她的身手顯然非常高明,這一點,從菲利普和烏利亞的臉色上就大約可以探究一二,她居然輕易地逃出了底下兩人的搜尋,這搞得兩人都有些暗暗吃驚。

“多謝你的建議。”菲利普嘴裡說著感謝,心底卻覺得有些好笑,他可不會隨便採納一個陌生人忽然而來的“善意提醒”,尤其是在這片低語森林裡的陌生人。

嚴格來說,菲利普甚至一度懷疑那是狼人掐著脖子出人類的聲音迷惑自己。

在野外,尤其是像現在這樣危險的密林深處裡,他的人生哲學,必須對一切事物都隨時充滿高度的質疑。

更何況,在賞金獵人的字典裡,他們最早學會的一點就是千萬別在密林深處,隨便和陌生人搭訕,或者去嘗試碰觸一位陌生人的肩膀。

從身後觸控一位陌生人的肩膀,這在密林裡是絕對禁止的!這往往會招致前方陌生人毫無客氣的致命的攔腰一擊!

有點道行的賞金獵人都會知道成年的狼人會模仿人類說話的樣子,或者乾脆悄無聲息地搭上你的肩膀。那些尚且年輕的獵人們,會在下意識地轉頭的同時,被身處背後的狼人,一口死死咬開最脆弱的脖頸,血濺當場。

哪怕是人族中最強的武者,脖子和心臟都是他們身上最脆弱的地方。

很多新狼人,就是這樣稀裡糊塗殞命當場,成了狼人僕從的。

老道一些的賞金獵人,在進入低語森林時,手裡都會帶上把長刀,一面是用來披荊斬棘開路,另一面往往就是為了防範這種來自背後的致命一擊!任何膽敢搭肩的行為,都會毫不猶豫地招致不轉脖子的回手一刀。

菲利普正是那麼做的!在他還年輕時,他的冒險也是從一名賞金獵人開始的。

以前在這種情況下,不明所以死去的新手獵人,其實也不在少數,菲利普的經驗是在同伴的血泊中慢慢學會的。他之所以帶上烏利亞,正是讓他明白,這種鮮血澆灌的經驗,可以讓他記得一輩子,銘刻進他的靈魂裡。

密林深處的法則,從來不是人類社會里的那些法律,而是自成一派,披著黑暗野蠻的外衣。

菲利普甚至忍不住想要罵出幾句髒話,但他低頭看了看懷裡的烏利亞,又在自己皮靴的鞋跟搓揉著泥濘的小道時出的咕咕的聲響中,最後選擇閉上了自己的嘴。

“看你的樣子,似乎不太接受別人的善意。”

“呵呵,老實講,這種地方的別人,一般罕有善意~”

這女人簡直有病,菲利普忍不住想道,他的命又值不了多少金龍,甚至只是在隔壁行省才有些賞金,像這個女人這樣等級的獵人的目標,難道不應該是那些受到所有行省通緝,賞金上百上千金龍的大目標嗎?

黑吃黑這種事,菲利普還是多少了解的,甚至很多時候,人類身邊的人類,遠遠恐怖過迷霧中森林裡的魔獸們。

這也是為什麼菲利普不喜歡臨時組隊的關係,那些菜鳥也好,或者心懷鬼胎的人也好,不組也罷!關鍵時刻來自後背的反戈一擊,才是最要命的。

不是過命的交情,就不值得把後背託付給他~

魔獸樣貌也許可怕,但它們很少用語言來欺騙同類。人類樣貌雖然可愛,但它們為了自己的利益,卻會毫不猶豫地欺騙殘害身邊的自己人!

對於有些人來說,狩獵是一種奇怪的快感。但...狩獵菲利普他們,那她恐怕完全就是在浪費時間,這一點菲利普希望她能早點明白。

“呵呵,戒心很重麼。”她的聲音再一次在不遠處響起。

按兩次聲音的距離,還有短暫的間隙,菲利普不由地心頭一緊該死!好快!

不久之前,菲利普還安穩地坐在酒吧裡,喝著自己用了兩個銅角換來的難得便宜的打折麥酒,而不久後的現在,他卻像是一個被惡狼盯上的羊羔一般,死命地逃竄,進行自己最後的掙扎抵抗。

現在,菲利普有些明白自己的不安來自於哪裡了。

他不是不安密林深處的狼人,而是他一直下意識感到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自打他們離開酒吧的時候,這雙眼睛似乎就如影隨形地跟著。

這一度讓菲利普以為是某個刺客盯上了他們,比如艾爾莎。

其實他一路來都在防備著鬼魅一般的艾爾莎。

可這個女人的聲音...似乎並不是艾爾莎,

關鍵是那女人就像是在玩弄著自己的獵物的狼,因為不飢餓,所以將自己的捕獵當做是一場徹底的遊戲了。

他有些搞不明白自己是怎樣惹上了這樣的瘋子,作為一個賞金只有幾百金龍的普通人,他很清楚什麼人是自己惹得起的,什麼人是自己惹不起的,畢竟他還想再搞幾筆錢就永遠地退出這個老行當。

哦對了,還有順道的那份該死的責任~一個三歲的孩子!

而和女人有關的事......嚴格來說,他基本只接觸過帝國各大酒館裡的流鶯......

一邊跑,一邊回憶這些有的沒的,還要揹著烏利亞,的確有些讓他吃力。

雨聲多少還是影響了他的聽力,模糊了他的視野,讓他幾乎聽不清幾步以外的動靜,只能聽到自己胸腔裡的呼吸聲。

電閃雷鳴讓他感到眩暈,長時間的奔跑讓他的意識有些模糊,他知道自己已經逃不掉了,於是他乾脆放棄了掙扎,幾乎趴在了地上,等著女人輕健的步伐。

“放棄了嗎?”女人嘆息般的聲音,穿透雨幕傳來,帶著些許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