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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所理解的生活

我是1982年9月23日出生,在上海的金山區亭林鎮。

當時我的女朋友去了一個重點高中,我可能到不了那個重點高中,所以我就拼命地發掘自己身上的特長。這時候我發現我跑步跑得比較快,以前沒有發現過,所以就作為體育特招生進了我們的市重點。

當時我應該說有兩個特長,一個就是跑步,還有一個呢,我覺得我寫東西寫得還行。我不願意放棄玩的時間去寫東西,那我只能放棄上課的時間了。

從高中以後就經常有這麼多課不及格,因為那個時候其實說穿了,是高估了自己的智力。總覺得那些課花一兩個月補一補就可以了,以前脫掉了就脫掉了。但是後來發現高中的數理化,其實不像初中的數理化,它沒有那麼簡單。後來就自暴自棄了。

最後,我覺得實在可能呆不下去了,老師馬上就要開口說,說你……可能學校要開除你了。我就趕在學校要開除我之前,主動遞交了退學的申請。老師問我說:那你出來以後,當然不能危害社會啊,那你打算靠什麼過活呢?我當時跟老師說:我打算靠版稅啊、靠稿費啊。當時所有的老師都在那裡笑,然後我也跟著他們一塊笑。

在北京拿到了第一筆稿費。

當時《三重門》印了三萬本。拿到了三萬多的版稅,當時肯定不夠買車的嘛。後來出版社告訴我,過了兩天說,你這個賣完了,要加印兩萬本。那我很高興,想,有五萬塊錢了。那我想,我能買什麼車呢?可是市面上找來找去,那個時候沒有五萬的車。我說那就買輛二手車吧。

再到後來呢,又告訴我又加印了五萬。那一下子有十萬了,我很高興,可以有十萬塊錢。當時還是買不起車,當時所有的論壇都在那裡討論富康、桑塔納和捷達到底哪一個效能更強勁。在當時只有這三款車,還是買不起。當時我特別喜歡北京吉普2020,但不知道多少錢。當時也沒有官方網站,你也查不到那個價格。我就覺得這車怎麼都得要十幾二十幾萬吧,所以我就一直等。

等這個書印到二十萬冊的時候,我就揹著現金去買那個車了。大概揹著將近二十萬元的現金吧,因為那個是我的一個夢想,覺得特別好。好不容易找到一家4s店,問他們說:你這車得多少錢?問的時候,特別的膽顫,他們告訴我這車要四萬多。然後,我當時就沒買,一下子就猶豫了。所以說人其實有時候真的很賤的,如果他們告訴我這個車十九萬,我就買了。

後來在經過一番選擇之後,我覺得捷達不行,捷達是東北的計程車。然後呢,桑塔納是上海的計程車。我覺得我,我不能買個計程車在街上開啊。我一定要做個性之選,所以我就選了富康。然後開到北京去改裝,結果……一開到北京,發現富康是他媽的北京的計程車。

當時找到了上海的那個車隊叫“上海大眾三三三”,這個是全國最強的一支車隊,在當時。車隊老闆說:你過來的話,至少還能給我們做做宣傳嘛,我們也不要你跑什麼成績。

這臺賽車是我開的正兒八經第一臺賽車,那年拿了兩個……拿了兩個冠軍。

如果我能夠拿很多很多的冠軍,有一天我拿到一個我自己終於中意的一個總冠軍以後,我一定會很高興地向大家宣佈:其實我是一個作家。

維權

既然全天下的一樓都送給百度了,真誠希望百度能更上一層樓。

我2011年加入作家維權聯盟,並全權委託作家維權聯盟處理網際網路知識版權侵權事宜。具體的訴訟物件和訴求都由作家維權聯盟決定。至於此次起訴百度的具體內容,我也是前天看到新聞才知道,在此說幾句。

1:在這個知識版權最得不到保護的年代裡,支援作家維權聯盟和其他所有作家的維權行為。

2:建議作家維權聯盟與百度能夠和解雙贏,探討出更好的解決方法。我個人並不贊同維權聯盟律師所提出的關閉百度文庫的訴求,反而希望百度文庫更加壯大,並創造出合理的互利模式,造福到更多作家和使用者。這也是我在文章和採訪中的一貫觀點。由於全權委託作家維權聯盟,所以我並沒和代理律師有過任何接觸溝通。我會聯絡到律師表明觀點。我希望百度等商業巨頭對於知識版權的保護更規範,不要再傷害到渺小的寫作者,也勿將一切責任推卸給上傳的網友,自己卻從中獲利。百度一方面稱所有侵權內容是網友自發上傳,難以控制,一方面對貼吧敏感帖子以及各種搜尋結果控制的津津有味,難免自相矛盾。既然全天下的一樓都送給百度了,真誠希望百度能更上一層樓。

3:我本人在維權行為中得到的所有賠償,都將歸於作家維權聯盟用於繼續為其他作家維權。我也將全力支援其他作家的維權行為。

4:再說一句題外話,雖然有些人把出版行業誤會成是一個有著巨大“利益集團和幕後黑手”的行業,但我深知這個行業的寒酸簡陋缺心眼,也瞭解很多文字工作者的生活困境,加之這個行業觸及意識形態,乃高危行業,特在此呼籲減輕出版行業的納稅負擔,並大幅提高作者的最低稿酬標準。

碎片

有一個一直都在的人或事物,總是好的。

這是我給我們“雜誌社”最新的app產品《一個》寫的開篇語。多謝大家捧場,只一天,《一個》已經成為app store免費應用排行的第一。

我買了兩個手機,裝了兩個號碼,生怕錯過一個電話,結果錯過了更多電話。我下載了微博,使用著微信,蘋果的電腦裡依然留了一塊地方給微軟,結果少了老友相逢時的微笑。我裝了衛星電視,甚至買了衛星電話,還住在衛星新城,結果發現自己很久沒有抬頭看那些繁星。要知道我小時候光看著星空就能呆坐兩個小時,而現在未必有看兩秒的心境。

我們知道的得到的總是越來越多。

在上一次的同學聚會上,我們不再談什麼山脈。我們談的都是人脈。

身邊的碎片越來越多,新聞越來越雜,話題越來越爆,什麼又都是來的快去的快,多睡幾個小時就感覺和世界脫節了,關機一天就以為被人類拋棄了。

有一天的深夜,我的車拋錨在了高速公路上。我的蘋果在晚上9點已經沒電了,我的安卓在半夜12點也沒電了,我的車裡有一堆充電的介面,可是我的汽車也沒電了。

我翻出護欄,走下了高速公路,旁邊就是田間的小徑。好幾百米外似乎有戶人家。藉著夜光,向著孤燈,步履蹣跚,終於到了這戶人家前。這是最普通的江南農戶家,兩層樓,水泥場,旁邊就是一條不知道深淺的河流。

開門的老人有些提防。我說我的車在高速上拋錨了,手機沒電了,能用下你的手機麼?老人說,可以,但我沒有手機,電話機在裡面。

從他家出來,我恍若回到了自己童年的房子裡。等待救援的兩個小時裡,我也只能看著星空。你以為我開始中意這原始的一刻麼,不,我居然還惦記著蘋果手機裡似乎有個可以分辨星座的軟體。沒有手機真是太不方便了。然後我就睡著了。我夢見小時候,我挨家挨戶去通知小夥伴們,今天晚上《成長的煩惱》又開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