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頂一熄一亮的燈光成功驚醒了一直在睡的三人。看到這個新上來的乘客後他們臉上有也沒有露出太多驚訝的神情，不過當晴明將目光轉移到他的臉上的時候一切就都變了。

“楚……河？！”晴明斜著身子細細打量著這位新乘客，嘴裡不由自主的念出了一個人名。

“楚河？是楚河漢界的意思？”子辛仰頭看著晴明，“對了，我有個事想跟你說……”

“去哪？”看不見的司機大叔第二次詢問。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晴明嘴裡的楚河滿臉痛苦的抱著著頭大喊。伴隨著他那尖利的喊叫身體下半部分的骨盆也在緩緩消失中。

“啪！”得一聲，四人都聽見了車頂燈碎裂的聲音，看來接下來的時間都要在黑暗中打了。然而在這突然降臨的黑暗中，那位名叫楚河的男子卻不見了蹤影。

“糟了！”晴明突然站起來叫道，而後開啟隨身空間拿出一堆紙符遞給其他三人，“快點，把這些符咒貼到所有的車窗上……該死，那就是楚河！！”

很少見到晴明焦急失控的模樣，其他三人趕緊行動起來。不過由於子辛得拉著妲己的手才能繼續呆在車廂裡所以貼符的這個指令晴明和法封林言是出了大部分力的。多虧晴明知道作為法師身體不能太差，而封林言作為戰士度那也是槓槓的，因此不過一分鐘整間車廂裡的符咒便貼好了。

眼見快完工，晴明立刻抬手掐訣。整間車廂裡當即開始出現無數條月白色的閃著亮光的絲線，不斷匯聚在晴明的眼前扭曲著糾纏著。

“這是……什麼情況？”子辛驚異的有點結巴。

“聚魂陣。”封林言解釋道，“如果有人的魂魄即將飛散可以依靠此陣暫時緩解魂飛魄散的過程。當然也可以像晴明在固定區域這樣幫已經飛散的魂魄固定形體。不過這算是進階技能了，晴明能單單依靠符紙完成佈陣也算對得起協會邀請他加入是欽定的四星級身份呢。”

“那之前那個楚河的腿和下半身消失不見就是因為他要魂飛魄散了？！”子辛提出假設。

“魂魄不會自己飛散的，而且飛散度不會那麼厲害。應該是有人在他見到我們之前給他施了散魂咒。”妲己為他做了個細緻解答，“可是看著剛才的表現型一點也不像啊！使用散魂咒後魂魄飛散的度很快，不會等他大喊大叫完了才全部消失的。而且施用散魂咒時會有靈力波動，我和林言沒理由察覺不來。”

說不準是你們兩個睡的太熟了，子辛誹腹。既然楚河在這輛444路公交上突然魂飛魄散的解釋有了，那他又是個什麼身份呢。子辛想著，隨即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不清楚。”封林言搖搖頭，“不過晴明既然能叫出名字那麼他應該知道這個楚河是誰。”

是的，楚河的真正身份估計只有晴明知道了。三人交談間，晴明眼前的那些糾纏著的月白色光線已經凝聚出了一個人形，看樣子正是那個楚河。不過由於晴明決定使用聚魂陣時他身體的下半部分已經完全消失，所以現在的楚河理所當然的只有上半身。

“楚河，和你一起的那些人去哪了……他們還活著嗎？”晴明問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子辛瞧見他的嘴唇實在顫抖的。由此看來這個楚河正是之前去執行這個任務的人員之一。不過子辛更為意外的是晴明的情緒竟然因此產生恐慌，看來他也是很關心這些人的安危的。

“大家……都死了呢……是惡魔，是惡魔！！”受到晴明靈力照扶的楚河不再像之前那樣糊里糊塗瘋瘋癲癲，“和神話裡的一樣，但和我們不一樣。它叫囂著要吃掉我們的靈魂。”看著楚河在微光中的表情，子辛現他似乎還有話，不過他卻是花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來的“對不起，前輩……木衝在之前說了一些很過分的話，所以……大家那個時候投票決定要他一個人跑出去吸引惡魔，現在或許已經……可是我們這些人之中一個都沒有逃出來，這應該算是報應吧。”

“你們是同伴。”晴明淡淡的說，音調平靜的沒有一絲起伏。可是子辛看見身邊的一扇玻璃窗上卻開始出現裂紋，而後整塊玻璃碎裂成一片片“你們可以不深入瞭解，也可以不用為他著想太多。過去的事實擺在那裡，其間隔閡永遠不會消除。可你們為什麼要讓他一個人去，連個跟著的同伴都沒有就這樣孤孤單單的走了。”對於國家，對於鄉親，每個人都是深愛著的。

“對不起，前輩。”楚河還在認錯。

晴明嘴裡沒有原諒的話，只有一句含糊不清的日語。妲己和封林言沒聽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過通曉外語的子辛卻明白了，他這是向R本神話裡那個掌管生死的天神祈求所有的靈魂安息。不過晴明不是佛僧，度不了靈魂，而且他們的神……一言難盡，所以他此舉恐也是在洩內心不滿的情緒吧。

任何的法陣哪怕只是缺失一角整個的效力便會全無，作為法師，晴明應該最為清楚這個理。然而突然破碎的玻璃似乎只能說明一件事。

“不存在第一個，也不存在最後一個。”晴明說，眼睜睜看著這半截身子上散的光亮越來越弱，直至它完全消失。

“你沒事吧。”封林言知道晴明正在傷心，也正是因為傷心他才決定臨時破壞陣法看著楚河真正的魂飛魄散。但是楚河有前言在先，因而他們三個也判斷不來誰對誰錯，只好好推推搡搡的派出封林言安慰一下我們的大法師。

“沒事。”晴明說，黑暗中他臉上的傷心似乎就被這樣掩蓋住了，“關於楚河剛才所說的惡魔之事我希望明早諮詢一下紗羅姐。協會的外交基本都是她在負責，關於異域惡魔她那裡的資料應該會多些。是它們招惹我們在先，這個仇，必須報。”

果然還是生氣了，不過協會早就預料到這種異國入侵的情況了，第一起事件就這麼生了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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