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闆說的一樣，當我走出停車場的時候的確現地面凹出了一個大坑。這倒不是因為我現在所處的地方離那個坑很近，而是因為整地面都出現明顯的傾斜了。很多比較輕巧的圓球狀物體都開始朝一個方向滾動。因而，我找到沐曉風就變成很容易的事了。

當我憑著天炎火驅趕鬼魂然後一路躲避著其他人感到大坑邊緣的時候，我才覺得用坑這個字來形容眼前場景還是太過淺薄。

那是一個在海洋裡不斷運動的黑色漩渦，裡面的所有東西在被捲入中心的那一刻都會被撕成碎片。而整城市的土地都在被這個漩渦不斷的吞噬著。沐曉風手持著他的兵器淵靜靜佇立在黑色漩渦那閃著亮光的中心，慘叫求饒哀嚎他都充耳不聞。

瞧我這個腦子，我忘記了，這時候i的沐曉風已經不是沐曉風了。

“袁老先生！！”我將身子往後退了幾步好遠離這個漩渦的邊緣處，那裡稍不留神可是會連我也一起捲進去。“請先停下！！我有話要對沐曉風說！！！”

“別喊了。”我的腦內傳來他的迴音，利用靈力在腦內直接說話果然方便，想起我用手攛喇叭的模樣只是蠢死了。可惜這本事和我無緣，只剩下睜眼羨慕的份兒。“看來你已經恢復自己的記憶了，可喜可賀。”他又說。

“我有話要對沐曉風說，請您通融一下！”靈力腦內通話其實是雙向的，所以當袁老對我使出這一招的時候我想說的其他話也可以透過腦電波給他傳輸過去。

“你說啊，等他醒了之後我轉告他。”冷漠的回答。

“他還能醒過來嗎？”我直接反問袁老。當沐曉風對我讓我看到他後方的脊椎裡那個鑲嵌進去的冰冷儀器時我便已經猜到協會會藉著這次的事對他什麼主意了。

“如果是告白之類感動的話那我可以考慮一下。”袁老給的答案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很符合人家這個位分的該有的氣場。不過這個話的意思算是間接反應他老年精神生活太過豐富了。

袁老給的答題範圍讓我一時沒了主意。總不能真得給沐曉風告白去，而且看袁老這意思，真告白了沐曉風肯定會有醒的時候，是不是現在卻說不準了。而我要的，是在這個時候將眼前的大漩渦停下，所以面對袁老的這個問題我只能選擇不答或亂答。出於自我否定，我只能選擇後者。

看見我沉默了，袁老的內心反而起了漣漪告白什麼的還是不願意說給我這個老頭子聽啊。只見他一個抬手，一個透明的圓球泡泡就把我包裹在裡面而後向沐曉風的方向飛去。

“這裡的一切很快就會全完了，你既然已經找回了該有的記憶就乖乖呆在我身邊。”這算是袁老同情心比較氾濫的做法了。要擱在以前，用球把人包裹進去後一個揮手球就上天了，辦正事的時候最忌諱有人站在旁邊擾亂心神。

袁老一時的同情心氾濫給了我可乘之機，算是找空子鑽玩偷襲吧，陰不陰損的我都認。袁老因為對我沒什麼警惕所以被我以頭代刀直接撞出眩暈狀態。能不能靠著這樣的方法把沐曉風召喚出來我心裡也是沒底，只是記憶裡召喚原人格的方法基本都靠撞擊。

我的這一擊似乎起作用了，沐曉風捂著腦袋開始痛苦的喊叫。沒了袁老的靈力支撐，之前包裹著我的那個泡泡也是瞬間破碎。而沐曉風所處的地方離地面有十多米高，摔下去的我已經沒有殘的希望了。

然而維持著下落過程的我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落地時身體支離破碎的感覺。睜開眼，我驚訝的現周身的時間似乎被凍住了，之前還在運動的一切都被凝固，好像一幅分外的逼真的畫。在我的頭頂，沐曉風低著頭俯視著我。

接著，他俯身飛下拉著我穩穩的站在了之前激流湧動的黑色大漩渦上。腳下的感覺很奇怪，地面很光滑，像是在冰上走路。

“我已經恢復大部分的記憶了，你現在可以給我解釋這一切嗎！！”我決定先制人，我的真實身份不論真假我都得知道個所以然。“沐曉風，一次又一次的騙我很好玩啊！！還裝模作樣說什麼逼我變強，那你說說當我變成什麼樣了才算你眼裡的強……”我嘴裡的話像剝豆子似的說也說不完。

“當你能坦然接受你所處的環境是你就算強大了！！”他開口打斷我，整個人的情緒都被提了上去，“你一直都在逃，而且整個人都很自卑。妖怪、法師、修真，你一直都在想逃離這個與你毫無任何關係的世界！可你不行，你沒有任何辦法坦然接受，因為在你的潛意識裡你是這個社會階層裡最底端的那一個！！”

“……”我被沐曉風的這一段話噎得無語反駁。而且，從我腦記憶體在的所有記憶來看，他說的其實並沒有錯。

“所以我選擇在關鍵時候把你拉進來。”他繼續說，“我用僅有的能力創造出兩個世界，一個安詳平和一個百鬼夜行。兩百三十六次完整的測驗，你有一半都選擇了後者。那是不甘你心裡所想的不甘平凡之路！！”

“那又怎樣！”我語氣不善的回答他，“青蛙一輩子都是青蛙，變不成天鵝成不了王子！”

“我替你就好了。”他看著我的眼睛認認真真的說，“你想去做的事，想說又不敢說的話，從今往後都可以完成。我會成為你的矛你的盾，讓你有能力有底氣去真正融入妖鬼修真的新世界。”

我別過頭，無言。我從來沒想過他費勁心思把我拉下水只是想催促我和他一樣儘快融入新世界。是喜是悲我分辨不來，該哭該笑我更不知道。

“這些東西我不懂。但是請你把這個漩渦停下來，然後讓這個世界恢復原本的樣子。”

“不可能了。”他義正言辭的拒絕我，“我知道你勸我停下的原因。但是我要告訴你，自然狀態下空間扭曲指數還是會上升的，當它上升到一定程度就會由這個新世界來取代我們的舊世界。n次摺疊有案例而二次摺疊至今只有理論的原因你沒想過嗎？那是因為所有的n次摺疊都在還沒有達到指標的時候被毀滅了……你想拯救這裡我明白，但是請別拿自己的世界和自己世界所有人的生命做犧牲。”

我的嘴閉了合合了張，但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對不起，那些對我寄予希望的人，我勸阻不了沐曉風，同樣的，我也不願再勸他了。我在心裡說。

“他是故意離開的，現在我得把身體讓出去了。”沉默良久，沐曉風說。

時間開始再次流動了，周圍的一切如同塵埃一般散開消失。而後，整個世界歸於黑暗的混沌。

等了很久，頭頂的照來一束淺橙色的光。人聲人影又一次出現。

抬起頭望向這陌生又熟悉的一切我知道，我回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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