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琳是個一無所知的女人。

在這份甜美的愛情背後，她不會知道，愛他的那個人承受了多少悲喜。

至於程浩。

他端著茶杯，大口地喝水，在他們心裡，這只是一杯普通的茶，甚至沒有綠茶紅茶那麼好喝，令人回味。

卻是一個妖，用盡生命，親手從身體上摘下自己的最重要的部分，給她當茶喝。

顧傾城端著茶碗，在程琳期待的目光中，她喝下茶水。

酸澀中帶著一絲甘甜，最後在口腔散開，只留下無盡的苦。

這好像就是愛情的味道。

“這就對了嘛！”程琳笑眯眯地收了茶碗，對顧傾城道“我去做飯吃，一定要留下來吃飯！”

顧傾城見程琳出門，看向窗外，因為雨淅瀝瀝的開始下了。

空氣中透骨的涼意越來越濃。

顧傾城走到古香古色的窗前，安靜的像是一縷憂傷，抓不住摸不著。

“顧小姐，你看著才十七八歲吧！”程浩站在她身邊，手中拿著一片銀杏葉，捻著玩兒。

“恩！”顧傾城看向窗外，在這裡恰好可以看到大半顆銀杏樹。

在秋雨中，樹葉嗖嗖地往下落。

尷尬！

程浩覺得，她好像很難接觸，無論他怎麼靠近，都在一個安全又遙遠的距離徘徊。

“你喜歡銀杏樹？”程浩見她盯著，目不轉睛。

“喜歡，你不覺得，樹葉鋪在地上像滿地的黃金，很好看嗎？”顧傾城回頭，亮晶晶的眼裡彷彿含著煙霞。

程浩頓時看呆了。

反應過來，知道自己事態，他連忙笑道“對，是很好看。可是冬天的時候，樹就會變得光禿禿的。”

顧傾城不語，看向窗外，空氣又一次突然安靜下來。

程浩連忙補充一句道“不過沒關係啊，明年的春天，肯定又會長滿綠葉，接滿果實。秋天的時候，會更漂亮。這棵樹，是姐姐十幾年前栽種的。十四年過去了，他長得非常快，從一顆即將死去的小樹苗長成的參天古木，看著都賞心悅目。真的是，一年比一年漂亮。”

顧傾城“……！”

真想問他！

家裡的秘密難道不需要保留一點兒？

不過，也好，她差不多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

程琳做好飯菜出來，見程浩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門口的臺階上。

空中下著小雨，落在他的肩頭，他像是沒感覺到一般，看上去格外沉默。

“程浩，怎麼了？”程琳上前拍著弟弟的肩膀，見他頭都溼了。

程浩抬起頭，一雙黝黑的大眼睛裡泛著一絲紅暈。

他抬頭，嘴唇動了動，彷彿眼淚下一秒就要掉下來。

“她說，我和她永遠也不可能，讓我早點兒收收心，免得痴心錯付。還讓我將這個交給姐夫！”程浩將手中的一張帕子交給程琳。

程琳驚呆地望著程浩，“你不過是見她兩面，你怎麼就還哭了。這天下好女孩多得是，你和她不可能，以後你還會遇到更好的。”

秋風起，冷氣絲絲沁心。

程浩知道，她和普通的女孩不一樣。

她是他永遠也夠不著的一見傾心，或許這輩子，他都忘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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