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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月落烏啼霜滿天

孫盟主沉吟,“要不讓謝家兄妹去給那丫頭賠個禮吧,只說是個誤會,準備些藥材補品什麼的,豐厚些帶過去,到底不過是個丫頭,我們不要讓盈虛教面子上下不來就是了,應該沒什麼大礙吧!”

許姬霜也說不準,月落會有怎麼個反應,按理說不該為個丫頭大動干戈,可是月落很喜歡妙語,走到哪兒都帶著,這回又是被謝思思給欺負了,只怕月落不會答應,皺眉看謝思思一眼,心裡實在對她煩得夠嗆,可是謝思思一直對他傾心慕戀,千依百順,那麼驕傲的一個千金小姐,每每在他跟前都要做小伏低地討好獻殷勤,他也不忍心多責備。

嘆口氣,“那明早就委屈謝兄帶著思思跑一趟了,務必要好生賠禮才是,希望她們不會多計較!”

☆、又起干戈(二)

孫盟主,謝大公子等人心神不寧的過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就起身,準備了厚厚的一份傷藥補品做賠禮,讓謝大公子謝儒帶了謝思思去賠罪。

謝思思這會兒已經知道自己闖了禍,雖然心裡十分氣苦,對月落和妙語恨得牙癢,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委委屈屈地答應了。

她其實十分想讓姬霜公子陪著同去,可是許姬霜對她的做為實在是又火又煩,謝思思會對妙語做這種事,說到底和他也有莫大的干係,他自己還在發愁怎麼去向月落道歉解釋,自然不會再有耐心敷衍謝思思。

謝儒深悔平日裡對這小妹妹溺愛太過,竟至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了這種大事,可是悔之晚矣,只好先盡力補救再說。暗下決心,此事若能順順當當地解決,回去後定要去祖宗牌位前燒幾柱高香,然後就是要和老爹鄭重說說,這個女兒一定要好好管教了。

可惜月落教主沒有給他們上門賠禮的機會,謝儒還沒出門,盈虛教就派人來下拜帖了,言辭十分犀利霸道,讓孫盟主將謝氏兄妹交給盈虛教處置,李教主再過半個時辰會親自上門來要人!

這下孫盟主就有些傻眼了,幾乎沒跳起來,沒想到月落教主會因為一個小丫頭動這麼大幹戈,竟然要親自上門討人,這可如何是好?

清風堂在武林中的勢力地位不亞於許家堡,特別是近幾年,盈虛教先是內亂,後是和中原武林定下盟約,互不侵犯,清風堂很是藉機發展了一把自己的勢力,和許家堡在武林中一南一北,遙相呼應,幾有各撐半邊天的趨勢。

孫盟主這個武林盟主一定要有這兩家的支援才能坐得穩,此時如何能夠讓盈虛教從他府上把謝家兄妹帶走?可是這事一來是謝思思理虧,得罪人在先;二來李教主親臨,他無論如何不敢輕易開罪,此事處理不好,就要引起武林動盪!

情急之下,只好派人速速去把許少堡主請來商議。

許姬霜也愕然,“李教主說要盟主你將謝大哥和思思交給她盈虛教處置?一點沒有回寰的餘地麼?”

孫盟主愁眉緊鎖,看看一邊臉色鐵青的謝家兄妹,搖頭道,“沒有,拜帖上語氣很是不客氣,可見這事真是大大得罪了李教主的,唉!”

月落的動作很是麻利,不等孫盟主等人商量出個一二三四來,她就已經到了。

潁州城不比許家堡,是個人來人往,熱鬧繁華的市鎮,月落不願拋頭露面的招搖,

乘了一輛馬車前來,白虎樓汪長老和他選出來隨行的那二十個人都騎馬隨侍,即便這樣,一大隊人進了潁州,穿街過市也是十分的扎眼。

離孫盟主府上還有兩條街時,孫盟主就得了訊息,趕緊帶著人迎到大門外。

月落乘了一輛十分寬敞氣派的馬車,到了門前也不下來,只是命人將車帷捲起,自己穩穩安坐在車中,孫盟主踏上一步,抱拳尷尬道,“孫某不知李教主大駕光臨潁州,有失遠迎,實在是失禮了,還請李教主多多見諒。”

月落舉目四顧,只見孫盟主站在當先,許少堡主微蹙眉頭,站在他身旁,後面是孫盟主的兩個兒子,還有數十名弟子門人,謝家兄妹,倒沒有前來賀喜的其他門派之人參與其中,微微點頭看來孫盟主還算拎得清事理。

開口道,“孫盟主不必客氣,本座來潁州只是有些私事,本不想驚擾到各位,原打算住兩日就回去了的,只是…”語氣一沉,“只是不知本座的人礙著清風堂謝小姐什麼事了,要將她打得重傷?清風堂這是覺得我盈虛教不值一提,可以隨意欺辱的嗎?”

謝大公子謝儒以前在許家堡見過月落的,那時以為她是姬霜公子娶的一個鄉下無知女子,很沒當回事,現在再見,感覺大不相同,被月落的眼神一掃,身上就是一陣寒意,眼見她架子十足,武林盟主帶著諸人在大門外相迎,她卻連馬車都不下,只坐在車上說話,可見是沒將大傢伙放在眼裡。

只得硬著頭皮抱拳道,“李教主請見諒,昨天的事情純屬誤會,我和舍妹實在不知道那個小姑娘是李教主的人,這才會誤傷了她,事後舍妹就一直在痛悔自責,本打算今早就上門請罪的,不想李教主大駕先到了。”

又連忙輕推一把謝思思,“思思,這事本是我們莽撞了,你趕緊向李教主賠個禮吧。”

謝思思嘟起嘴,生平從未受過這般委屈,就快要哭出來了,側頭看一眼姬霜公子,只見他根本就沒有注意自己,俊秀的雙眉微微顰著,一雙澄澈的眼睛正牢牢盯在月落的臉上。

實在沒辦法只好低聲道,“李教主,多有得罪,我,我當真不是有意要打你那丫頭的,只不過是因為……”

話還沒說完就被月落揮手阻住,“謝小姐不必多說了,我的人被人重傷成這樣,沒有可能賠個罪就可以了事的,我要是這樣軟弱好說話,下屬們必然寒心,這盈虛教的教主我也就不必再做了。此事沒什麼好說的,麻煩謝公子和謝

小姐跟我走一趟吧。”

謝儒拉著謝思思後退一步,“我們都已經誠心賠罪,李教主何必要逼人太甚,為了個下人折辱我們清風堂!你,你想要做什麼?”

月落冷冷看他一眼,“為了個下人折辱你們清風堂?!那又怎樣,我這個下人可比你家這位思思小姐要矜貴多了!連本座平時都要讓著她幾分的,你們竟敢打傷了她!我沒有立時要了你二人的性命已經是很給孫盟主面子了,不想在孫家鬧出人命來。你們老實跟我走吧,我要讓那小丫頭自己處置你們,至於她是想要你們的性命還是廢去武功,剁手剁腳的,那就要看你們的造化了。”

此言一出,眾人大驚,沒想到她竟如此護短,打了這樣的主意,武功好的同時踏上一步,準備應敵,許少堡主也急道,“李教主,謝家小姐傷了妙語是她的不是,可她確實不知妙語是你的人,無心得罪的,是不是能網開一面,寬容則個?”

月落看他一眼,搖頭道,“不行,我已經說過,沒直接要了他們性命已經是很給諸位面子了。”說罷忽然飛身而起,孫盟主等人都在小心戒備著,可是也反應不及,只覺得眼前一花,跟著兩聲悶哼,謝儒和謝思思就已經被扔在了月落隨從的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