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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月落烏啼霜滿天

微微一頓,暗道這幾人其實都挺真性情的,金鏢門的瞿老爺子能有這麼樣幾個後輩也算是十分有福之人了。

答道,“沒什麼,我與姬霜公子有舊,在此處碰到就想尋個僻靜處約他過來說兩句話。”

話音剛落,門口人影閃動,“月,月落……”許姬霜已經過來了,只是心情激動,睜大一雙澄澈美目看著月落,突然踏上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總算是願意來見見我了!”他果然是一人來的,身後只跟著妙語小跑而至。

月落一看到他那張明珠美玉般的臉龐,氣就消了七八分,隨他拉著自己,微微一笑道,“我正好有些空閒,聽說許二小姐要成親,這便特意趕來看看你們。”

妙語在後面十分不以為然,頗想戳穿她,暗道什麼正好有些空閒,特意趕來看望,明明是得罪了殷副教主,狼狽躲避出來的好不好。

姬霜公子在中原武林中的名頭如日中天

,等閒都結交不到,不想會被人一叫,就過來他們這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輩跟前,金鏢門的幾人都大感與有榮焉,大師兄林義嘉抱拳施禮,“許少堡主,久仰大名,今日有緣相見,實是榮幸之至,在下是金鏢門瞿老爺子的首徒林義嘉,這幾位都是本門的師兄妹。這次都是來向許二小姐賀喜的。”

姬霜公子連忙放開月落回身還禮,“林兄,小弟也是久仰金鏢門的大名,江湖上都道瞿老爺子一手金鏢暗器使得出神入化,今日得見幾位高足果然也都是一表人才,令人欽佩,小弟方才見到故人,一時衝動,這可失禮了,諸位莫怪才好。”

林嘉義連連擺手,“不敢,不敢,許少堡主這話說得可是太客氣了,我們和李姑娘也是在半路上遇到的,沒想到她和少堡主有這般淵源,不知兩位是…?”左右看看月落和許姬霜,暗道李姑娘說和許二小姐是朋友,看來不假,只怕她們是世交也說不定,連許少堡主和她都這般熟。

姬霜公子一愣,有些支吾,“我和李姑娘是……很好的朋友。”此時就想起以前但凡帶著月落一起見人,必要介紹她是自己的夫人,然後再接受一下旁人的驚詫眼光,開始時還很不樂意,每次和人說起都心中不滿,後來心境變化,再對人說起月落是自己的夫人時就會有一絲甜意了,可也沒太當回事,現在才知道那時有多麼的身在福中而不自知,如今想要在人前大大方方地說一句這是自己的夫人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姬霜公子這輩子都很順風順水,家世好是一方面,自己厲害也是一個很大的因素,傲然自信地過了二十餘年,卻在最沒想到的地方受了大挫折,心裡的一個苦字實在是不足以向外人道的。

穩了穩心神道,“諸位和李姑娘住在哪裡?明日就是舍妹的婚期,到時候賓客諸多,恐怕會呼招呼不周,不若今晚去孫府一聚,李姑娘和舍妹許久未見,正好還能在她大婚之前敘敘舊。”

林嘉義等人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知道姬霜公子主要是邀月落去會許二小姐,只是看他們和月落一路,怕面子上不好看,才要他們一起同行,他們這些只是代表師門來賀喜,其實和許家兄妹沒什麼交情的人還是別去瞎湊熱鬧了,因此上細心婉拒,請許少堡主不必客氣,自管帶著李小姐去見準新娘即可。

許姬霜再客氣幾句,便拱手伴著月落離開了。

他二人帶著妙語一走,金鏢門的幾人就開始咂舌,紅芸比較活潑,向來都要搶先發言,“哎呀,我們剛

見面時,我就覺得這位李小姐不是一般人,你們看她的面子可有多大!姬霜公子那邊還陪著這許多客人呢,被她一招呼,竟然就拋下那些人,不聲不響地和她先走了。”

小薇出去看了一圈,回來後捂著嘴吃吃笑,“那幾人還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我看見謝家小姐臉都黑了,這武林第一美人黑著臉可就不怎麼美了啊。”話說年輕女子,再怎樣活潑開朗都難免有攀比羨嫉的心思,紅芸一聽這話也跟著笑起來。

林嘉義比較穩重厚道,“大家武林一脈,又都同是來潁州賀喜的,兩位師妹可別這麼說人家,咱們還是接著去轉轉吧。”

☆、去喝喜酒(四)

月落隨著許少堡主去孫府的後宅中看望許二小姐,因為她身份特殊,若是被人知道她孤身一人來了潁州,只怕這裡的武林人士中要掀起軒然大波,因此只能悄悄進去。

許姬霜對於帶著月落還要做這些偷偷摸摸的行徑很是過意不去,月落無所謂,她對許姬靈一直是很喜愛的,所以願意費些周折去看看她。

走了一會兒,忽然想起剛才的事情,駐足問道,“少堡主,你和謝思思是怎麼一回事?”

許姬霜頓住,沒想到她問得這麼直接,心裡倒有點喜意,“月落你剛才看到我和謝家小姐在一起不高興了嗎?你知道,我對她沒什麼想法的,只是近來許家堡和謝家的清風門一直在商議著南北聯盟之事,我對謝家的人總是要客氣些才行。”

月落側頭想一想,“南北聯盟?是了,許家堡的勢力北強南弱,謝家正好相反,若是能南北呼應,互相扶持,確實對雙方都有好處。算了,即是這樣,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你只是要記得我們的約定就好。”說罷抬腳又走。

許姬霜搖頭跟上,心底又有些黯然,暗道你我的身份天差地遠,就算有那些約定又能怎麼樣呢?日後難道真的能有機會同結連理,得嘗鴛夢?

如今許堡主和老太君隔三岔五的就要和他苦口婆心說教一番,勸他儘早放下對李月落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快快娶妻生子,以續許家的香火。許姬霜苦苦撐著就是不肯鬆口答應,搞得兩位長輩都擔憂不已,經常要愁容滿面。

他這麼一分心,腳下就跟不上月落,被拉下好遠,連忙提氣急追,誰知怎麼也追不上,月落的身影越來越遠,運氣將自己的輕功發揮到十成十,一直趕到潁州城外,才看到月落在揹著手等他,心裡驚駭,月落的武功得高到什麼樣子。

月落見到他臉現敬佩不由一笑,“少堡主的武功也算很不錯了,武林年輕一輩中,少有能勝得過你的,我前些日和愉天閒聊,他還說起中原武林中也就是少堡主你和鎮南王世子鍾宇算得上有些真才實學,假以時日必能獨當一面。”

“愉天?哦,你說過一次,是殷副教主。”許姬霜知道這位副教主絕非凡人,能得他一句誇獎那是很難能可貴的了,“殷副教主這可是過譽了,我以前是自認為武功挺不錯,後來方知天外有天,我以前那些見識都太過淺薄了。”

姬霜公子以前和月落在一起,總是高高在上,就算後來傾心愛戀,那也是覺得月落是從屬於他的,他是一個照顧關懷的姿態。現在身份變換,相處起來,就有些不太習慣。月落也不習慣,覺得他有些客氣矜持得過了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