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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月落烏啼霜滿天

月落不由微笑,“愉天,你這般任勞任怨,勤勤懇懇地日日為我教奔波操勞,我都有些過意不去了,其實還真是你更適合執掌盈虛教才是,我被我爹寵得懶散慣了,實在是有些不耐煩日日處理這些瑣事。”

殷無咎一愣,這話太過敏感,雖說他知道月落向來隨意,是無心說出來這話的,可也不便介面,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知道你不耐煩天天聽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過月落你還是應該儘量多出面,特別是那幾個長老報上來的教務,你須得要當著他們的面處置才是,否則不足以服眾。”

月落聽他又對著自己說教,搖頭嘆息,心道我以前看你那俊美超凡的表象,總覺得美得出奇,常言道‘相由心生’,由此推斷,你肯定也應該是個誘人妖孽一流才對,誰知道骨子裡竟是這樣一個一板一眼的人物,比我爹還老成,害我每次看著你這張無敵美貌的俊臉,心裡癢癢,偏偏想調戲一下都下不去手。

忍不住道,“愉天啊,你還記得我們在潁州城外的賭鬥麼?我現在經常在想,早知當教主這麼辛苦,我當時應該假意輸給你的?”

“輸給我?”殷無咎心中怦怦亂跳。

“是啊,”月落起身,“我其實只要住在這裡就行了,這教主勞什子的實在費心,你贏了肯定也不會就不讓我住了吧。嗯,林長老早上把我要他找的那幾副畫冊送來了,我要回去看看,愉天你要不要一起去?”

殷無咎看她就是隨口一說,好像是根本就沒想到當時那個輸了之後的條件,心裡很是失落,搖頭道,“屬下還有事,就不陪月落你去看了。”

月落知他要一天到晚的忙教中事務,很少有空閒的時候,因此聽他不願陪著一起去也不以為意,笑一笑帶著妙語飄然而去,留給殷無咎一個瀟灑的背影。

其實月落是沒有忘記那時的賭約條件的,她若輸了就得嫁給殷無咎做教主夫人,現在想想,這也沒什麼不好,反正自己比殷無咎厲害,肯定製得住他,到時

全部教務都可以名正言順地推給他去做。

而且,殷無咎這麼個絕妙的人物,竟然只能看不能動,月落認為這大大的可惜,如果能頂個夫人的名頭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上下其手調戲他了,到時教務不必再費心美人可以隨她調戲,那當是人生一大樂事,月落想著都愜意。

可惜事已至此,月落只能想想而已,對殷副教主一點不敢動,這要是萬一把人給惹惱氣走,她可就麻煩大了。

況且還有姬霜公子,她不準姬霜公子保有原來那些侍妾,姬霜公子也很守信,據暗衛回報,果然自她離開後姬霜公子就遣散了他的那些個女人,老老實實的自己住著了。

許姬霜既是這般一心一意對她,那月落就認為自己也不好再去沾花惹草,否則實在是對人家不起。

這麼想著忽然覺得有些思念許家兄妹了,許姬霜下月就要送妹妹去潁州和孫二公子完婚。

許姬靈為此還特意給她寫了一封長長的書信,信中的言辭都十分恭謹,但還是她們在許家堡時的那個嬌憨口氣,雖然沒敢說想邀她前去觀禮,但是字裡行間的意思還是透著想見見月落的想法,若是月落能去看看她,她必然會非常高興的。

☆、去喝喜酒(一)

潁州城中最近有件大喜事:孫盟主的二公子要和江北許家堡的小姐喜結良緣了。

這兩家都是身份顯赫的武林世家,一時間前來賀喜的武林人士雲集潁州,真比開武林大會還要熱鬧。

許家二小姐許姬靈提前數日就由哥哥姬霜公子護送到了潁州,之後就開始深居簡出,全心備嫁了。

只是論到風頭之健,這次婚事的主角孫二公子和許家小姐都及不上許家堡的少堡主姬霜公子。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許少堡主如今在中原武林中的聲望如日中天,加上他又如此的年輕俊美,家世傲人,自然走在哪裡都是眾人關注的焦點。

那段許少堡主為了武林大義,結交盈虛教少教主,最後終於勸得盈虛教答應十年之內不再進犯中原武林的事蹟,已經被傳得神乎其神,許少堡主年紀輕輕就為中原武林立了這樣一個大功,實在是年輕有為,日後的前途必然不可限量啊!

……

清下鎮座落在從荊南往潁州去的必經之道上,鎮西口的官道上有一間小小的茶舍,專供來往的客商打尖休息。

此時是正午時分,天氣晴好,太陽高照,茶舍中的幾張桌子都坐了人,生意還挺不錯,老闆和一個夥計忙前跑後,給幾桌客人上茶水和一些麵餅,滷蛋,鹹水花生之類的簡單吃食。

正忙著,外面又傳來馬蹄的得得聲,還有馬打響鼻的聲音,看來是又有客人來了。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一位面目細緻的青年公子帶著一個小隨從騎馬而至,茶棚中的小夥計連忙迎出去,幫他們栓馬。

那公子穿著一件淡青色的蜀錦袍子,外罩廣袖細紗雲紋衫,腰間懸了一塊雪白的鏤空玉佩,身姿挺拔,步履瀟灑,渾身上下怎麼看怎麼舒適愜意。

那個小隨從也打扮不俗,皂衣小靴,精幹俐落,把兩匹馬的韁繩扔到小夥計的手裡,順帶又扔了一小塊碎銀,聲音清亮,“給它們喝點水,喂些草料,毛也刷刷,這一路上灰土太大。”

小夥計在茶舍裡幫工好幾年了,收到的從來都是銅板,這時忽然得了重賞,頓時精神大振,幹勁十足,連連哈腰,“您放心,肯定把二位的馬匹照顧的好好的。”

那青年公子進了茶棚一看,發現全坐滿了,微皺眉頭,“老闆?”

老闆賠笑道,“客官,真對不住,這會兒客人多,都坐滿了,這會

兒日頭大,大傢伙全要歇歇再走,我給您張羅張羅,您和人拼坐一桌吧。”

那公子不喜,不過看看也確實沒位子了,只好點點頭,“好吧。”

旁邊兩桌是幾個帶著兵刃的年輕男女,一看就是江湖人物,他們坐得鬆散,又是一起的,老闆就上前請他們幫忙挪兩個位置出來。

幾個人倒是好性情,一個年長些的男子就對身邊兩個道,“五弟,你和仲強坐那邊和紅芸妹妹,小薇妹妹一桌,讓這位公子和他那小隨從坐我們這裡吧。”

話音剛落,那位年輕公子卻道,“不必麻煩了,我們坐那桌就好。”說完也不等人家答應,自行去坐在了有兩個姑娘的那一桌。

那兩個姑娘,都是十七八歲年紀,一個穿紅衣,一個穿淺黃襦衫淡紫色的綢裙,都是英氣勃勃,青春嬌美,還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和他們同坐。

幾人看那年輕公子一點不知避嫌,徑直擠到有兩個姑娘的位子上,頓時都沉下臉來,那公子渾然不覺,還衝著那兩個名叫紅芸和小薇的姑娘微微一笑。

正好此時他那小隨從進來了,看到這情景不禁撫額嘆息,主子這都是什麼毛病,非得喜歡漂亮人,出門在外也不知收斂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