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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月落烏啼霜滿天

☆、徹查

盈虛教就算是勢大氣粗,但忽然在一役中莫名其妙地折損了三百餘人也絕對是件大事了。況且這件事很透著些蹊蹺,以盈虛教的勢力,竟被人在快到家門口的地方不聲不響地搞了伏擊,這幾乎就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可偏偏就發生了。

此時月落任教主的時日還不久,怎麼看這次事件怎麼像是在做給她的下馬威。

思量許久問道,“愉天,你看呢?”

殷無咎微沉吟了一會兒,抬頭道,“教主,其實當初我們在潁州城外的那場賭鬥應該放在歸藏宮教內當眾進行的,你回教繼任,在教中眾人看來全都是我一人定下的事情,並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個因果緣由,看來現在是下面有人不服,藉機生事了。”

月落點點頭,“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我本念著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爹爹在時的舊部,我繼任後能不動他們就不動他們,最好不要同室操戈,傷筋動骨不說,還要被人家看了笑話去,可是看來好像不行啊。”

盈虛教中均不是易於之輩,月落回來之前殷無咎憑實力贏過了眾人,大家誰都無話可說,武功沒他高,智謀比不過,在教中的勢力也沒他強,那還有什麼好說的,自然只能奉此人為教主。

可誰知殷無咎在教中主事了不過兩三年,忽然不聲不響的準備一番後就大張旗鼓地去中原迎回了前教主的女兒,擁戴她當了教主,自己退居副教主之職。

這個安排看著是很合理的,教主故世少教主繼任,非常的名正言順。

可問題是少教主年紀太輕,還是個姑娘,一看就是根本無力當此大任的,否則當年教主去世的時候她為什麼不直接繼任反而躲了出去,這過了都好幾年了才被殷無咎不知從哪個角落裡給挖了出來。

月落的身份看似風光,其實她的為人一直都是很低調的,不怎麼喜歡拋頭露面,總覺得那是無聊之人的作秀之舉。當然了,也確實如此,她生下來就是盈虛教的少教主,身份無比之尊崇,即便是皇家的公主也比不上她,她是沒有必要浪費精神去做那些爭名奪利的事情。

正因如此,也導致了很多人對她的實力根本就沒有概念,連盈虛教內許多教眾也都只是知道少教主是個神秘人物,被前教主呵護備至,等閒想見她一面都難。

除了鎮南王世子鍾宇,沒人看到月落和殷無咎的那場一決勝負的賭鬥,所以大家在對殷副教主大義讓賢的舉動表面上交口稱讚之餘,不少人私下裡都起了心思,幾個桀驁不馴的已經開始有了動作。

均想殷副教主愚忠無比,非要擁戴李家的後人,他們可沒有這個閒情,況且這位月落教主上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們在中原的勢力全

部撤了回來,還許諾十年內約束教眾不得北犯中原武林。

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便宜事,沒有將到嘴的肥肉吐出去的道理,因此趁有人找玄武樓最後撤回來的這批人尋仇之際藉機生了事。

只是這些人太也不把教中大義放在心上,竟是眼睜睜地看著那批人手全部折損,不救不報,想要以此來給新教主一個難堪,順便打破了剛和中原武林孫盟主定下的互不侵擾的協定,倒要看看月落準備如何善後此事。

殷無咎道,“我這就派人去查,歸藏宮附近一帶的防衛和哨卡是白虎堂方長老下屬的兩個香主在管,出了這種紕漏,他們絕對逃不了干係,這個方長老是自執法長老被處理掉後新選出來的繼任,看來是這些年升遷得太快,有些暈了頭,開始不知天高地厚起來。”

“不光是方長老的問題,”月落沉下來臉來,“恐怕他是過於氣盛,被其它人推出來打頭陣了,愉天你先去查,凡是牽涉到這次事情的人一個都不能漏掉,全都要在後日教中議事旬會之前找出來。另外你後日的時候把刑堂的全部人手都調過去待命。”

殷無咎從來沒見月落髮過火,這時見她竟能當著自己沉下臉來就知道這次是真生氣了,很想安慰她幾句,這事情雖然麻煩,但也只不過是下面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藉機生事而已,不值得為此生氣,交給自己去處理就好了,她不必太過煩心。

不想月落不再和他多說,擺擺手就飄然而去了。殷無咎嘆口氣,離開去調派人手,徹查此事。

殷無咎很看不得月落不開心,只得勞煩自己多辛苦些,迅速去吧事情處理好。他這裡馬不停蹄地勞碌起來。

卻不知其實月落那邊一轉身就已經把這件事放下了,月落也確是沒必要太煩心,由殷無咎去查,她是絕對相信在後日教中旬會前能查得清清楚楚。

到時先重罰了為首的幾個要人,最好是能有人不服氣反抗一下,那她就再勤快一下,就勢露兩手,威懾住眾人就能搞定了。要是沒有不服氣也不要緊,她另找個由頭,反正以她李家御息功的威力,只要她肯顯一顯身手,就沒有人敢不服的。

所以把最麻煩的徹查事務派給殷無咎後,月落就回去監督大總管給她新選侍從的事情去了。暗下決心,這次一定親自把關,務必要選出一批合心意的美人才行。不然一天到晚都得對著愉天給她找來的這批‘鐵塔’,這日子可實在是沒法過了。

☆、氣憤

殷副教主覺得自己快要被氣死了,而且這氣生得有苦難言,誰也怪不到,想來想去只能怪自己傻。得出這個結論之後就更生氣了,想他殷無咎是江湖上多少人聞名色變的人物,怎麼就會無緣無故地犯了傻呢!

那天他看到月落露出從來沒有的深沉臉色後就急得不行,熬了兩天一夜,不眠不休,硬是把那幾個藉機生事的人一個不漏地查了出來。又恐後日旬會光靠刑堂那些人壓不住陣勢,到時候是月落在教眾面前立威的關鍵時刻,自己萬萬不可出頭幫忙,因此又急急火火地傳出令牌,把自己最親信的一支人手星夜調了回來,細細囑咐好了到時看他眼色行事,務必要幫教主穩住形勢,震懾住眾人。

等到這些事情都安排妥當之後,連他的得力助手丁逸都累得七暈八素了,抱怨道,“副教主,你這也要求也太高了,有這個必要緊急調這麼多人手回來嗎?有你在還怕什麼,教主實在壓不住的時候,你再出手不就好了。”

殷無咎淡淡看他一眼,“你再去刑堂老鮑那裡囑咐一下,要他給我打點起精神來,旬會上要是出了什麼差錯,我饒不了他。”

丁逸都快癱倒了,“還去?副教主,老鮑那裡絕對沒問題,屬下昨天才去和他鄭重說過。”

“再去說一次,一定要萬無一失才好。”

丁逸哀嘆一聲,只得領命去了,一路小聲嘟囔,“這是怎麼了,要費這麼大力氣準備,得不償失啊,這比咱們自己乾脆去解決了這幾個人還要累……”忽然啪的一聲輕響,他的頭上就捱了一下,卻是殷無咎遠遠彈過來了一指風,丁逸不敢再抱怨,揉著腦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