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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月落烏啼霜滿天

許姬霜無言,心想這都是什麼事,自己和那殷公子兩個男人卻被她們比較起美醜來了。不過那位殷公子當真是風采動人,氣宇不凡,實屬生平罕見。

怨不得月落總是提起他。自己以前還怪她總拿自己和個鄉下少年比,太也看低自己,卻原來月落肯把自己和他比較不是看低而是大大的看高才對,那位殷公子的相貌美成那個樣子,人又斯文有禮,偏還帶了些氣宇軒昂之意,絲毫不顯陰柔,當真是令人心折。剛才初一見面連自己都看呆了。

正在許家兄妹驚歎不已的時候,許堡主忽然派人來找許少堡主,說是靈山派的掌門攜師妹妙音師太及眾位大弟子剛剛到達許家堡,請少堡主快去。

許少堡主暗暗心驚,靈山派的掌門人複姓司徒,已經年逾七十,是武林中的前輩高人,嗜劍如命,劍法獨步當世,近年來已經不太在江湖上露面,一門心思閉關靜修,精研靈山劍法,靈山派的事務一向都是由他的師妹妙音師太打理的,武林中的很多小輩對他都是隻聞其名,而從未見過其人。不想今日竟然忽然大駕光臨了許家堡。再加上孫盟主和清風堂謝掌門現在也都在許家堡中,此時這裡已經是聚集了中原武林的幾大重要勢力,難道是要有什麼大事發生麼?

既是有貴客來了,許少堡主就只得先把月落‘鄰家小弟’的事情放一放,帶著妹妹去許家堡前廳和父親一起迎接靈山派一行。

月落掛念著殷無咎的來意,看到許家兄妹走開了,正合心意。帶了妙語就往殷無咎所住的客房走去。

因為殷無咎自稱是少夫人月落的親戚,所以就被安排住在了專門用來招待內宅女眷家人的客房內,那裡與後花園

一牆之隔,正好和月落的小院離得很近,又因為許少堡主最近對少夫人月落好得不得了,底下的人都不敢怠慢,所以準備了最好的兩間房,緊跟著就派丫鬟小廝送來熱水茶點,請夫人的貴親洗澡更衣,好好休息。

殷無咎可沒想到月落這麼快就會跟過來,正在舒舒服服地洗澡。

他這人生性好潔,風塵僕僕的趕來許家堡,一路上的客棧當然是沒有許家的條件好,因此此刻正頗為享受地想要在加了香料皂角的水裡多泡了一會兒,結果這就把月落給等來了。

月落向來是橫行慣了,是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從來沒人敢攔她,所以也沒有養成進屋前要先敲門的習慣,到了殷無咎的房前推門就走了進去。她沒有刻意隱藏行蹤,殷無咎倒是提前聽見了,可惜他從沒遇見過這種情況,沒有經驗,不知該如何應急處理,又是個男人,驚呼大叫不讓人家進來似乎都很不成體統,因此很無奈地,只能眼睜睜就看著月落闖了進來。

月落繞過門前的屏風,看著坐在浴桶裡的‘美人’也是有點發愣,房中光線稍暗,霧氣氤氳,殷無咎那本就精緻如畫的眉眼都溼漉漉的,本是雪白細膩的一張臉,這時也不知是被熱氣蒸的還是不好意思,腮上暈著兩抹淡紅,真如春日初放的桃花花瓣一般,粉白裡透著粉紅,光用眼睛看就能感覺到嬌嫩水潤。

殷無咎看月落使勁地看自己,神色由愕然轉為玩味,又從玩味轉為讚賞,對她自己大刺刺地闖到了人家洗澡的地方沒有絲毫不好意思,反倒好似是對眼前這個景緻很是滿意。

殷無咎實在有些尷尬,也不能批評少教主此舉太沒禮貌,只能苦笑道,“屬下不知少教主會忽然過來,實在是失禮了,可否請少教主進裡間稍坐一會兒,屬下這就過來。”

月落看他這樣,心中暗道沒想到天下人聞之色變的殷護法還會有這般害羞的時候,當真有趣,說道,“我還是在門口等你吧,房間裡也沒什麼好坐的,等下我們去旁邊院子裡的花亭裡談話就好。”然後又好生上上下下地將對方看了幾眼,將這副景緻和上次看到的許少堡主沐浴圖比較了一番,這才滿意出門去了。

不一刻,殷無咎就已經一身整齊地出來,月落覺得他還挺麻利。微微頷首,也不多說,轉身率先往旁邊一片花木深處的亭子走去。

殷無咎暗暗擦一把汗,心說少教主可真是厲害,他這可是有生以來穿衣服穿得最快的一次了。看來以後和月落相處久了沒準還

能再被逼出些什麼潛能來也說不定。忽聽月落邊走邊道,“殷護法剛才那,嗯,那樣子很好看,你要是不介意下回讓我來畫幅畫可好?”

殷無咎大覺不妙,“啊?少教主想要畫什麼?”

“畫你啊,我還真是很少看見像殷護法長得這般俊秀的人物。”月落誠心讚道,頓了頓見殷無咎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便又安慰道,“你別怕,我就是想畫副畫而已,不做別的什麼。”

殷無咎覺得自己剛擦掉的汗又冒出來了,他在武林中叱吒風雲,橫行霸道,別說正教中人人聞之變色,就是在盈虛教中那也是位高權重,教眾見了他也都要恭謹仔細,小心翼翼,就算知道他長得漂亮也絕沒有人敢拿出來說事,碰到了月落這般極品人物,他可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穩了穩心神才道,“這個嘛,屬下看就不必了吧,屬下這個長相其實普通得很,少教主實在是過譽了。少教主要是有作畫的雅興,屬下這就吩咐下去,要他們立即從各地選頂尖的美貌男女送上來,保證這個,這個,讓少教主畫得滿意就是。”

☆、定論

月落見殷無咎不肯給自己畫,心中微覺失望,又聽他一口一個屬下,雖是拒絕自己,態度卻是甚為恭謹,不由有些疑惑,引著殷無咎到花亭中分賓主坐在那雕花石桌的兩邊,又命妙語去端茶點來。

等到妙語走開了,月落便當先開口,“教中執法長老的事情我聽說解決得很是漂亮,殷護法行事果然乾淨利落,想來經此一事後,殷護法對教中眾人的震懾之力會是更上一層樓了,我教中能有殷護法這樣的人才實在是得了列位先祖庇佑。”

殷無咎謙道,“少教主這麼說可是太給屬下面子了,這次屬下對執法長老疏於防範,連累得少教主也受了傷,已經是大大的惶恐,如何還敢當得這些誇讚。”

月落道,“這個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人非聖賢,我當然知道教中那些長老們的厲害,殷護法能做到這樣已經是很不易了。”凝目看著他道,“你我上次在潁州城外的那場賭鬥可是還沒有分出勝負呢,殷護法遠道而來不會只是想要探望我一下吧?”

殷無咎正襟危坐了,正色道,“少教主天縱奇才,武功超凡脫俗,上次的比試若不是中途被人打斷,屬下九成還是要輸的,因此不必再比了,屬下願賭服輸,這次來是專程恭迎少教主回教繼位的。”

月落緩緩站起身來走到殷無咎的身前,沉聲問道,“殷護法這可是想好了?”

殷無咎只覺得一股攝人的氣勢逼了過來,月落一隻手掌已經輕輕地按在了他的胸口,雖說是輕輕按著,但以月落的功力,他只要稍有異動便會被立斃於掌下。不敢抵擋,緩緩站起身來正視著月落道,“是,屬下願追隨少教主左右,輔佐少教主中興我聖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