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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神醫+番外

江韶說了很多,卻也不覺得這些足以表明自己的感情,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喜歡變成愛。

“我愛你,我想娶你。你是我一生的責任。”江韶認真地看著蘇合:“所以無論你是變成滿腹心機的壞女人,還是別的什麼樣子……我所有的原則和喜好在你面前,都是不一樣的。”

江韶知道自己熱烈又彷彿沒有理智的愛,總是會讓蘇合覺得他不夠成熟,可他並不想遮掩這一點。

可是這樣熱烈的表白,卻並沒有換來蘇合同樣的回應,她執拗地說:“江韶,你之所以覺得那些都不算什麼,是因為你終歸沒親眼看到那些不堪的全部。你以為我只是用了離間的手段嗎?你有沒有想過,今日揪出來的那些所謂暗金堂奸細,有多少其實是我的人?”

蘇合說出口就有點後悔,這種隱秘如何能告訴別人?一遇到江韶,她就容易亂了方寸。不知不覺,似乎被江韶主導了這次談話的節奏。她明明……不是來聽他表白的。

江韶愣了下。難道那些暗金堂奸細,裡面有不少是蘇合的託?只為了造成很多人已經投靠暗金堂的錯覺,讓天下英雄恐慌?江韶想起蘇合之前收編南渡武林勢力的事,原來是用在了這裡。

江韶想起蘇合之前的問話,忍不住跳出來想一想如果這些事都是一個陌生人做的他會是什麼觀感。這樣的詭譎技倆,的確是讓人覺得有點可怕。

可是因為做這些事的人是蘇合,江韶卻又覺得沒有什麼了。她最終的目的是對付暗金堂,這些手段讓她比各大門派掌門做盟主都要高效率。

江韶自己想一想,就覺得自己雙重標準太厲害,也難怪蘇合會不安,會一直要把他推走。

江韶看著蘇合,眼神裡多了幾分憐惜,“蘇合,你為什麼認定了,我看清了你如今的樣子就一定會離開你呢?”

她總是拼命地在告訴他她有多不好,彷彿他還愛她,就一定是因為他還沒看清她。

蘇合沉默。因為師姐,因為杜飛白,甚至也因為嶽清歌,還因為她初次得知師兄跟閻王城的人混在一起時,自己心裡的隔閡。有太多她以為會永遠不變的東西,都悄然無息地變了。

“你是什麼樣的人,我看的清清楚楚。”江韶終究還是伸手牽住了蘇合的手。

蘇合嘆了口氣,剛想開口,就被江韶打斷,“你不必再跟我說也許你會收天下英雄為朝廷所用。蘇合,我相信你做的所有事都是經過艱難取捨,盡了自己所能達到最小的傷害。這對我來說就足夠。”

“也許有些事情會觸到我的底線。”江韶看著她,眸子熠熠生輝,又堅定,“我會盡可能阻止你。我會跟你作對,也許還會跟你的屬下刀劍相向……雖然我希望不會有那麼一天。但即使到那麼一天,我心裡必然還是愛你的。”

☆、 善變

蘇合已經在西北料峭的春風裡站了很久,冰涼的手指感覺到江韶手心炙熱的溫度,漸漸侵染到整個手都一樣暖起來。

她看著身側挺拔俊朗的男人,心裡的甜蜜與恐慌糾纏在一起,可是怎麼捨得推開他呢?

蘇合疑惑地側頭看著江韶:“江韶,我一直想要跟你撇清關係,你都不會覺得傷心的嗎?”

是什麼讓你一直這麼堅定,百折不撓?蘇合忍不住抬手,放在江韶心口的位置,這世上真的有什麼是可以一直不變的嗎?

“會。”江韶微微抿了抿唇角,眼裡帶著縱容看她,“你一次又一次的推開我,我很傷心,也恨你不守承諾,所以……以後不要再傷我的心,好不好?”

上次蘇合轉身離去的時候他很傷心,可是他當他想明白蘇合喜歡他,這已經足夠彌補所有的傷心。

“我不希望你看到我如今。”蘇合嘆息,“我曾經希望一年一年的分離,漸漸感情就淡了散了。你娶了別的人,也不必對我念念不忘。也許有一天萍水相逢,還能一起坐下喝杯茶,懷念一下過去,感慨一下聚散離合。在你心裡,我一直都會是在枯榮谷時候的單純善良的小姑娘。”

江韶聽出蘇合語氣裡的軟化,忍不住心情愉悅地摸了摸蘇合的頭,一點也不覺得遺憾地說:“不能達成你所願了。在我心裡,你是我唯一愛的人。”

“誰能一直不長大呢?即使沒有當年暗金堂火燒枯榮谷的變故,決明神醫也一樣會老去,你也一樣會漸漸長大。單純善良的小姑娘見識多了世事,會變得成熟穩重。作為一個遊歷四方的神醫,或者真正掌管許多病人的谷主,面對形形□□的人,多半還會有幾分凌厲的手腕,日常端著神醫的架子,驕傲又神氣。”江韶想象著蘇合做神醫的樣子,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

蘇合愣了下,如果沒有當年的變故,她也會變嗎?

她呆呆的樣子看起來完全沒了蘇大人的氣勢,很有些可愛。夜色正濃,江韶心裡微動,忍不住低頭想要吻她。

他們這一場談話已經說的太久,旁邊傳來刻意放重的腳步聲。

蘇合抬頭看到嶽清歌的時候,幾乎有點無措地從江韶手裡抽出了自己的手。

然後她又覺得自己沒什麼好心虛的,方才的舉動實在是莫名其妙。

蘇合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一本正經地姿態,問江韶,“江韶,我最後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別再糾纏,或者效忠我。”

沒親到,江韶有點遺憾地摸了摸鼻子,轉頭看了眼嶽清歌,然後想了想,既然是二選一,那自然是……“效忠你。”

蘇合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心情是甜蜜還是煩躁,江韶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可無論他多麼炙熱純粹的感情,她如今已經做不到給他同樣的回應。她滿身是刺,不刺傷他已經是盡力收斂了。

蘇合覺得如果她是江韶,她絕對不會愛蘇合。

可是既然這樣,她也只能把江韶放在眼皮底下看著才放心,不然別說江韶這麼恨不得把感情昭告天下的態度對他今後會有什麼影響,就是嶽清歌若是哪天趁她不注意找幾個人一起對江韶動手,她也沒什麼辦法。

蘇合端起蘇大人的架子,淡淡地說:“你出身正道,這樣輕易地投靠我,我如何能相信你不是正道武林安插在我身邊的奸細?既然投靠,總要表現出些誠意來。”

江韶又看了眼嶽清歌。周圍的護衛起碼有五個人,蘇合跟他在人家眼皮底下談了這麼久,倒是嶽清歌一來,她就連忙端起監察令的架子了。她似乎對嶽清歌格外的在意。難道是因為嶽清歌在監察處有極重的分量嗎?

可是江韶又莫名想起白日裡嶽清歌跟著蘇合進到她換衣的房間的事情。

方才蘇合與江韶聊起年少時的偏愛,他的確是偏愛單純善良的姑娘,可是蘇合偏愛哪一款呢?江韶一直是以杜飛白當做最大威脅的。一直到杜飛白成親之後,他心裡的壓力才算減輕。嶽清歌這種冷漠,看起來極不好相處的人,即使當初初見的時候他態度詭異,而這些年蘇合的身手越來越多的沾染上他的痕跡,幾乎跟他一脈相承,江韶也從來沒覺得他在蘇合心裡能有什麼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