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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神醫+番外

“我一路都在捨棄,也許這就是強者之路。”蘇合從嶽清歌手裡抽出自己的手,緩緩抱住嶽清歌的脖子,“可是作為你一手教出來的學生,我也多少會有點舉一反三的想法。我為什麼就不能當一個有軟肋的強者呢?”

“嶽大哥,你作為我的軟肋,會背叛我嗎?會殺我嗎?”蘇合額頭抵著他的額頭,靜靜地看著嶽清歌。

嶽清歌顯然不習慣蘇合這樣的態度,看著蘇合的眼睛,他甚至隱隱有點壓力。他沉默片刻,最終還是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會。”

然而蘇合好容易佔了上風,自然不可能被他這一個字打擊倒。

她看著嶽清歌,眼裡帶著十分的堅定,“若是死在你手裡,我死而無怨。”

“呵。”嶽清歌冷笑一聲,想說些譏諷的話,卻無端地說不出口。

然而嶽清歌終歸不甘心被蘇合壓的啞口無言,他伸手按住蘇合的後頸,洩憤一般在蘇合的唇上咬了一口,曖昧地貼著她的唇說:“大人什麼都想要,果然是翅膀硬了。只是,你明知道我喜歡你,卻又告訴我你喜歡江韶,如此,你還盼望我死心塌地的效忠?”

“我以為這種吃醋一樣的話是江韶才會說的。”蘇合彎了彎眼角,吐息溫熱纏綿,“嶽大哥竟然也會說這樣的話嗎?嶽大哥也會說一輩子何其長,變數何其多。一生一世不變地愛一個人,嶽大哥相信有人可以做到嗎?”

“嶽大哥不信,我也不信。”蘇合手指點在嶽清歌心口,直接代他說出答案。“對於你我這樣的人來說,一時的信任已經足夠。嶽大哥真的奢求那傷人傷己的一時之愛嗎?”

這麼多年,嶽清歌陪在她身邊,她所有軟弱他都看見了,幾乎她所有脆弱到要崩潰的時候都是他陪著她走過來,若是他真的想要得到她,絕不會等到現在。

嶽清歌這樣的人,喜歡也是真的喜歡,可是顯然在他心裡,顯然不會相信有什麼一生一世,也因此有很多比男女之間兩情相悅更為重要的東西。對於嶽清歌來說,“喜歡”這種飄渺又善變的情緒,甚至也不如單純的“信任”支援的久。

蘇合彷彿終於想通了一些困囿在心裡許久的事情,整個人都彷彿發出光一樣自信輕快。

嶽清歌明白她花言巧語,只是為了拒絕他,可他莫名地,不再想再進一步逼她。這樣的心軟,讓嶽清歌有點煩躁,他繼續問了一個尖銳的問題,“若是我與你的信任,以及你與江韶的……愛情,只能選一樣呢?”

這個問題讓蘇合有幾分黯然,不過她沒有迴避,“嶽大哥,之前我帶人去殺江韶,也許已經回答過這個問題了。嶽大哥與我都不信有什麼一生一世不變,那麼我也只能回答你,此時此刻在我心裡你更重要。”

你更重要。嶽清歌心知這樣的話不能信,然而唇角還是微微勾起。

☆、 武林會盟

江韶不再搗亂之後,蘇合倒是又收攏了些南渡江湖勢力。

跟她之前想的一樣,這幫江湖勢力收起來當真是有點燙手。雖然被生活所迫,有點淪為流寇的傾向,但這些人無疑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威逼利誘都不怎麼好使。

到最後也只好效法當初的暗金堂,用慢性藥控制這些人,然後再以家國大義驅使之。

這些人很不好指揮,用起來也不順手,還不知道能起多少作用。不過因為這些人,顯然蘇合做的惡事又要增加一條了,也真的是越來越沒底線了。蘇合覺得這實在是賠本買賣,不得不琢磨著怎麼讓這些人多發揮點作用。

轉眼冰消雪融春暖花開,蘇合帶著人前往西北的推雲派,參加武林會盟。

推雲派目前屬於三不管地帶,附近的城鎮又貧瘠,沒什麼油水,陳國被周國拖著兵力,對此地控制力有限。

推雲派建派以來第一次承辦武林會盟這樣的大事,頗有些手忙腳亂。然而中原各大門派都陷落在陳國境內,如今也只是能勉強關起門來自保,實在沒辦法大張旗鼓舉辦武林會盟。

存亡危難之際,也沒人嫌棄推雲派招待不周。

提前大半個月就有各個門派的人陸陸續續前來,到正日子那天,來賓更是絡繹不絕。各個門派竟是比之前任何一次武林會盟來的都齊,推雲派特地將演武場騰出來接待各派武林人士,到最後居然還有點坐不下。

推雲派的掌門大弟子於千禧急的滿腦門子都是汗,來來回回地迎接賓客,還要吩咐底下的師弟們趕緊再找些桌椅去擺到與演武場相連的園子裡!之前在師父面前爭寵的時候,他只恨師弟們都太聰明伶俐,如今卻又恨師弟們推一下才動一下,一個個都是榆木疙瘩!

六師弟苦著臉跑過來說:“大……大師兄,酒窖的酒破了一桶,之前沒人進去過,二師兄要問責守酒窖的七師弟。”

“這個時候,哪兒有空讓他調查來龍去脈,還問責?他是不是還要讓各大門派的掌門都出來評評理啊?”於千禧氣結,又問:“園子裡的花木都清理了嗎?桌椅都擺上了嗎?”

“大師兄,那花木都是師孃心愛的,真的要清理掉?”六師弟都快哭了。

“師父師孃都在陪客人,沒空管這些事,我說清理掉就清理掉!”於千禧腳步匆匆打算去酒窖訓斥一番不幹正事的二師弟,他今天訓師弟訓的嗓子都啞了,轉過頭來還要對各派客人含笑相迎,簡直快要精神分裂。

六師弟還磨磨唧唧地說:“大師兄,是你讓我去清理花木的啊,將來師父揍我,你……”

“快去!”於千禧虛踹他一腳,快要瘋了。

然而還沒等他繼續往前走,忽然發覺門口異樣地安靜下來。

於千禧回頭,問師弟,“是哪位貴客來了嗎?怎麼不通報。”

門口守著暫時替他接引客人的三師弟屁滾尿流地跑過來,結結巴巴地說:“大,大大,大師兄!不好了!”

於千禧皺眉,轉頭往門口走,訓斥三師弟,“成什麼體統!”

各派高手雲集,他倒是不懼有人上門搗亂。

還沒等他走到門口,在推雲派迎客弟子的驚惶退避之下,已經走進來了一行人。

為首的是個女子,身著正紅色的深衣,廣袖及膝,黑色腰帶緊束不盈一握的纖腰,有種別樣的嫋娜聘婷之姿。腰間掛著一串金色鈴鐺,行走間發出悅耳的響聲。頭髮以金冠半挽,梳著簡單的男子髮飾,然而臉上帶著遮住小半邊臉的金箔面具卻極為華麗,線條嫵媚,精緻的鏤空邊線鑲嵌著鴿血寶石,豔麗的讓人只看一眼就移不開目光。

她身後,跟著兩列挺拔的白衣男子,俱帶著銀色面具,氣質冷冽,有種莫名的整齊感。雖只有十幾人,卻有種沛然莫御的殺氣。

而奇怪的是,除了跟在女子身後的那位,其餘的男子看樣子年歲都不大,有著十幾歲抽條少年特有的單薄感。即使那領頭的女子,看起來年紀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