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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神醫+番外

蘇合想了很久,覺得自己在這些人精面前就不要裝人精了,也裝不來,踏踏實實地本色出演,裝老實吧。

“草民還有一個師兄,一個師姐。”蘇合彷彿沉不住氣一般接著說:“他們的能力都比草民強。只是草民師兄曾經因為救人心切,被人陷害,被處以斬刑。僥倖逃脫後,如今還在被通緝。草民師姐……”

蘇合適當地表現出一點憤怒,看了吳王一眼,繼續說:“草民來京城本來就是想見見師姐的。若是有他們相助,必然事半功倍。”

吳王位高權重,自然不怕手底下的人有所求。有所求的人反而更好控制。

吳王遺憾地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孤聽說姑娘的師兄師姐年少時就有神醫之名,濟世救人的胸懷讓人佩服。”

說的跟真的一樣,他若是早知道他們枯榮谷一脈醫術這麼厲害,恐怕等不到暗金堂出手,就把他們一窩端了。蘇合心裡默默吐槽,排解心理壓力,表面卻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

吳王又感嘆了一番蘇合師兄師姐命途多舛的際遇,安慰蘇合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將苦其心志云云。聽得封四姐這大文盲在旁邊直打瞌睡。

最後吳王終於說:“死刑再加上逃犯,這不太好辦。明年是聖上六十整壽,應該會大赦天下。到時候孤想辦法將令師兄的名字放到大赦的名單裡,也許會改成流放。到時候就可以請令師兄回來見面了。之後可以慢慢想辦法讓令師兄沉冤得雪。”

蘇合垂眸,心裡有點失望。就這麼個事,堂堂一個王爺出手居然還要等一年,然後拖拖拉拉準備一直拿捏他們師兄妹嗎?蘇合心裡覺得這吳王就跟那個陳星耀一樣,欺負她是個沒見識的鄉下丫頭。她雖然很不以為然,面上還是很感激涕零,跪伏在地又磕了個頭說:“多謝主上。”

吳王殿下似乎很為難地又說:“姑娘不必客氣。令師姐的事孤十分慚愧。孤的四哥實在……有些荒唐。此事孤暫時也沒有好辦法,只能再等等。”

“主上言重了。”蘇合覺得自己投靠這吳王好像權力也不是很大啊,似乎還有點怕齊王的樣子。

其實她還有另一條路的,逃出去投靠齊王。只是齊王的行徑令人不恥,罔顧她師姐的名聲。而且那齊王跟師姐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還不清楚,她若是投靠了齊王,那她跟師姐一點反悔的餘地都沒有了。

至於趙王,蘇合倒是沒考慮。她並沒有能力去挑挑揀揀比較趙王和吳王的實力,那麼投靠哪一方都一樣,反正師姐都不在他們手裡。

吳王覺得這次見面可以圓滿結束了,他雖然做出一副禮賢下士的姿態,但事實上他並不喜歡這些江湖人。他覺得江湖人大多不服教化,道德標準堪憂,而且不好控制。

如今朝中雖然是儒家思想為主流,吳王小的時候卻因為一位太傅的原因受法家思想影響頗深,對這些俠以武犯禁的人頗沒有好感。

事實上,當初封四姐叛出監察處之後立刻投靠了吳王,多少也是因為吳王不太依靠江湖人的手段解決問題,事兒比較少。對於封四姐這樣的人,上司如果老支使她幹著幹那,難保她不一時衝動把上司宰了。

吳王溫和笑著給蘇合賞賜了些金銀珠寶以及目前能蒐羅到的有關過去監察處的書。

“姑娘跟封四回去吧。安心住下,有什麼需要都可以跟封四提。藥方的事不必著急,慢慢研究。封四他們這麼多年來為後遺症所苦,姑娘若是能幫他們調理調理,已經是大功一件了。”

居然還要住到天香樓,看來這位封四姐今後就是自己的上司了。蘇合也沒敢表示不滿,恭恭敬敬地謝恩跟封四姐退下了。

這一次見面,吳王對蘇合的印象還不錯,覺得她老實而且懂禮貌。然而蘇合對自己這位主上的印象可著實不怎麼好。心裡帶著“人在屋簷下”的壓抑回了天香樓。

不過好在,因為不再怕她跑,蘇合現在不用再跟封四姐住在一起了。封四姐讓她住進了頂上的閣樓。夏天住在閣樓裡略有些燥熱,但閣樓那裡比較僻靜,下面樓梯處的門可以鎖住,避免被不知情的客人騷擾。

閣樓挺大,有四間房子,久無人居住。封四姐只收拾出來一間給蘇合住,蘇合打算把另外兩間打通了建個小藥庫。蘇合是很實誠的人,既然以後在人家手底下幹活,自然不能消極怠工,總要顯示自己的價值才能讓吳王趕緊幫她救師姐,赦免師兄。

“四姐。”蘇合跟封四姐說:“我需要配些藥材試驗藥性。想把閣樓兩間房打通建個小藥庫。”

封四姐剛進天香樓的門,就聽說布莊送來了新布料給她們挑選,頓時什麼都顧不上了,隨口答應蘇合,急著去挑布。

蘇合說:“那我把需要的藥材列個單子來。”

“好。”封四姐一口答應,又說:“你也一起來挑布料吧。做幾身新衣服。”

蘇合想了想,自己什麼也沒帶,的確是需要幾身新衣服的。總不能老穿封四姐的衣服。不說衣服拖拖沓沓一點也不利索,關鍵是封四姐有胡人血統,身材傲人,蘇合略有些撐不起來。

於是蘇合跟著封四姐一起去偏廳挑布。

裡面鶯鶯燕燕的,天香樓的姑娘都在,拉著布樣跑來跑去,嘰嘰喳喳。

蘇合進去不到半刻鐘,覺得腦袋都要炸了。

她飛快地選了三匹布,看旁邊站著的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似乎是裁縫,於是過去量身,簡單地說:“幫我用細棉布做兩身裡衣。月白色這匹給我做個短上衣,配紫色撒腳褲……”

蘇合還沒說完,就有人插話進來說:“阿合妹妹,月白色配這匹枚紅色暗祥雲紋軟緞才耀眼啊。短上衣都不流行了,如今流行儒衣啊,側面開叉要大大的。”

蘇合尚未想起來這位是叫秋月還是如柳,又一個女子湊過來,“阿合妹妹別聽她的,紫色最漂亮。裡面就用這匹用銀線在褲腳滾上一圈邊,外面再攏上一層輕紗。”

又一個人參與意見,“枚紅色和紫色都好,關鍵是撒腳褲一定要做高腰的。”

“高腰的還是做八幅裙更好……”

蘇合被她們吵的腦仁疼,只好對裁縫說:“姐姐們說的都對。就按她們說的做!”

“好嘞。”裁縫口齒伶俐地說:“兩件兜羅棉裡衣;一件月白短上衣;一件儒衣;一件紫色織錦撒腳褲滾銀邊,外攏煙羅紗;一件高腰枚紅色暗祥雲紋軟緞撒腳褲;一件高腰八幅裙。”

周圍吵吵嚷嚷,蘇合壓根沒聽明白那裁縫都說了點什麼,連忙點了點頭。

裁縫笑眯眯,不緊不慢地繼續說:“姑娘,月白短上衣是要對襟還是斜領?儒衣最近流行立領,姑娘覺得如何?想繡什麼花樣?八福裙用哪匹布做?月白色太單調了,再配上與下裳同色披帛如何?”

哪有這麼多講究。蘇合自認也有點愛美的心思,然而細節上卻有些大大咧咧。覺得如果師姐在這裡,大約還能跟這些人有點共同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