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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神醫+番外》江韶也不需要她的回答,自己繼續說:“世上好人壞人的標準總是因人而異。有些人做了一輩子好人,做錯一件事,從此就萬劫不復。而有些人做了一輩子壞人,偶爾做一件好事,卻也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江韶幽深如井的眸子看著她,彷彿要看到她靈魂深處,“我們對身邊人難免苛責,可是對外人有時卻又會寬容。其實大可不必想那麼多。無愧於心即可。”
蘇合沒想到自己的心事竟然這麼容易被看破。那麼,師兄是否察覺到了她態度的疏離?想到這裡,蘇合覺得有點心痛。
她一直都清楚嶽清歌不是什麼好人,可是跟嶽清歌相處的時候,也沒因為道不同就不相為謀。為什麼到師兄這裡,就覺得簡直無法忍耐了呢?
她無法接受,無非就是從小一直崇拜仰視著師兄,不能接受心目中的頂天立地的完美形象轟然倒塌罷了。曾經有多崇拜,如今就有多失望。
然而如此顛沛流離的相聚,她那被師父師兄寵壞了的矯情實在是不合時宜。
蘇合忽然想明白師兄為什麼寫個用毒心得還要故意顛倒藥物用量。在閻王城那樣的地方,毒、藥恐怕是師兄保命的東西。他本不必把那些東西寫下來,特意寫下,恐怕就是為了給她。
蘇合回頭,往來路上去看,卻只看到荒草茫茫。今日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見。
“我……”蘇合的聲音有些乾澀。
江韶輕輕挑了挑眉,說:“我們回去追他們吧。”
蘇合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低頭說:“謝謝你,江大哥。”
難為江韶這樣的名門子弟,為了寬慰她也會說出“無愧於心即可”這樣的話。
“謝什麼。”江韶笑了笑,帶著她轉身往南星他們離開的方向追過去。
然而世事總是不如願。閻王城的人來這邊本來就行蹤隱秘,此次又沒能將商隊殺人滅口露了行跡,自然更是倍加小心,若是連江韶與蘇合都能追蹤到他們,他們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江韶與蘇合返身追了十幾裡地,也沒找到他們的蹤跡,最後只好放棄,繼續往京城趕路。
越往北走,戰爭的氣氛就越濃了。偶爾進城去買乾糧,周圍人談論的基本上都是前線的事,各種小道訊息讓人難辨真假。
然而人心已經如此惶惶不可終日,朝廷依然沒有釋出確切地勝利的訊息,本身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前線的形勢估計是十分不樂觀。
臨近京城,州府越發繁華,江韶與蘇合沒有辦法再繼續走人跡罕至的小路。蘇合只好努力回憶當初跟畫骨手學的東西,從中勉強找出些跟易容相關的,略微修飾了下江韶與她的相貌。
效果麼……反正熟人還是能認出來的,也就是聊勝於無自欺欺人罷了。
既然都避免不了地經常出入城鎮了,那麼也沒必要風餐露宿在野外。兩個人終於在客棧投宿。
蘇合也洗上了這麼多天第一個熱水澡。
熱水實在太舒服了,蘇合泡著泡著,睏意上來,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隱約間蘇合聞見什麼奇怪的味道,又聽見隔壁江韶喊了句什麼,似乎還有刀劍相交的聲音。然而夢鄉實在太甜美讓她不願醒過來,她彷彿回到了枯榮谷還沒出事的時候,師兄也沒被逐出師門。他們師徒四個,雖然整日忙碌,卻過得充實又開心。
蘇合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難得睡的這麼安穩,這麼舒服。
被吵醒的時候,她一時都有點弄不清自己在什麼地方。
是在枯榮谷內院她自己的床上嗎?蘇合聽到隱約的絲竹管絃聲音,還有女人細聲細語的笑聲。記憶漸漸回籠,有些失望。她不是在枯榮谷她自己的床上,枯榮谷早就一把火燒沒了。
繼而一驚,她之前是在客棧洗澡!而眼前這重羅帷幔,像座房子一樣的梨木雕花拔步床絕不可能是客棧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