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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神醫+番外

“阿合。”杜飛白黯然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你年紀還小,是我操之過急了。我回去先處理之前的婚約,否則也沒資格同你說這些。”

這次杜飛白吸取教訓,說完之後趕緊轉移話題,不給蘇合撇清的機會。

“谷外的酒樓我已經著人做匾了,叫枯榮樓如何?”

“好啊。”蘇合併不善於給酒樓起名,她剛想再就剛才那個話題再聊點什麼,明確自己的態度,杜飛白就繼續又說起別的了。

“阿合的藥膳方子,能否先給我些幾個?我回去之後就選一些合適的大廚練習。”

之後又雜七雜八說了一堆重要的不重要的事。蘇合也看出他是故意顧左右而言他,她畢竟是個姑娘家,也不好揪著之前的話繼續聊。

杜飛白東拉西扯了半天,終於他那個很有眼色的青衣僕從揹著個包袱恭敬地說:“公子,東西都收拾好了,馬車在外面等。再不啟程,晚上怕是錯過宿頭。”

杜飛白終於鬆了口氣,同蘇合告辭,“阿合,我走了。”

“杜大哥,一路順風。”蘇合猶豫著要不要把他送到谷口。

但是杜飛白已經帶著他家青衣僕從飛一樣溜走了。

看他離開時候利落的腳步,蘇合覺得之前對他病情的估計看來還是有誤,其實這傢伙身體恢復的已經不錯了。

蘇合路過江莊主房間的時候忽然想起來,杜飛白有未婚妻的事還是江韶跟她說的。少言寡語的江韶突然說起這事,她還覺得奇怪。如今想想,難道江韶那麼早就已經看出杜飛白對她的心思了?

還有師姐也很早就看出來了。這些人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明眼人這麼多,蘇合覺得還挺不好意思的,這世上到底還有沒有秘密可言了。

☆、 力所能及

蘇合本來以為硃砂失戀傷心個十天八天的也就該過去了,誰知道那陳星耀走了還不安生,還差人送信過來。

硃砂起初不肯看信,然而伯陽候府顯然是有錢沒地方花了,一封接一封地往這邊送,送了有十來天,硃砂就撐不住了。

這一看信,態度就開始軟化。

於是又有新的糾結,到底要不要跟陳公子繼續啊,繼續下去好像也沒有什麼在一起的希望啊……硃砂每天有一堆的糾結要傾訴。

蘇合被硃砂纏的沒辦法,只好練就了一心兩用的神功,在硃砂的嘮叨中幹自己的事情。

安靜的夜裡,硃砂坐在蘇合床上,臉上塗著黑乎乎的保養面板的東西,對月長嘆自己坎坷的愛情。

蘇合點了蠟燭坐在書桌前,一張小臉同樣被塗的黑乎乎的,一邊心不在焉地應和師姐兩聲,一邊若有所思地在紙上寫寫畫畫。

“你在寫什麼呢?”硃砂對師妹不專心的態度十分不滿意,看蘇合也不像是在默寫背書的模樣。

不談陳公子,蘇合還是很有興趣跟師姐好好聊的,當下拿著自己琢磨了好幾天的東西給師姐看,“師姐啊,我最近一直在想,很多慢性的病之所以難愈,一方面可能是一些庸醫不得法,另一方面還是治療的時間太長,長期尋醫問藥花費巨大,又耽誤時間,讓病人都失去了治癒的信心。很多人都久病成醫,但又多少不得法,我想總結出一套自醫的辦法。”

蘇合興致勃勃地講自己的思路,“這自療的方法,一方面自然是日常的調養藥方,可以藥性弱一些,適用範圍廣些,不過目前這個倒也不是最緊要的,畢竟我們這邊的病人離開的時候我們都會開一些方子囑咐他們視情況更替。另一方面最有效的自然就是針灸之術了。我想針對一些症狀,總結出一套通用的針灸之術,讓病人離開以後,可以找親友施針。效果或許差一些,但對於長期調養的慢性病來說,不失為一種好辦法。”

硃砂雖然沉溺兒女私情,但專業性還是有的,敏銳地問:“你要如何使針灸之術通用?”

蘇合說起這些,就一點也不困了,黑亮亮的眼睛在燭火下顧盼生輝,“拿簡單的傷風為例,分為風寒、風熱、暑熱、外寒內熱幾種大型別,同時根據症狀不同,季節不同,用藥以及針灸的穴位也略有不同。但是,終歸是有幾個主穴位是重合的。擯棄輔助穴位,取通用的主穴位,例如印堂、太陽穴等。入針儘量淺,療效當然不可能針到病除,卻勝在簡單宜掌握,不必辯症。”

“這個想法很好。”硃砂偏頭想了想,暫時忘記了陳公子的事,跟師妹認真討論,“只是一般的病人,學認穴也不容易吧?這個只適合有一定針灸基礎,比如外面的大夫,或者一些學武之人。唔,學武之人所掌握的穴位跟醫道還有所差別,也還要再學習一番。”

“認穴……”蘇合有點苦惱地皺了皺眉,她倒是忽略了這一點,針灸對於穴位的準確度要求是比較高的,那麼這對於普通人而言就是一個比較高的門檻了,無法實現她之前想的通用性。若是目的是教給外面的大夫,那麼追求通用性的這套針法,又太缺乏專業性了。

蘇合呆呆地坐了有一刻鐘,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個想法的確是很雞肋。

“好了,別想了,睡吧師妹。”硃砂洗掉臉上的黑泥,就著燭光對著銅鏡自戀地欣賞自己,顯然不打算回自己房間睡覺了。

蘇合失落地也洗了把臉,吹滅油燈與師姐同塌而眠。

蘇合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硃砂打了個哈欠拍了拍她,“我這個失戀的人還沒失眠呢,你失眠什麼啊。”

蘇合又翻了個身,腦中靈光一閃,忽然坐了起來,“師姐,我想到了!”

“什……什麼啊?一驚一乍的。”

“針灸對穴位的準確性要求高,可是拔火罐要求就相對寬泛些,有大致位置就好啊。”說完,又有些遺憾,“可惜這樣一來,療效就要再打個折扣了。”

硃砂撐著瞌睡,仔細想了想,終於認可了師妹,“這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蘇合從床上爬起來,“不行,我要把這想法好好記下來,不然明天早上萬一忘了就糟糕了。”

“喂……”硃砂撐起身子,看小師妹披散著頭髮,光著腳跳下床,點了油燈,穿著白色細棉布寢衣認認真真在書桌前奮筆疾書起來。

曾經的小姑娘已經有了少女的清麗,溫暖的燈光照著晶瑩剔透的肌膚,長長的睫毛覆下,映出濃密的陰影。

其實小師妹也挺漂亮的,又頗有些美貌不自知,不怎麼當回事的灑脫,

硃砂欣賞了片刻小師妹的美貌,終於忍不住再打個哈欠,“好了沒,師妹你還睡不睡了啊。”

蘇合又寫了兩行,把腦子裡的東西都記錄下來,才又吹滅了燈,上床睡覺。

黑暗中,硃砂有點不解地問:“師妹,雖說給因故不能堅持治療的病人提供一套自療的方法也很有意義,但你不覺得做這件事很枯燥嗎?”

這件事請其實是沒什麼技術含量的,僅僅是需要大量的歸納總結。做出的東西也僅僅是對那些得了常見的慢性病,卻又沒辦法堅持接受長期治療的病人有用,對真正的醫者而言,參考意義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