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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督主有令

她說著說著笑了起來,雍闕被她那莫名其妙笑得毛骨悚然,放下與她佈菜的筷子緊張道:“好端端的你怎麼這麼笑,是不是哪裡出了差池?”

得到否定後他皺起眉又說回謝鳴柳身上:“聽你這麼說,我倒是察覺出那丫頭也不是個簡單人物。願意進宮的無非是為名為利,要麼就是為了家族門楣光輝。她頂替方靜姝進宮,掙來的也只是自個兒的榮華富貴和方家的光鮮,於她爹那一門是半點干係都沾不得。”

他敲了敲酒盞:“我看這些天來她未必和那個人斷了聯絡。”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啦~去了醫院,查出是氣管炎,哭唧唧地在家吃藥中,休假中每天一更吧

☆、 【柒玖】客到

秦慢贊成地點頭,話語間又獨飲下去了一杯酒:“你的意思是謝小姐進宮的主意是那個人出的?”說著她似想到什麼一驚,“如果是真的,那謝小姐可就……”

“噓……”雍闕將筷子抵住她的唇,連飲數盞壽酒秦慢的耳廓不自覺地攀爬上的緋紅,順著脖頸蔓延上雙頰,她本抹了些脂粉,此刻酒意浸透在香甜的粉韻中彷彿染上了漫天的雲霞,綻放出驚心動魄的豔色,他舌底微微發乾,將秦慢的酒盞強行取下,低聲道,“你不能再喝了。”

秦慢的眼光已不大清明,憨聲問道:“為什麼?”

他敲了一眼從筵席那頭走過來的謝家父女,忽而輕笑道:“想喝,回家我陪你喝個夠,好麼?”

手指從她的掌心裡撫過,藉著掩人耳目的大袖探入她衣內,輕輕一勾一抹,秦慢脊樑一麻,忽地立時清醒了幾分。

謝祖奇已攜著女兒走到了跟前寒暄,侷促又諂媚道:“那日行程倉促未能好生謝謝雍大人的拔刀相助,將小女找回。還有……”他小心翼翼地捧酒道,“還有一事請小人有眼不識泰山,當初若有哪些地方衝撞了大人您,還望多多海涵。”

如此標準的客套話,顯然已經從旁人口裡打聽清楚了雍闕的身份。老實說謝祖奇剛知道時差點下得暈厥了過去,就算他老家在西南,但是東廠那幫子鬼見愁的大名滿天下恐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一邊後怕一邊慶幸,裡裡外外來回想了三遍,沒想到自己有得罪這位閻羅王的地方,再三斟酌之下還是帶著女兒來。能攀的交情還是要攀的,雍闕是個煞神,而他那夫人看著善性啊!

謝鳴柳咬著唇站在他身後,眼角泛紅,不多說定是被謝祖奇好生一通教訓,而今木頭似的杵在後面不知道是畏懼雍闕還是仍心有不甘。

謝祖奇喊了她好幾番,沒得回應,頗為惱怒看了眼雍闕又馬上剋制了自己,賠笑道:“小女自幼生於民間,詩書不通禮儀不達,望大人見諒見諒。這一盞我替小女向您賠罪,先飲為敬!”

這人生得一臉奸猾狡詐之相,喝起酒來倒是豪氣萬丈,咕咚一口飲下,馬上亮了盞底給雍闕:“您隨意您隨意。”

放平日裡雍闕是不屑於和這等小人打交道的,可是今日一來作客別府,二來聽過秦慢所言,他若有所思地看著謝鳴柳一眼,淡淡一笑:“舉手之勞,不值一提,謝老爺客氣了。”

言罷,淺淺飲了口酒,果真隨意。

謝祖奇卻不生怒,反倒高興起來。論相貌家勢,雍闕在整個大燕那都是人中龍鳳,萬里挑一,美中不足又致命的一點就是他是個太監。他心裡頭遺憾萬分,權衡相較之下,他倒是寧願自家閨女進宮,起碼是個主子娘娘,也好過和個太監虛鸞假鳳荒唐一生。

他是個生意人,算盤一撥,利害分明,真要進宮那更要討好這位東廠頭子了,要知道他可也是司禮監掌印,兩頭的大拿。

“小人和小女初來乍到,腆著臉求大人您以後若得閒便關照關照,小人與小女定當感恩不盡,結草銜環以報了。”

這話說得可真夠露骨的,雍闕不禁皺一皺眉,不及謝祖奇心一跳,他已神色如常道:“那是自然,同路相逢即是有緣,以後謝老爺若有我幫得上的,只管開口便是。”

秦慢暈暈乎乎在旁聽了半天,大概知道他是順水推舟想推出謝鳴柳背後之人,只可憐這位謝小姐……她眨了一下眼,對上謝鳴柳投過來的目光,不及她仔細看去,謝鳴柳已倉皇移開了視線。

她在觀察她?秦慢小小地驚訝了一下,她想在這張臉上看出什麼來呢……

謝祖奇人雖勢力但也知道見好就收,調頭奉承了秦慢兩句後樂顛顛地帶著女兒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走出兩步,謝鳴柳忽而微微回過頭來,這次她看得不是秦慢,而是雍闕。

回去的路上,秦慢已然醉得不知天不知地,和方懷中告別時看著還一本正經的模樣,一入馬車原形畢露,東倒西歪地癱在雍闕身上摸著他的臉唉聲嘆氣:“雍闕啊雍闕……”

雍闕忙著開啟食匣,費了好大勁勉強給她喂進去些梅子汁:“您老有話就說,可別在擰巴我了。”

秦慢呵呵呵地一串傻笑:“你生得真好看。”

雍闕一頭黑線,是啊要是不好看,她能看上他麼!

秦慢摸著他的臉突然又哀怨起來,狠狠掐了一把:“木秀於林而風必摧之,你生得這麼好看,別人都搶著來看!”

喲呵,雍闕一樂,這是嫉妒上了。嫉妒好啊,他巴不得她是個妒婦悍婦,這說明她把他放在眼裡放在心上。清醒時候的秦慢也好,但好得太過理智。雖然會撒嬌嗔怪,他知道多少都是帶著周旋的意思與他。

他溫柔地握住她手,放在自己心窩上:“好看的臉誰都能看,我也不能不讓別人看。但這顆心,只有你能碰得到,你不高興嗎?”

她高興,高興得止不住眼淚,索性抱著他的脖子將鼻涕眼淚糊了他一身,喃喃地直叫他的名字:“雍闕,雍闕……”

醉酒的人他見了多了,秦慢這樣喝多了就哭得他根本不足為奇,好脾氣地由著她發洩,甚至還親親她的額頭:“我在呢……”

這句話像是有著奇異的力量,秦慢漸漸地安靜了下來,半睜著眼醉濛濛地看他:“雍闕,你知道嗎,我以前可好看了未必比你差,但是我也挺滿意現在的自己,你說呢……”

雍闕心中一動,捧過她的臉,四目相對他禁不住輕輕蓋住她的唇:“說句缺德話,幸而你是現在這模樣。當年你好看時定有許多人愛慕,而現在只有我一人好好地每天看著你。”

至於皇城裡那個別有用心的帝王,等開宮選秀後那麼多美人齊齊湧進宮裡,他那雙眼珠子保管使不過來。再者,他陰冷地笑了笑,馬上新帝壽辰也快到了,各地藩王入京,明道暗槍夠他應付得踉蹌。

秦慢失笑,想嘲笑他那點小兒女心思,但所有的呢喃都被他的唇堵進了嘴裡,化成綿綿春水肆意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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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無名地宮之中,宋微紋與蘇不縛的處境便尷尬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