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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督主有令

他一上來,手腳一舒展,頓時顯得寬敞的車內窄上了幾分,本已坐定準備補個回籠覺的秦慢不得不給他挪出位置。她哼哼唧唧地沒有說話,雍闕卻從她的哼唧聲裡聽出了不樂意,皮笑肉不笑道:“什麼叫反客為主,咱家今兒是見識到了。”

秦慢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坐正了一些,虛偽道:“督主,您說得哪裡話,您坐您坐。”

雍闕真想一指頭戳破那滿臉的假笑,膈應得人心慌!

有雍闕在,秦慢再沒有往日裡獨佔一方小天地的自在,心裡叫苦連天地規規矩矩在旁坐著,坐了沒一回眼皮子開始打架。一個呵欠剛打出口,雍闕取出個長匣,匣盒精美,起開一看,秦慢頓覺有幾分眼熟,再一看整個人立馬清醒了許多。

“督主,這是?”

她看看馬車外,話沒說完。

雍闕卻沒她那麼拘謹,外頭的隨扈各個知道他的規矩,不會離馬車太近,剛想讓她放心說話,眼光落在她身上時卻打住了,故作玄虛地咳了聲,朝她招了招手。

秦慢果然上了套,賊兮兮地朝他那坐近了過去,低頭一看果然是地宮中帶出來的女子畫像。

此時,畫像在雍闕手中已展開一半,露出神秘女子的半身。仍是宮裝雲鬢的窈窕身姿,背對著他們的那張面容不知是何種國色天香,又或者是哀怨動人。

她是誰,為何會出現在地宮之中,與到現在發生的一連串怪事又有何關聯。

僅僅憑著這麼一副無名無主的畫卷,縱是雍闕也難猜出一二分來。

最奇怪的是,畫中人的身份理應是王室中人,為何背景卻是一片汪洋大海。奇怪的女子,奇怪的地點,雍闕凝神看了半天,未得其解。而一旁的秦慢也看得異常認真,不知不覺間一張小臉已經伸到了雍闕眼下,腦袋蓋住了大半篇幅,雍闕忍不住問道:“你可看出什麼來了?”

秦慢又盯了一會,抬起頭來誠實地搖搖:“沒有。”

“……”雍闕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些端倪來,一不小心目光沿著細細的頸子滑過鎖骨,落在了若隱若現的一方□□上。

今兒進京,霍安特意給她備了一條現下京城時興的白底西番花的襦裙,胸前束了一條月白色的綢帶,正好勒出一條欲語還休的起伏線條。雍闕見慣了京中女子的打扮,可乍一撞見這番美景他竟破天荒地不自在起來。

偏生秦慢毫無所覺,他從不是個好人,稍一侷促便已泰然自若地與她探討起來:“那日千人一面將你帶走,話裡行間可有提到與這女子相關處?”

“該說的我都與督主說過了,”秦慢仍是緊緊地挨在他身邊,探過大半身子仔細地研究著畫上女子,但她尚曉得些分寸並未全然趴在他腿上,叫他心底不知是惱怒又或是遺憾,“不過他是沒提到這女子一個字,可從地宮中的種種跡象來看,我覺得這女子可能……”

“可能什麼?”

“可能不是人。”

雍闕一怔,不知她語出何處,卻聽秦慢慢悠悠道:“不知道督主可曾聽過一個傳說。”

“什麼傳說?”

“一個和前朝,和大燕都有關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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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破了個洞一樣,噼裡啪啦倒了大半夜的豆子,過了子時時分,窗戶外的雨聲終於小了,蘇不縛半睡半醒地抱劍坐在地上的角落裡。這個時分人的倦意最濃,蘇不縛眼皮漸漸沉了下去,忽然他的耳中似夢非夢般地飄進了一行歌聲。

歌聲遠得像霧,近得又好像就在面前!

可他的眼皮子實在太沉重了,重得完全睜不開眼,那歌聲的霧氣裡漸漸地走出一個人影,纖長的身姿,模糊的面容。

無盡哀婉的女聲在他耳旁吟唱著:“東有啟明,西有長庚。有捄天畢,載施之行。維南有箕,不可以簸揚”

她漸漸地走近了,近到蘇不縛就快看見她的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