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端是一片寂靜。

倪雙城等了片刻，心裡有點慌，放軟了聲音說：“以後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不管那麼多了好嗎？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全。”

倪小琬再也忍不住，在電話這端壓抑著哭。

“怎麼了？到底怎麼了？”倪雙城立刻就急了。

倪小琬的嗚咽聲變成了嚎啕大哭，為什麼要對她好，江學珂、倪雙城，這兩個人，一個讓她不得不喜歡，一個讓她連討厭都不行，她該怎麼辦？

“誰欺負你了？”倪雙城握緊了拳，“你等著，我立刻回去。……不行，我先讓老江去你那裡。”

“不用。”倪小琬在倪雙城將要掛電話的時候終於開口，用手背抹著自己的眼淚，抽噎著說：“哥，我沒事。就是心情有些不太好。”

情緒釋放出來，倪小琬心裡好受了許多，聲音還帶著濃重的鼻音，可眼淚總算止住，她深深撥出一口氣，“哥，我遇到了一件很不開心的事，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遷怒你了，對不起。”

“我幫你解決。”倪雙城在這邊早就急的跳腳，聽她終於肯好好說話，也是鬆了口氣。倪小琬雖然有些小脾氣，但總體而言還是個很省事的姑娘，不會主動惹事。大多數在她覺得很難的事情，在他眼裡都不算什麼。更何況這會兒倪雙城的心已經被她哭的揪成一團，倪小琬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得趕緊去找梯子。

“這是我的秘密，我不想告訴你。”倪小琬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倪雙城低頭，有些沒有脾氣，“好吧，你想告訴我的時候，再告訴。”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倪小琬平復了一下情緒，又解釋，“昨天晚上沒回來，是在丁柔家裡，就是……江哥身邊的那個女人，你見過的。其實我一直都很乖，很注意安全的。沒有出去亂跑。最近沒給你打電話也是因為工作比較忙。還有畢業設計的事情。”

倪小琬又想起那次她給江學珂做飯，他表揚她最近挺乖時候的樣子。她後知後覺的開始有一種失戀的感覺，痛徹心扉。

“工作太累的話就辭了吧。”倪雙城皺眉。

“不！”倪小琬堅定的拒絕，“我喜歡這份工作。我現在覺得很踏實。哥，我不想一個人整天在家，面對著空蕩蕩的房子，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她原本是不太喜歡這份工作的。人都是有惰性的，每天起早貪黑，面對各種繁雜的瑣碎，微薄的收入卻連她逛一次街都不夠。有時候覺得自身的價值都在這一日一日的消磨中變得毫無意義。

可是現在不同，她有一種創造的快樂與充實，有一種強烈的成就感。忙碌不可怕，可怕的其實是碌碌卻無為。能夠學以致用，實現自身的價值，這種快樂已經足夠抵消每天的疲憊。

而這一切，還是因為江學珂。這個男人已經太多的滲入她的生活。明明離得那麼遠，卻似乎無處不在。

她嘆了口氣，說：“哥，其實我能明白你的感受，人，有的時候就是身不由己。不管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援你的。”

“什麼？”她這話雲裡霧裡的讓倪雙城有些摸不著頭腦。

“沒什麼。哥，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倪小琬覺得說不出的疲倦，不等倪雙城再問，就掛了電話。

連續兩次被倪小琬掛了電話，倪雙城覺得滿肚子話都被憋在喉嚨裡，憋得他內傷。

倪雙城拿著手機猶豫了很久，最終撥通了江學珂的電話。

過年以後，兩個人沒有說過一句話，公司有什麼事情都是讓自己的秘書轉達。

“什麼事？”江學珂略帶清冷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最近你見過小琬嗎？”雖然是倪雙城主動聯絡，但他自覺是不得已而為之，並不打算低頭，聲音有些冷硬。

“昨天碰見了。不過沒聊幾句。年後她基本上沒來我這邊住過。”江學珂也有些不滿，他跟倪雙城之間的關係，還是影響到了倪小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