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顫抖一下，冷不丁對上棠溪旁邊那雙冷冷的帶殺氣一樣的眼神。

許文寒嚇得連連後退，直到後背抵上囚車，不能再退了為止。

他剛才感覺到了，這位王爺是真的想要殺他。

就是因為他又說了一句實話嗎？

可他真的沒說錯啊，葉芷蘭這個女人就是個惡毒的毒婦啊，她連丈夫和親妹妹都能殺，她不惡毒誰惡毒。

棠溪眨巴眨巴眼，扯了扯蕭漠的袖子“哎呀，相公，你嚇到他了，要是嚇傻了怎麼辦，我還有事要問他呢。”

蕭漠冷冷看了許文寒一眼，才收斂了些殺氣。

有些鬱悶的道“他罵你，還說你弒夫。”

棠溪……

她說呢，剛才許文寒罵的那麼難聽蕭漠都沒直接殺了他，這次罵了一句就惹得蕭漠想殺人。

原來他最介意的，是那個夫字。

棠溪忍不住偷笑了下“好了彆氣了，你沒聽他說嗎，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這輩子你才是我的夫君，麼麼噠。”

蕭漠比較受用，臉色微紅，輕咳一聲做掩飾。

許文寒看著這一幕，心更涼了，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上輩子，葉芷蘭可從來沒有這樣過。

她就是個木衲不通人情的女人，但凡她直情趣一些，他也不會把心思全放在葉嬌蘭身上，不管她這個正妻啊。

說到底，這個毒婦還是對他不上心。

不但惡毒還水性楊花。

安撫好蕭漠之後，棠溪再度看向許文寒，不過對他，就沒那麼好的態度了。

眼神冷冷的，還帶著點不耐煩。

“你真沒現葉嬌蘭有什麼不同？”她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當然了。”許文寒小心翼翼的說，這次他不敢再亂說話了，生怕再次激怒蕭漠，讓他殺了自己。

不過，他餘光瞥見棠溪細白的手，忽然想到什麼一樣，愣了一下。

其實，也不是完全一樣的，就說葉嬌蘭的面板，這一世和上一世的差的太多了。

上一世的葉嬌蘭，是他心上的硃砂痣，是他的溫香軟玉。

面板細膩如白瓷，還白裡透紅有光澤，再加上五官本就不錯，看上去也是個清秀佳人。

和面板粗糙面黃肌瘦的葉芷蘭相比，簡直天差地別。

他曾一度以為葉嬌蘭是大家養出來的閨秀。

總有一種佔了大便宜的感覺。

他也有過疑惑，不過葉嬌蘭說，她那是天生的，而且雖然是農女，孃親卻一向疼她，精細養著，風吹不著，雨淋不著，太陽也曬不著。

她的面板就保持的很好。

但是這一世，她分明不是這樣的。

不過那時候，他也只是隨口一問，很快就忘到了腦後，哪怕有這樣肉眼可見的差距，他也跟迷了心竅一樣，相信了葉嬌蘭的話。

把葉芷蘭當成了不孝順的惡毒女子，且根深蒂固。

但現在忽然想起來，一切尤如才聽過的一般，一字不錯的放在他的腦海，甚至還能記起，葉嬌蘭說這話時，那委屈的表情。

他忽然就現了很多漏洞。

如果葉芷蘭真的是個不孝順又虐待父母的人，為何她的面板卻粗糙無比，葉嬌蘭反而養的那麼好。

難道說，她一直在騙他？

而且，這一世被葉嬌蘭救起的時候，她分明不是記憶中的。

臉色有些黑，面板粗糙極了，近看還能看到她粗大的毛孔，五官本就只是一般般的好看，現在也大打折扣。

完全不能入眼。

他全靠上一世對葉嬌蘭的喜歡，以及兩人一起死亡的經歷惺惺相惜，才能忍到現在。

他自己都覺得神奇。

許文寒呼吸有些急，他轉眸去看了葉嬌蘭一眼。

葉嬌蘭已經徹底瘋了，坐在囚車中間傻笑，把玩著自己枯草一樣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