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上失了魂一樣的學生們，彷彿忽然被驚醒，強打著精神，檢視四周，看到棠溪時，目光都迸出了亮光。

無需多言，他們自的向棠溪圍攏過去。

路上那麼多人，很快就形成個包圍圈，將棠溪團團圍住，裡三層外三層，而更多的人，還在向這裡湧來。

棠溪也有些被嚇到，後退兩步，怯怯的看著他們。

他們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嚇到了兔子一樣的少女，低聲商量了一下，開始慢慢後推。

給她空出個足夠安全的圈子。

棠溪愣愣的看著他們的動作，迷茫不解，充斥著她眼底。

“你們……幹什麼？”她軟糯的聲音小小聲的問。

下一刻，周圍所有人都齊齊的躬身“對不起！”

無數人的聲音匯聚在一起，沒有事先演練，沒有臨時溝通，卻無比整齊，整齊的像是一道聲音。

巨大的聲音，驚飛了樹梢棲息的鳥。

棠溪目光從一個個漆黑的後腦勺上劃過，目光始終如水一般，無動無波，半晌，她微微眨眼，一圈漣漪盪漾開來。

“抱歉。”軟糯的聲音依舊甜美好聽，只是卻給人不一樣的感覺，堅定而冷漠“我，無法原諒。”

準確的來說，蘇阮，無法原諒。

雖然她只是想要一聲對不起，但是真的聽到之後，棠溪感覺的到，她並不能做到釋然，因為棠溪至今未聽到支線任務的進度提醒。

蘇阮高估了自己。

她以為自己能大度。

但事實上，任何人面對間接害死自己的兇手，都無法做到大度，蘇阮已經足夠純善，至今沒有怨懟這些人。

她始終堅持冤有頭債有主，瞄準的從來是甄雪那些人。

不過，她也做不到原諒。

棠溪小小嘆了口氣，唉，還是太善良啊，如果換作是她，才不管誰主犯，誰從犯呢，傷害她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棠溪垂眸，一絲暗紅閃過。

棠溪的回答，顯然有些出人意料，周圍的學生們直起身，臉上有掩飾不住的愕然，有些不淡定的已經在竊竊私語。

棠溪眸子半眯著，有冷芒閃爍。

只是出乎意料的，直到她耐心告罄，也沒見他們生氣怒罵，有點不符合常理。

她歪歪腦袋，有些疑惑。

人群中，嘈雜聲漸歇，有一個人邁出一步，只看了她一眼，就愧疚的低下頭，甚至不敢多看她一眼。

總覺得那雙澄澈的眸，他看一次就會收到一次心靈的譴責。

他們都是瞎子，擁有這樣一雙眼的人，卻被他們生生扭曲成個惡毒之人，而本該惡毒的人，卻被他們奉為女神。

多謝那個夢，給了他們真相，讓他們看清了一切。

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們從來沒希望過得到你的原諒，也知道我們不配，只是對於之前的事，真的很抱歉，我們只是想說聲對不起，原諒……不敢奢望。”

身後的人盡皆沉默著，似乎是預設了他的說法。

棠溪眨眨眼，垂下眼簾，再次不知道該說什麼。

“以後，希望你一定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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