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爬到床頭，坐在枕頭上一邊休息，一邊歪著頭打量溫亦修。

他摘去了眼鏡，那雙銳利的眸子禁閉著，長睫在他眼下垂下一片陰影，讓他看起來十分乖巧。

俊美的面容略微蒼白，埋在枕頭裡，白日裡整理的十分好的頭，因為亂蹭變得亂七八糟，像個雞窩頭。

夜晚的他，和白天的他可謂天差地別。白天的他，精明，斯文，黑心，夜晚睡著的他，像只無害的大貓，還有些反差萌。

棠溪爬過去，屏住呼吸，小手試著碰了碰他的臉，忍不住偷笑。

小鼻子抽動，試圖嗅聞那讓她懷念的清冷香氣。

只是依舊沒有聞到，小權說，人魚就是沒有嗅覺的，而她因為權杖能量，在上岸後擁有了嗅覺。

只是和正常人類還是不能比的。她只能聞到比較濃郁的味道，比如飯菜的香氣，像花香什麼的，她目前還聞不到。

溫亦修身上這個味道，比花香還要淡，而且一直以來似乎都只有她一個人能聞到。

所以現在聞不到，也算正常。

雖然如此，棠溪還是忍不住有些失落。尤其在她想要沒糖吃的時候，連可以頂替糖的香氣也聞不到了。

棠溪嘟著嘴，抓了抓他那長而濃密的睫毛，手心癢癢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棠溪又轉了一圈，找到個空隙，從他胳膊下鑽進去，趴在他脖子處，小手抱住他的下巴，親了一下。

“晚安，斯文變態。”

然後縮成一小團，依賴的窩在在他脖子處，閉上眼睛，眉間因為沒糖吃染上煩躁和難受，小臉微微蒼白。

但是沒過多久，她竟沉沉睡了過去，嘴角還揚著一抹甜美的弧度。

因為，一股淡淡的香氣突然出現，將她小小的身子包圍，在甜香中，她對糖上癮一樣的渴望漸漸平息。

眉間舒展開，小臉恢復常色，雙頰還染上一抹淡粉。

黑暗中，誰也沒看到，溫亦修的耳垂，一個黑色眼睛圖案閃爍，隨著棠溪陷入夢鄉，又歸於沉寂。

但總歸，那獨屬於他的香氣迴歸了。

——

天剛泛亮，溫亦修就在生物鐘下醒了過來。

剛睜眼，眼前一片模糊，他眯了眯眼，適應了一會兒，眼前才漸漸清晰，不過畢竟是略微近視，比起常人的清晰度還是要差一些。

但絲毫不影響生活，所以他無視了床頭的眼鏡，揉了揉眼，準備起身。

不過剛動了一下，就感覺到一絲不對勁，耳邊傳來一聲細細的撒嬌一樣的輕吟，還有一點微涼，貼上他的下巴。

溫亦修被嚇了一跳。

他連忙坐起來，向剛才躺的位置看去，就看到本該在魚缸裡睡覺的某隻小東西，正躺在他枕頭靠下一點的位置，蜷縮成一條小蝦米。

小臉微皺，嘴巴不滿的嘟著，似乎失去了玩具一樣，小手在半空虛撈著，撈了半天也沒撈到什麼，那雙禁閉的眸才不情不願的睜開。

溫亦修揉了揉額角，無奈極了。

這小東西，怎麼跑他這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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