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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君妻不可追

我喜歡的這個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來歷、善惡,一切都是未知的。可是我喜歡他,只要這點就足夠了,這本就是一件極簡單的事情。谷中一千年的歲月,我以為會永遠這樣安然、平靜地持續下去。

“他將你藏得可真是嚴實,連我都找了一千年。”來人有一雙桃花眸,山風吹起他自冠冕垂下的瓔珞:“阿羅,你果真沒有魂飛魄散。”他最後的那四字裡透著些微的黯然。

我看著夕陽慢慢沉下遠處的山頭,最後一縷金魂被勾進重疊的雲間。我撫了撫裙角,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對他道:“不好意思,大叔你眼神不好,認錯人了。”

一朵豔紅的火焰如蓮花般徐徐綻開在我面前,仿若在他眸裡也點燃了無數簇火光,他探過手來笑吟吟道:“想起來了嗎?”

花木精靈因著本性的緣故,極是畏火,我自也不能倖免。而眼前這團紅蓮火,讓我格外地害怕,我退後一步:“你離我遠點,哎,你眼睛不好耳朵也不好啊。我讓你遠點,不是近點。呸,再過來老孃跳崖了!”

說著我很果斷地跳了下去,崖下面是潭很漂亮的湖水,我想去洗澡很久了……

“醒過來了?”他擰了帕子替我擦著額上的冷汗,身上刺骨的殺氣還未消弭,他皺著眉道:“讓你不要亂跑,你不聽。”

我眨眨眼,抱住他胳膊可憐兮兮地對他道:“我剛剛死了。”

他的手指握緊,重重地敲了下我的額頭:“胡說八道。”

“我沒有啊。”我捂著額頭委屈地看著他道:“我是去地府,還走過了奈何橋,還見到了閻王爺和他夫人。”

他眉尖輕挑,不動聲色地道:“開心嗎?”

“嗯,開心。”我點點頭,出其不意地在他唇上輕啄了下:“你開不開心啊?”

他唇角漾開抹愈來愈深的笑意,撈起我咬了下我耳邊:“阿羅,有句話,要不要聽?”

“勉強聽聽吧。”

踏過光陰,穿過生死,我依舊喜歡你。

==========正文完================

番外 意遲遲(下)

她不是個很聰明的姑娘,他一直都知道。

可她不知道,在感情這回事上,他與她是同樣的愚鈍。他不知道如何討她這樣一個小姑娘的歡心,也不知如何讓她喜歡上他。他只能用四海八荒最齊備、隆重的典儀將她迎上九重天,好好地放到身邊。

他立在一端笨拙地扯著紅線將她一點點拉近,等著她明白那份沉澱了萬餘年的心意。兩百年相伴間,他看著她活潑、歡鬧的身影,他想這樣也很好了。九重仙闕、漠漠韶華,她會與他一直在一起,共飲一壺酒、共賞一臺花、共枕一夜月。

身在天穹,心墮凡塵。

“冷……”她輕皺著眉,縮成一團無意識地往他懷裡鑽,鑽完後還軟綿綿地在他胸前蹭了蹭。

他抬手替她掖實被角,將她往懷裡攏了攏。那次睜眼的剎那,看著她像片又輕又薄的煙雲消散在自己眼前後,他就再沒合過眼了。他歷過多少次天劫,沒有一次如那一眼給他魂魄俱失的錐心之痛。

“你難道要這樣看我一整夜?”本應熟睡的小姑娘突然睜開黑珍珠般的眼睛,不滿地撇撇嘴:“大晚上的,挺慎人的。”

他將凌亂地粘在她額上的一縷髮絲順到耳後,平靜道:“我在害怕。”

“……”她不敢相信似的看著他,打了個呵欠絮絮叨叨:“我一定是沒睡醒,沒睡醒。歲崇居然會說出害怕這兩個字。”她軟趴趴地在他懷中翻了身,又準備繼續睡去。

片刻後,她就被他翻了過來壓在身下,她的臉刷地紅了個通透,閉著眼緊張道:“你,你不要對個才成年的小花仙行禽獸之事啊。”

“阿羅。”他看著這張在心底紙上不知描繪了多少次的臉,啞聲道:“當年若沒有那個孩子護住了你的魂魄,我就永遠見不到你了,我怎能不害怕?”他重重捏了下她的鼻尖:“你以為是在救我嗎?”也以為就她肯捨得這條性命嗎?

“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待在你身邊嗎?”她滿不在乎道,她突然睜開眼在他唇角親了下,緋紅著臉道:“我對於自己稀罕的東西都是這麼寶貝的,你不要太得意來著。還有還有,你要記得感恩戴德,以後不能再欺負我、罵我,否則我就休掉你。”

“得寸進尺。”他的手撐在她耳側,笑語時的滾熱氣息拂來,她的耳尖似是要燒起來一樣。她一閉眼,一伸手緊緊將他抱住,故作強色卻帶著絲哭腔道:“沒辦法,誰叫我這麼喜歡你呢!”

她的感情簡單而純淨,認定一個人就是一輩子的事。她如此,他又何不是呢?

“那次落水去地府時,我去看了三生石。”她像塊粘糕貼著他,眼角悄悄地滑落行淚水:“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過去的事呢?假如我一直想不起來,你是不是還要再等一千年?兩千年?”

他吻了吻她的發心,那也沒什麼,曾經他就是這麼等過來的,不過是從頭再走一遍原來的路罷了。不論多遠多漫長,他還是會牽起她的手。

“阿羅。”他語氣透著絲異樣,帶著別用有心的誘惑:“你都醒了,不如……”

二人的身子緊擁在一起,她自然能感到貼著她的某個地方的變化,她像從沸水裡煮出來般,丟開他不是,被這麼吃幹抹淨又不甘心。

他哪容得了她的害羞和磨蹭,手一挑,白色的中衣如翩落的蝶翼順滑而下,他的唇吻上她的眼睛:“我欠你良多,我會一一補償你。”後面他的聲音已嘶啞而炙熱:“先還你——我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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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女兒,阿爹不好,阿爹沒有保護好你。”陸壓收拾完了在魔族留在崑崙和西荒的爛攤子,就心急火燎地奔赴到了歲崇金屋藏嬌的谷中。這一千年來,他也不是沒想過來探望他的寶貝女兒。可每次才到谷外兩丈處就被歲崇那廝給攔了下來,說是要讓阿羅好生靜養,凝魂聚魄。

呸,以為他不知道他歲崇是為了讓重新長大的阿羅對他建立獨一無二的感情嗎?!他的心肝寶貝喲,為了這冰山貨從小到大受了那麼多的苦,結果到頭來還是落到了他手上!他恨得牙癢癢啊牙癢癢,奈何這歲崇得了父神之術又精於玄術陣法,讓他在谷外差點沒蹲守出了一個坑來。

“阿爹!”小武羅淚眼汪汪地撲了過去,見到親人,頓時她黑暗的人生亮起了一道光明。她也有滿腔委屈要傾訴啊,傾訴歲崇在她剛剛成年後就如何地壓迫她,禽獸她,還換著法子和地方地白日/宣/淫。

撲倒一半,她拳打腳踢向提著她領子的他:“我阿爹在這!你怎麼還欺負我?!”

“你現在要靜養。”他輕輕鬆鬆地轉個手將她安置在了鋪著厚實皮毛的軟榻上,擰眉道:“這麼還是這麼清瘦?吃的東西都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