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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君妻不可追

我晃了晃在他掌心裡已經淤青的手委委屈屈道:“本來我是想哭的,可是又怕你罵我,便只能笑了。”

他白皙的嚴肅面龐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紅暈,瞧了瞧,低聲嘆了口氣道:“乖乖坐好,我替你揉揉。”

我倚著軟榻,眨著眼看他低頭沾了沾藥膏,手指輕柔地抹上了那道淤痕,我不懷好意地揶揄道:“東嶽帝君今日可是好大的君威,小女我好生惶恐。”

他指下一頓,眼風淡淡掃來,我面上一僵,訕訕笑了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而已。”

卻聽他開口道:“不發君威哪裡教訓得好這任性刁鑽不可愛的小孩子脾氣?”

我一口氣沒卡在嗓眼裡,被自己給堵到了,我哼唧了兩聲,拿起帕子遮住了臉。

“這時候知道不好意思了?”他的呼吸打在我耳側,癢癢的,我翻了個身不理他。

他順勢躺在我身側,伸手將我攬到懷裡,幽幽嘆道:“你這般說是風就是雨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他頓了頓:“既是夫妻,便不分彼此而為一體。你心思不多,說是小孩心性一點都不為過。我願意寵著這樣的你,卻也盼你能長大些,不為別人只為了若我不在時也能保護好自己。”

我抽了抽鼻子,眼睛酸楚,反身摟住他的腰,臉貼著他冰涼順滑的錦袍低低道:“歲崇,你今日的話切莫要騙我,你知道我死心眼,你若騙了我,我以後再不會相信你了。”

他沉默了許久,也伸手環住我,廣袖如被覆住二人的身體,我聽他緩緩道:“好。”隨後吻住我額前的發:“那你也要信我,阿羅。”

我無聲地彎彎嘴角,然後又開心地在他懷裡蹭了蹭,他的身子顫了顫,我撇著嘴道:“今天你兇了我,我要詛咒你。”

“詛咒我?”他低沉的聲音裡有一絲驚訝,隨後失笑:“你要詛咒什麼?”

我被他不以為意的語氣刺激到了,抓著他的衣襟,丟開帕子,嚴肅地看著他:“你夫人我自幼便極通佔算之術,有咒必驗,你信不信?”從他不為所動的神色裡,我看出了他是不信的。於是我決定要用實踐來證明我自己,而且要是個有震撼力的證明。我的眼珠子轉了幾圈,終於開口:“你既然不信,想必也不會在乎接下來我所說的,你可莫打我。”

他挑眉,我道:“於是,我詛咒夫君你不能人道吧。”

……

阿爹說他這輩子的最慚愧的事情就是對不起我孃的在天之靈,,並不是我娘死後他紅杏出牆了,而是他教出了一個缺心眼無比的姑娘。這個姑娘就是我。

歲崇陰陰沉沉地看著我,驀然露出了我見過的第二個燦爛笑容,他低頭咬了咬我的耳邊,滾燙的呼吸噴在脖子上逗得我不住的笑,可是馬上我就笑不出來了。

“你在做什麼,歲崇!”我羞惱道。

“證明夫人的詛咒是否是有效的。”他輕描淡寫地回道,順便輕飄淡寫地鉗制住我亂推的手,再輕飄淡寫地撕扯掉我的衣服丟到地方。

“嗚嗚,我不要,不……”我含淚一邊受他蹂躪,一邊嗚嗚咽咽地控訴你:“你,你是個禽獸……”

他額頭有著輕薄的汗水,一笑芳華:“我若不是禽獸,夫人就真該哭了。”

嗚嗚,歲崇,你還是休掉我吧。“白日宣淫”的帝君夫人我伏在軟被上嚶嚶大哭。

勞累過度的我完全忘記了,有一隻硯臺化成的小白鳥,帶著信飛往我那火爆脾氣的阿爹那裡去了……

休與不休,這是個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滾來更新這文了。我家小武羅果斷被休,又果斷偷溜到人間尋找第二春了

“阿羅,記住啊,以後要是有人欺負了你,你千萬不要生氣。”

“怎麼可能呢,阿爹?”

“笨丫頭,因為你馬上就要欺負回去了啊。這樣吧,阿羅且記住,要想不被欺負,就要主動欺負別人。”

“唔,這樣啊。阿羅明白了。”

其實我真的不是暴力女,其實我真的只是早期家庭教育太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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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早,卯日星君的日頭還沒牽上天,就聽屋外吵吵嚷嚷,轉而一聲轟隆隆的響,整個帝君府都震了三震。我猛地驚坐起身,推了推身邊難得賴床未去早朝的他:“歲崇歲崇,你是不是又要歷天劫了?雷公劈到家裡來了,唔……”

他未睜眼,長臂一攬將我拖到懷裡,低頭親了親,呢喃道:“你夫君我都位列正神之位,哪還要歷什麼天劫。阿羅乖,再給我抱抱。”語氣之溫柔,哄騙意味之強烈,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啊咧,夫君大人啊,你真的沒有被天界第一浪蕩子如夜那廝附體了嗎?

被他親親啃啃的我很快不爭氣地在他懷裡化成一團水,任他擺佈。就在他即將得逞的時候,天崩地裂的一聲巨響炸在了房外,然後已經熟悉了上萬年的一聲長嘯響徹東嶽帝君府內:“阿羅乖女兒,阿爹來替你報仇了!”

……

他探入衣內的手頓住了,我默默將臉埋在他懷裡,不敢抬頭。嗚嗚,我又闖禍了。

慾求不滿的東嶽帝君,面色陰沉的披上外袍,霍然開啟門,一字一頓道:“岳父大人清晨來訪不知……”他後面的話猛地剎住,就聽見天帝老頭帶著意味不明笑意的聲音響起:“怎麼?東嶽你與武羅話別了一夜還未完?既然已是離緣夫妻,若再糾纏不清,豈不讓幾方皆是難堪?又將東海國主置於何處?”

“帝君……”好一聲欲語淚還流的嬌啼,生生顫得人心肝抖啊。我白眼看了看那繡著金邊牡丹的芙蓉帳,雨師妾啊雨師妾當初你和我在東荒大打出手,攪得四海浪起,倒灌上天的彪悍氣場去哪裡了呢?

不過也對,按照現下凡間戲本子的流行趨向,顯然柔弱悽苦女主更能贏得男角們的芳心。現在已經不流行彪悍暴力美學了……

“歲崇!我將阿羅好生生地交給了你,你親口答應一輩子保她無憂。如今你讓她成了九重天上最大的笑話,又是個什麼理!”阿爹怒極,一掌下去,一道耀眼銀光,似又塌了半邊牆。

看這樣的情勢下去,我估摸著等阿爹發洩完怒氣,這九重天也便被他拆得七七八八差不多了。我素來不是個善心的人,但是卻不願除了棄婦外再背個死纏爛打的名號。武羅我很自強,不就一個夫君嘛。春天種一隻,秋天收穫一籮筐。可是我悲哀地發現,我的自我安慰法沒用了。現在我的內心在咆哮,速度砍了這負心人,砍了這吃幹抹淨就拋棄我的混賬。

我慢吞吞地套上衣服,慢吞吞彎腰去摸索繡鞋,手一頓觸到什麼。我拾起它,開啟時的手有些顫,似抹著開了刃的劍鋒一樣,稍有不慎,便是一個鮮血淋漓。

“歲崇。”我平靜開口。

他的背影僵了僵,緩緩側過身來,從他身側斜漏入來的些許光線將他臉上的表情映得模糊。我抬起頭笑若花開:“你這個王八蛋!”抬手,一鞭子就抽了過去,結果他,閃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