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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君妻不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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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我被休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我今晚抽了,才開了這個坑,囧囧有神。挖坑道路上一路前行,於是,定個時間表輪流填坑吧。明天滾去填江山那坑據說,我被休了。

這個訊息傳來時,我正蹲在灶前灰頭土臉地搗鼓著芋頭,一邊還使喚著泰逢往裡扇風,嗆人的煙燻氣兒伴著悶甜的味兒充斥整個窄小的廚間。

少鵹跌跌撞撞哭喊著如風一樣捲入廚室內,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我道:“娘娘,娘娘,娘娘!你怎麼還有閒情弄這些凡人玩意兒?剛剛,小人聽說帝君這回可真要與你和離了!那玉摺子都遞到天帝書房了,娘娘,你快去啊,快去用你的善良賢惠,聰明伶俐,體貼入微去打動帝君的心啊。”說罷便淚汪汪切切地盯著我。

我盯著火膛裡偶爾爆起的火星,泰逢的手一抖,那扇掀起的灰猛地撲面而來。我使勁揉了揉眼,又揉了揉,淚水沁出了眼角,滑過臉頰落了下去。伏在腳下的少鵹似是見到了我和歲崇複合的希望,抱著我的手又緊了緊,眼神更加殷切。

“你說的可是真的?”我有些不可置信,十分懷疑地問道。因著我覺得近日的歲崇表現的與往日並無二般。晨時起身去中天上朝,朝罷擺駕回府與下臣議事一個時辰,獨自於書房理事一個時辰,隨後與碧霞元君對弈一個時辰。

餘下的時光便是來我居中閒坐,名義上是與我交流感情,實際上是各行其是。他看他的奏摺,我啃我的點心。

其實吧,面對一臉端肅持重,舉止如刻的他,我實在和他沒有多少共同語言。因著我所關心的,必是他所唾棄的,例如天帝又納誰家仙姬做了妃子,聽說卯日星君二婚失敗,又或者某仙子做了如夜仙君二十七日的第二十七任緋聞物件後,斷然入了西天佛祖門下……吧啦吧啦這些。

曾今少司命說過一句我深以為然的話,那就是,東嶽帝君真是他所見過最為嚴肅持穩的神君啊。我聽後點了點,並發表了,哎呀,這樣的神君真是為父之必選,為夫之必絕,諸如此類的評價。

當時不過是一段玩笑話,後來在我嫁了這麼個夫君後,深深地懊悔了,我怎麼會和這九重天最最八卦的人談論最最不能得罪的人?大婚當晚,洞房花燭,只見他秤桿一挑,我小心抬頭,便見著紅燭搖曳的燭光裡那張俊秀不凡卻冷若冰霜的面容。他久久凝視著我,就在我竊以為他為我的花容月貌所傾倒時,他淡淡來了句:“聽說,你認為我更適合做你的爹?”

……

當晚他便身體力行的證明了,無論是從年齡上還是體力上,他只適合做我的夫君。

第二天腰痠背痛,怎麼也起不來的我,淚眼汪汪咬著龍鳳呈祥的錦繡被褥,含恨看著他神清氣爽地穿戴好朝服對我微微一笑:“夫人幾萬歲的年紀了,怎麼還學稚子幼童賴床不起?我們還要去中天拜謁謝恩,夫人還是儘快梳洗為好。”我瞬間爆紅了臉,飲淚倒床裝死。

那是他第一回對我笑,就和崑崙萬年不化的冰雪陡然消融了一般的驚豔,暖入肺腑,雖然也是最後一次。當時我安慰著自己,撇去他惡劣的性子不說,畢竟也算得上和如夜並駕齊驅的天界美男子之一,我忍了……

“小人親眼所見,帝君朝後便持了摺子入了天帝的書房,然後裡面就傳來了天帝和帝君的爭吵聲,天帝似乎還砸了杯子。”他回憶著當時的情景,身子還哆嗦了一下,所謂君威無限。

我突然發現不論是人間戲本子裡描述的凡人皇帝還是天界這些個帝君,都喜歡用砸杯子來表示自己的憤怒和震懾下場。砸杯子也是門學問,所謂要快準狠。杯子必然是呈直線拋的,目標必然是向著跪在的臣子的腦門頂去的,那血必然是流著的,那忠心也是要撕心裂肺地喊著的。做帝王何其辛苦,發頓火還要有個行事流程走,唉唉唉。

此話我亦和歲崇說過,我一日翻了戲本子,竄到了他的書房,他正伏案批著文書。我揹著手繞著他書桌轉了好幾圈,目光自他和桌子上瓷盞間兜了幾個來回。終於他不耐煩了,隨手丟下了錦緞面的摺子,冷著臉看著我道:“又有什麼新奇念頭就快些說。”

我面對著他趴在桌子上支著下巴,好奇道:“我看戲文裡都說,一旦王爵發了脾氣都喜歡慣杯子,歲崇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丟過啊?”

他目如古潭,幽幽地看了半晌,我想他定是在思考這個問題,並在做完自我反省後決定效仿前人。豈料他冷不丁來了句:“你很閒?”

“啊。”我張了張嘴,然後下意識點了點頭。事實上,我真的很閒,九重天比青要山要無趣的多了。我總算明白為何九重天上總是有打架鬥毆事件了。閒啊,閒得大家都浮躁了,浮躁到再不造出點事來就太對不起自己,也太對不起維護治安的天兵天將們了,更對不起給天兵天將們發放薪水的天帝老頭了。於是他們便打著領導的旗號,公開鬥毆,然後被抓,然後越獄,然後再打,再被抓。我想,輪迴就是這麼個道理。

“閒了就去幫我讀奏摺。”他一把將我抱了過去坐在膝上,一本正經地塞了本摺子在我手裡,然後徑自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我張口結舌看著他,結結巴巴半天說不出來話。

好吧又扯遠了,回到這個說出去能震驚九重天,製造出無數談資,勾動無數仙女仙娥仙婆婆們春心的訊息。我遲鈍地疑惑了半天,然後也激動了。丟開扒芋頭的鐵叉子,哆嗦著扶起少鵹,嚴肅地看著他:“你可萬萬不能唬我,娘娘我,哦不不不,是神女我若是發現你有膽欺騙我,我就把你送回你哥那裡去!”

這個危險顯然很奏效,少鵹這孩子的臉立刻青了又白,白了又青,顫巍巍地看著凶神惡煞的我,終於道:“小人不敢欺瞞娘娘……”

我挑眉。

他連忙改口:“不敢欺瞞神女。”

我愁眉苦臉的看著他:“既然緣分已盡,如此便也罷了吧!非我不願爭取,可是少鵹,你說善良賢惠,聰明伶俐,體貼入微,這個,我有哪一樣呢?既是沒有,我又怎麼去感化我那鐵石心腸的夫君喲?”

說罷我立刻扔開他,解下圍裙,歡天喜地對泰逢道:“快快快,收拾收拾,咱們回青要山去了。”然後便準備奔向我的院子,撈一兩件寶貝,挑著擔子滾回青要山繼續做我的女大王去也。

“娘娘,娘娘,這這,你不要帝君啦?”少鵹顫著音在身後喊道

我回頭,嫣然一笑道:“這回可說錯了喲,是他先不要我的。”

身後風中隱約傳來他的哭腔:“果然娘娘一直思慕著太子殿下,我苦命的帝君啊,嗚嗚……”

我腳下一滑,差點栽了下去,默默穩住了身形。

太子殿下?八百年前的這檔子事兒居然還有人惦記著在,三歲娃娃拖著鼻涕說的事那能當真嗎!唉唉唉,天界果然已經沉悶如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