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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風月蛋+番外

如果不是他把她強行從三危山中帶出來,她仍是山間一隻自由自在的狐狸,看她的性子想必平日也是受盡呵護疼寵。先前為他擋了清和一掌不說,現在蒙受這麼大的屈辱,顧雲心中抱愧,輕揉了揉淳和的頭髮:“這次是朱容做得失了分寸,明日我讓她向你道歉好不好?”

淳和揹著他,下顎擱在膝頭,不應也不答。

顧雲將姿態放得更低了些,靠著近她低聲道:“你不是想要田黃嗎,前不久我得了方好田黃,今日出去我讓人雕琢成型,你看看喜歡不?”

淳和的耳朵尖聳動了下,顧雲一看有戲,從懷中取出一方小小的田黃印從後面送到淳和眼前。淳和微微偏過臉瞧了一眼,修長白淨的手掌上託著的是隻田黃石刻成的狐狸印,九尾搖擺,憨態可掬。此印的材質尚不及顧雲腰間的那方,但也屬萬中無一的佳品,尤其雕成小狐狸的模樣,比規規矩矩的印章更討人喜愛。

淳和眼光黏在狐狸印上挪不開,心裡有隻小爪子撓啊撓,撓得她哼了聲,一把抓過麻溜地揣入懷中,還是不給顧雲一個正眼。

顧雲腆著老臉,湊在她耳邊道:“不生氣了,嗯?”

淳和腮幫鼓鼓的,霍然反身撲進顧雲懷裡,緊緊揪著他衣襟悶悶道:“我不喜歡那個老女人!”

顧雲沒防著她這一撲,蹲著的身子跌坐在地上,懷中嬌軀暗香縈繞,撩著他恍了一恍神。抬起的手頓了頓終是改推為攬,落在她背上,撫著她絲滑如水的長髮。他說服自己,她是隻狐狸,小動物撒嬌不都是這樣的嘛。

“朱容脾氣是烈了些,心腸不壞的。”

淳和聽他話裡不向著自己,嘴撅得能掛起個油瓶來:“不壞還拴我!牛鼻子,你難道看上她了,想和她交/配?!”

“胡說八道些什麼呢!”顧雲耳根爆紅,在她光溜溜的腦門敲了個火辣辣的栗子:“一個姑娘家別動不動就把……”他握拳在唇邊咳了聲:“交/配掛在嘴邊上。”

淳和沒把他的話聽進去一個字,捂著腦門嗷嗷叫喚:“你不心虛打我作甚!你明明就是想和她交/配!”

“……”

“顧雲,她再拴著我怎麼辦?我又打不過她。”淳和難得有憂患意識:“我瞧著不論是重陽觀的道士還是你們如意樓中的人都不大看得起靈獸哎。”

顧雲溫聲安慰她:“有我在,以後誰都不能欺負你。”

“真噠?”

顧雲莞爾一笑:“真的。”

“那就好。”淳和放下心來,繼續蜷著身子當她的寵物,她似乎很喜歡這樣的姿勢,可如此一來她一有動作,胸前峰巒免不了抵在了顧雲寬厚的胸膛上。顧雲的神色微微一凝,淳和眨巴眨巴眼,爪子貼上顧雲心口疑惑道:“顧雲,你的心跳突然變得好快呀,你哪裡不舒服咩?”

“錯覺。”顧雲當機立斷拉開與這貨的距離,撇開眼時看見地上冷掉的飯菜,微微皺眉:“你賭氣歸賭氣,不吃飯做什麼,傷的是你自己的身子。十五也是,飯菜也不與你換些熱的來。”

淳和滿不在乎道:“哦,是我讓他不要換的,我又不餓,換了也浪費。”

這隻狐狸貪睡歸貪睡,在飯食上當真沒太大追求,準確來說從顧雲見到她起幾乎沒看她吃過什麼東西。哪怕坐在一塊用膳,她頂多撿幾塊模樣好看的點心當零嘴。

顧雲回來後瑣事不斷,今日一日行了百十里的路,哄好了她,捏著眉心露出幾分疲態:“不吃東西,那就休息吧。”

淳和想起朱容的話,脫口而出道:“你要我陪你睡覺麼?”

“……”顧雲才起來的身子險些又跌了回去,他黑著臉把淳和拉了起來,撣去她衣裙上的灰塵:“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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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朱容果真來給淳和道歉了,讓她對隻身份卑微的靈獸道歉她當然不肯,可她對顧雲從來敬重有加,對他的話是言聽計從。做了一早上的心理鋪墊,一咬牙敲響了淳和的房門。

她來時沒想到本該去查驗庫房的顧雲也在房中,此時他人坐在一方金絲玉塌邊,簾幕半垂遮住他的側臉,朱容瞧不見他的神情,但能看見他的掌心裡輕握著只玉白小手,刺眼無比。在朱容心中,顧雲無論何時都是嚴肅自持,清正端方,從不曾見他與哪個女子親暱有加。

朱容的臉上掛不住,腳步仿如陷入泥沼,再也邁不開。還是端藥進來的十五先發現了她,愣了下道:“容姐。”

被驚動的顧雲一時有些尷尬,想抽回手卻被淳和緊扣不放,淳和半閉著眼哼哼唧唧:“你剛剛說要陪著我噠!”

她聲音不大不小,朱容聽了個正著,難過又生氣,火氣蹭蹭直冒:“樓主日理萬機,樓中每一樁生意都須他親自做主,哪由得你佔著他不放!你也忒不懂事了些!”

淳和枕著胳膊,臉埋在枕頭裡,拉著顧雲的手搖了搖:“她又欺負我!”

居然敢當著她的面向顧雲告狀!朱容眼中燒起熊熊怒火:“你這個小人!”

“阿容,淳和她病了,我身為她的飼主陪陪她也是應該的。”顧雲打斷她,語氣平緩卻不容拒絕:“你去趟百草堂取一盒楮樹子與白芷,交給十五熬成湯藥讓他送來。”

病了?朱容匪夷所思:“她不是九尾狐嘛,說病就病了?”

顧雲沉默不語,他運氣不好,撿回來的這隻大概是九尾狐中戰鬥力渣五的殘次品……

淳和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翻了個身,青絲裹滿窈窕細腰:“都說了,不睡金玉床我會過敏噠!”

“……”這隻狐狸的話朱容一個字都不信,她認定淳和是為了纏著顧雲使的奸計,對她的惡感又陡增一倍。可礙著顧雲的面不好發作,生硬地領了命,甩袖而去。

朱容走了,淳和反倒沒了樂趣,趴在枕頭上指頭撥弄著顧雲送她的小狐狸。她自娛自樂,顧雲便將早上送來的賬冊重新翻開,沒看兩頁淳和扯扯他衣角:“顧雲,我癢,你給我撓撓唄。”

顧雲之前也同朱容一樣,以為這隻狐狸上掛著金玉床不過是使性子。今晨一早十五急急把他請過來,一看,狐狸正難受地床上打滾,脖頸,手腕上一片片的紅疹子,淚汪汪地對顧雲道:“人家早說了嘛,要金玉床……”

“……”好在如意樓中寶物無數也不缺一張玉榻,顧雲忙命人替她置換了床榻,又挑了清透薄軟的天蜀鍛枕頭被褥換上。

“哪裡不舒服?”顧雲沒有多想,將賬冊放下。

“這裡這裡!”淳和握起他的手就往衣裡送:“背後我撓不到的撒……”

“這裡不行!”顧雲臉驀地燒起,欲站起來:“我讓侍女進來……

淳和抓著他手不放:“你這算什麼主人嘛,連撓癢癢都不肯!別人家都親自給靈獸洗澡,刷毛,抹香膏,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洗澡,刷毛,抹香膏……真不是養狗嗎?

顧雲看著她玲瓏有致的嬌軀,這讓他怎麼給她洗澡,抹香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