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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和男神修仙的日子

師父居然有話要單獨對自己交代,龍溪有點意外,跟著單鶴羽進了修煉室。

“相處這麼多年,我對你,並沒有盡到一個師父的責任。”進了修煉室,單鶴羽卻是以這句話作為開場的。

“你的品性是極好的。”單鶴羽看著龍溪,很少見的慈藹,“我初時對你或許有些偏見,但經過這些年也明白你是怎樣的人。但是……”

單鶴羽覺得接下來的話有點難說出口,猶豫了片刻才繼續說:“我單獨留了些東西給你,並非是對你還有別的看法。只不過這世上很多事事與願違,或許有一天你會需要,我希望能對你能有所幫助。”

龍溪有點迷茫地接過單鶴羽單獨留給他的儲物袋,用神識掃了一眼,發現裡面全是玉簡。

“儲物袋裡是一些魔道的功法和資料。”單鶴羽解釋,“我希望你能一直走正道,可是師徒一場……若是有一天,情勢所迫,也許你會需要。魔道功法弊端有很多,修煉起來後患無窮,可是……”

龍溪初來時,就像是一把隨時準備殺人飲血的利刃,全身都帶著防備與鋒銳,這些年,尤其是在他放棄了報仇之後,猶如寶刀入鞘,整個人不再鋒芒外露,氣質內斂許多。跟師兄妹們相處的時候也是言笑無忌,在外的時候雖然依然不熱絡,但也不會對什麼人都帶有防備的敵意了。

可是當單鶴羽在臨終時還要說這些的時候,龍溪微微低著頭,看著面前的地面,雖然沒有打斷師父的話,然而那姿態已經有幾分緊繃了。

單鶴羽嘆了口氣,有點說不下去了,最後搖了搖頭,“有備無患吧。你若要毀了這些玉簡,也隨你。我……信你能無愧己心。”

若論心志堅定,單鶴羽不得不承認,自己自小帶大的幾個徒弟,都沒有這個半路撿來的徒弟好。這些年龍溪雖然資質不如人,但腳踏實地十分努力,他信他不會墮入魔道。可是有的時候先知先行的人做事總是這麼不符合邏輯。

單鶴羽有點覺得自己或許是多事了,可是就是因為看到了這個徒弟的好,才會不忍心,想要為他鋪一鋪路,哪怕那條路是他並不認同的路。

單鶴羽揮了揮手,“好了,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你出去吧。去叫雲叢進來。”

龍溪拿著儲物袋出去,叫了師妹進去。

大師兄還在哭,二師兄不哭了,在發呆。

龍溪想要毀了師父給的那些玉簡,可是伸了幾次手,最後還是把那些東西扔到了儲物袋的角落。算了,就算當個紀念也好。

他在煉氣期急於提高修為回去報仇的時候都沒有選擇魔道,如今他已經元嬰修為,與二師兄同處一個大境界,他不認為自己還會幹這種蠢事。

師父相信天衍之術,臨死還惦記著這些事,多少也是對徒弟的一片心吧。龍溪嘆了口氣,心裡的悲傷倒是淡了幾分。

☆、 師父遺言2

雲叢覺得師父該交代她的事情已經交代完了,實在想不出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麼事情需要單獨交代的。

她進了修煉室,盤腿坐在師父對面的蒲團上。

單鶴羽看著自己最鍾愛的小徒弟,心裡著實是不放心,可是該說的都說了,該勸的也都勸了。

他想了想,說:“乾坤鼎回溯時光,可一不可再,不要再對此抱有希望。另外……”

有些話,單鶴羽也有點為難,否則也不會放到最後說。

可是就算為難,也不得不說。

“妖王印我留給了你。此物可以遮掩天機,避免那些精於天衍之術的修士推算你們的方位。此物……至關重要,若為妖族所得,可以號令所有妖族,頃刻間便能聚集起強大的勢力,萬不可讓人知道此物在你手裡,更不能將此物交給妖族。”單鶴羽盯著她,極為嚴肅地強調一句,“尤其,不能交給蘇慄。”

雲叢本來沒想到的,經他這一說,反而靈光一閃,若是將妖王印交給大師兄,召集一批妖族,他們自然而然就有了自保能力。

看著徒弟突然亮起來的眼神,單鶴羽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怒道:“你以為妖族是那般好駕馭的?隨隨便便誰拿著妖王印就能當妖王,就能使喚的動妖族?弱肉強食、強者為王這些行事準則,散修還是跟妖族學來的。別打這個主意,否則就是自取滅亡。”

雲叢剛才也就是突然起的念頭,並沒有往深裡想,被師父一教訓,就明白師父說的有道理,打消了這個念頭。

單鶴羽看著雲叢,又強調了一遍,“不能把妖王印交給蘇慄。”

“哦。”雲叢低著頭,沒精打采地回答。

單鶴羽又敲了敲她的腦袋,“跟我保證。”

“我不會把妖王印交給大師兄的,師父放心,我不打妖族的主意。”

單鶴羽揮了揮手,“好了,出去吧。看看明心冷靜下來沒,如果冷靜下來,就讓他進來,我有些話要交代他。”

雲叢不捨,“師父,你就沒有別的話要交代我的嗎?”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若你活的足夠長,看過了世事滄桑,也就習慣了這些聚散離合。”

雲叢看著師父,一點一點把他的眉眼記在心間,到底忍住了沒有再哭,出去叫二師兄進去了。

蘇慄終於接受了師父壽元盡的事實。他跟著師父的時間比師弟和師妹都長,雖然早年間的事情他記得模模糊糊的,但師父的年紀真的不小了,人族的壽元比不得妖族,這一天的到來是遲早的事。

他是大師兄,師父走了之後,師弟師妹就要靠他了。他不能再這麼六神無主了,他要冷靜下來,今後照顧好師弟師妹,師父才能走的安心。

大狐狸擦了擦眼淚,看著師弟師妹一個一個被叫進修煉室單獨談話,心裡考慮著自己一會兒要如何跟師父說,今後要怎樣承擔起身為大師兄的責任。

以前他從不在意修為,對於他來說,生活就是曬太陽曬月亮,梳毛以及吃雞,修為並無什麼用處,凡事都有師父解決妥當。到了此時此刻,他才覺得真的後悔,後悔自己以前沒有好好修煉,擔心今後沒有辦法好好護著師弟師妹。

同時蘇慄也開始有點模模糊糊的疑惑,師弟師妹兩百年就能進階元嬰甚至出竅期,而他已經活了幾千年,從有記憶開始就一直是元嬰期,從沒有進步過,師父也不曾督促過他。是他太駑鈍,還是妖族進階就是這麼慢?他不認識別的妖族,不知道是不是別的妖族也是一樣。

他數千年的生命裡,心裡第一次存了這麼多的情緒,有傷心有後悔還有無數的疑惑。

他心裡有無數的話想要跟師父說,想要問師父。

大狐狸眼巴巴地看著修煉室的門,在風明心出來的時候,他就想進去。

卻沒想到風明心出來的時候,說:“師父走了。”

“走了?”師父的真元難道連給幾個徒弟交代遺言都支撐不了了嗎?

大狐狸想哭,繼而想起自己的責任,勉強忍了回去,走進了修煉室,想最後再見師父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