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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和男神修仙的日子

雲叢垂眸,拳頭握緊了又鬆開。人總會在想象裡把自己的靠山誇大,在師父去世後,她總是會想,如果師父還在,一定能力挽狂瀾,將八大仙門殺的片甲不留;可是如今冷靜下來想,不說世上已知的還有另一名大乘修士,就算仙門中諸多化神修士。也不可小覷。八大仙門門徒眾多,師父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將他們滅乾淨的。

何況,在所有事情未發生前濫殺,終非正道。

終歸還是要自己變得強大!

雲叢抬起頭,問師父:“師父,你精通天衍之術,可否告訴我,人的命運是不是真的自出生便已註定,再不能更改?”

這個問題並不好答,單鶴羽沉默片刻,說:“乾坤鼎本是青丘狐族的神器,青丘狐族不可能不知道使用之法,可是如今青丘狐族的結局你也看到了。有些事福禍難料,終歸只能活在當下而已。”

單鶴羽看著自己的小徒弟,又有些後悔自己的話說的太過絕對,猶豫了一會兒,又說:“人的命運就像一條路,起/點是出生,終點是死亡。人這一生每一次的選擇是一條條岔路口,有時是殊途同歸,有時是一朝踏錯萬劫不復,有時是柳暗花明。每一次面臨選擇的時候,人都可以憑自己的意志行事,沿途的風景也會不同。只是以我多年所見,殊途同歸者多、萬劫不復者多,而柳暗花明者太少太少。”

雲叢抿唇,萬分不甘心。難道重來一遍,就是讓她再經歷一次師父師兄的死以及被人追殺的無助嗎?她已知命運軌跡,為什麼不能改變?!就算柳暗花明者太少太少,終歸也是有的吧?

“師父,我想變強!”

她還是這樣年輕,心中充滿了不甘與恨意,根本不能體會師父看盡世事之後“惜取眼前”的心情。

單鶴羽看著一向沒心沒肺的小女徒弟變得這樣心事重重,卻也不知該如何勸解,只能自我安慰無論如何,徒弟想上進總是好事。

單鶴羽有的時候覺得自己一生最大的失誤,就是學了天衍之術。六十四卦趨吉避凶,雖然助他頗多,可現在卻越發覺得自己如同棋盤上的棋子,只能按著既定的命執行走,不敢錯一步。

☆、 築基失敗

雲叢一聲不吭地閉關,玩了命地修煉。

她本是練氣六層修為,因為上輩子已經是元嬰境界,如今重來一次,突破小境界時沒有遇到任何瓶頸,倒是比從前快上許多。

雲叢閉關了三個月,一口氣修煉到了練氣大圓滿境界,可謂是進步如飛。

雲叢打算一鼓作氣築基。以這樣的速度,她百歲之內就能結嬰。雖然越往後修煉越難,但兩百歲進階出竅應該不成問題,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達到化神境界,到時候就算不足以自保,但誰要打她主意,也得掂量掂量了。

因為之前的進步神速,已經有過一次築基經驗的雲叢並不覺得築基會有什麼問題。

氣海中的靈力越來越濃稠,幾乎要凝成液體,同時被壓縮到極限的靈力也越來越暴烈。

雲叢知道這是築基必經的歷程,咬牙繼續運轉靈力,不斷地將靈力灌入已經幾乎要爆炸的丹田。

然而就在即將成功的最緊要關頭,丹田中的靈力再也無法壓縮,逆著經脈倒灌而回。

雲叢大驚之下,迅速護住心脈,然而反噬之力依然讓她經脈遭受重創,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衣襟。

築基失敗,經脈受創,對於修士來說是很嚴重的事,饒是單鶴羽這樣的大乘修士,為了不讓小徒弟留下什麼後遺症影響今後的修煉,也是費了不少力氣。

雲叢雖然及時被治好了,但是一年內是無法嘗試築基了。

她之前太過急功近利,經脈都沒有經過靈力的洗禮錘鍊,才會承受不住築基時靈力的衝擊。

雲叢心情很低落。她也知腳踏實地打好基礎才是正道,可是時間根本不等人。她沒有辦法增加師父的壽元,也沒有辦法讓自己的修為突飛猛進,她覺得挫敗又茫然。

看來,只能從龍溪身上想辦法,試試魔道功法了。

出關之後,空餘的時間多了,雲叢便開始跟師兄們一起在書齋讀書。

人族歷史漫長,人間數次斷絕傳承,修真界的傳承卻相對完整。但是受人間的影響,修真界的文字也經無數次改變,同時還有一些妖族的零星傳承,那樣龐大的資訊量簡直讓人覺得一輩子都學不完。

那些仙門及世家子弟一般是不會學那些的,這也是門派控制弟子的一個手段,弟子們出外遊歷,即使拿到秘籍也看不懂,只能交給門派。

上輩子他們師兄妹三個都不愛學這個,後來有一次雲叢千辛萬苦九死一生闖入一個上古洞府,拿到人家的修煉秘籍一看,擦,居然有一半字都不認識!

文盲傷不起啊,如今重來一次,雲叢覺得好好學習,做一個有文化的修士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修士一向最看重大徒弟和關門弟子,單鶴羽草率收龍溪做弟子,卻也不肯讓他做關門弟子,於是按年齡排,雲叢又多了一個三師兄。

單鶴羽不閉關的時候,一般一個月會抽出一天來給徒弟們講講課,佈置學習任務。收了龍溪為徒之後,也並沒有特意給他單獨開課,所以龍溪學的很吃力。

二師兄一直不待見龍溪,大師兄倒是樂意給他講,不過大狐狸貪吃懶惰,文化水平實在不足以指點師弟,這個重任就落在了雲叢頭上。

因為龍溪時常向雲叢請教,兩人也迅速的熟悉起來。

“乙未年冬,青丘狐族惑亂人間,屠平郡、漳州……”雲叢一邊給龍溪讀一邊微微皺眉,這些用來認字的教材都是師父隨手找的,修真界紀年方式的混亂讓很多歷史不知所謂。青丘狐族活動的年代十分遙遠,即使是歷史傳承相對完整的修真界也很少有記載,銷聲匿跡至少數十萬年了,而這份玉簡記記載的東西似乎並不算久遠,平郡、漳州這兩個地名,如果是她知道的那個的話,似乎歷史不超過萬年,難道遠古也恰巧有兩座城叫這名字?

龍溪抬眸,凝視雲叢的側臉,十五歲的姑娘,微微嘟著嘴,孩子氣十足,偏偏做出一副認真嚴肅的模樣。

修真之人靈覺敏銳,雲叢抬頭看著他,“三師兄,你看我幹嘛?這本書你看完了借我瞧瞧。”

“為什麼救我?”龍溪雙手撐在木桌上,微微傾身,漆黑的眸子帶著一種迫人的壓力。

“為什麼不救你呢?”雲叢挑了挑眉,理直氣壯地反問:“救人需要理由嗎?見死不救才是需要解釋的吧。”

眼前的少女眸子黑白分明,唇邊帶著笑意,坐在寬大的圈椅上微微仰頭看著他,氣勢卻似乎比他還足。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龍溪的錯覺,那種堅信“人之初性本善”的天真姿態裡,似乎帶了三分諷意。

“可是,”龍溪眉毛微微壓低,追問:“為什麼在師父說我將來會成為大魔頭之後,還勸師父收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