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他有記憶後,三界裡發生大大小小的事他多少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只有天地初開的太古時期。

雲驍,宗瑛,蛟龍,還有太清境的文華上吏……葉汲將他們一個個串聯起,又一個個否決。

不,他們充其量只是這些事件中暴露在明面上的棋子,還不夠格充當步蕨處心積慮取回黃泉眼中神力的對手。

那個對手必然十分強大,強大到可怕,所以讓步蕨迫不及待地找到黃泉眼。

他,會是誰呢?

菸蒂燒到指尖,一隻手將它掐滅丟到床下,又飛快地縮回被窩裡,這個動作行雲流水到葉汲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老二?”他低頭輕聲喚了聲。

被窩裡的人閉著眼,呼吸均勻,剛才的舉動彷彿是在夢遊,過了小會咕噥了聲:“還不睡啊。”

葉汲失笑,呲溜滑進被窩裡翻身將人摟進懷中,滿足地嗅了嗅他髮絲間洗髮水留下的清香:“二哥,你怎麼突然……”

步蕨眼皮都沒睜,捂住他的嘴,才消退的緋紅迅速地佔領耳尖脖頸:“吵死了。”

葉汲大掌摩擦在他滑膩的腰際,偏不如他願地在他耳畔邊竊笑低語:“我讓你平時多鍛鍊,柔韌性那麼差,腿才拉那麼高就喊疼。”

步蕨一掌掐住他的脖子,翻身而上結果牽扯到某個部位,臉部肌肉不自然地扭曲了下,又立即恢復正常,古井般波瀾不驚的眼睛居高臨下冰冷地看他,“你有完沒完?!”

葉汲被他這個眼神看得又蠢蠢欲動起來,手掌向後一滑一捏,回味無窮地舔了舔嘴角:“你要是同意,老公絕對可以陪你玩上個幾天幾夜。”

“……”步蕨開始反思自己在對葉汲的幼年教育到底哪裡出了偏差,讓他變成今天這副腦子裡只有黃色廢料的德行?

“好了,睡吧。”葉汲霍地拉起羊絨被將步蕨兜頭包起來,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恐嚇他道,“再亂動,真做得你下不了床了!”

步蕨本來累得眼皮打架,溫暖的被子帶著濃濃暖意裹在身上,睏意更甚,勉強撐著滿臉冷氣瞪了他一眼,“不情不願”地趴了下來。

黑暗中,葉汲粗糙的掌心摩擦著步蕨的側臉,抬起他的臉。

步蕨不堪其擾地皺起眉,唇上卻突然落下個輕柔的吻和一句輕不可聞的低語。

步蕨神情驀地一僵,沒有回應他的話,而是摟住他的脖子,與他接了一個纏綿長久的深吻。

┉┉ ∞ ∞┉┉┉┉ ∞ ∞┉┉┉

葉汲三天三夜不下床的偉大暢想終結在凌晨時分陸和打進來的電話,接電話時他狀態相當狂暴,可惜陸和透過無形的通訊訊號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慾求不滿:“葉汲,你馬上和步蕨來辦公室,這裡有個突發情況!”

“領導!”葉汲輕手輕腳地拍拍被窩裡不安動起來的步蕨,咬牙切齒壓低聲音說,“你知道現在幾點嗎?你知道正常夫妻間這時候處於什麼狀態嗎?你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這句話嗎?”

“……”陸和被他連著三個知道質問地啞口無言,過了一分鐘反應過來頓時面紅耳赤,結結巴巴地說,“啊?這樣啊,那那打擾你們了啊。這個,真的情況有點特殊……”

“別特麼給他廢話,我來!”冬無衣搶過電話,極具衝擊力的男聲爆仗似的炸響在那邊,“葉老三!你別吹牛逼行吧,你要是那麼輕鬆睡了二爺,我直播剁x!趕快滾過來!”

葉汲氣得笑起來,沒留意對方語氣裡的幸災樂禍:“冬傻逼你現在就可以拿刀準備開直播了,老子昨晚和你二爺春風一度……”

他話沒說完,清醒過來的步蕨截走他電話,聲音微微發啞:“我們馬上過去,半個小時後見。”

說完乾脆利落地掛了電話,冬無衣對著手機呆若木雞。

陸和看他魂不守舍,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難道葉汲那邊出什麼事,真趕不過來?”

“……”冬無衣抓著手機,肝膽欲裂,恨不得將葉汲從電話那頭抓過來大卸八塊,“二爺那沙啞慵懶的聲音分明是事後啊!!!”他驚天動地捶胸咆哮,“我操/你大爺的葉老三,你特麼真敢對二爺下黑手!”

“噗!”悠然喝茶的許澤噴了一桌水,黑曜石般光亮的眼眸裡暗光沉沉。

半個小時後葉汲和步蕨按時抵達,一進辦公室兩人即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氛。葉汲首先一眼看到一掃方才懶散,正襟危坐在桌後的許澤,狐疑地問:“這小子誰,有點眼熟。”

許澤黑亮的眼珠子從他轉到步蕨,又轉回到葉汲身上,目光閃了一閃,清脆響亮地朝葉汲喊了一聲:“爸爸!”

“……”

步蕨面無表情轉身拉門就走。

葉汲被他的開門聲從巨大的懵逼中驚醒, 手忙腳亂抓住步蕨胳膊:“老婆!你冷靜!我不是!我沒有!你聽我解釋!!!”

步蕨一腳已經跨在門外,被硬生生拽住, 涼颼颼地斜眼看他。

冬無衣陰陽怪氣地在旁放冷箭:“你要解釋什麼, 解釋你一邊口口聲聲對二爺忠貞不渝, 一邊生出了這麼大的兒子?呵,男人。”

陸和將許澤和葉汲來回對比了下, 醍醐灌頂地一拍掌:“我就說這孩子看著眼熟嘛!確實和……呃。”他的聲音在葉汲陰森恐怖的眼神下越來越小,人縮到冬無衣寬厚的肩膀後, 可能仗著面前有遮擋物,他不怕死地快速伸頭下了定論,“這孩子的確和你蠻像的。”

一副天下老子第一的囂張架勢,人前人後兩張臉。

“爸……”許澤漂亮的大眼睛裡適時水霧濛濛, 泫然若泣道, “你不認我了嗎,你不要媽媽,連我也不要了嗎?”

陸和倒抽一口冷氣, 再看向葉汲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唾棄和不可置信;冬無衣毫不掩飾一臉幸災樂禍看好戲。

“鬆手。”步蕨用力將葉汲的手一寸寸掰下來,冷漠地說,“你們父子團圓,我們外人還是不要打擾了。”

“對對對!”冬無衣興高采烈地將陸和提溜起來, “不打擾不打擾,瞧這小可憐, 一定和你親愛的粑粑好久沒見了吧。”

“老婆!你別走!”葉汲和只癩皮狗似的扒在步蕨身上不放,一邊暴跳如雷地向陸和他們撒火, “你們幾個傻逼他媽別火上澆油,我對老二的赤誠之心天地可鑑!”他回頭委屈巴巴地朝步蕨說,“老婆~我為你守身如玉這麼多年,連偶爾打個小飛機都要對著你的畫像。你不能聽信奸佞的妖言,誤了人家的一片丹心。”

冬無衣齜牙咧嘴作了個嘔吐的表情。

步蕨朝外的嘴角微微提了提,馬上又放下:“哦?你既然和他沒瓜葛,為什麼第一眼看他眼熟?”

“啊?”葉汲臉上迷茫剎那,“這傻逼孩子看著是眼熟……等等!”步蕨冷下臉,作勢掙扎,他趕緊將人連拖帶抱給先拽回辦公室,將門踢上,回頭仔細看了許澤兩眼,恍然大悟,“老二老二!這是那個和遇害學生同宿舍的那小子啊!你說不是人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