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兩天醫生帶來了個好訊息,救災部隊在最後的挖掘清理中找到了個揹包。對比了包裡身份證上的照片後基本可以確定是他本人,由此落實了他的身份。

“步蕨。”青年看著小小方片上的兩個字,微微笑了起來,“真巧。”

等到腿傷好得差不多時已經快九月了,就如小護士所言步蕨住院期間的一切醫療費用都由當地政/府承擔了,哪怕他並不是本地人只是個一時興起晃到西部來旅遊就碰上地震的倒黴文藝青年。

……

九月的n市仍處在炎炎夏日之中,只有早晚不顯山露水地透著絲絲涼意。步蕨站在外牆斑駁的筒子樓下對比著身份證上的住址,拎著菜兜的阿婆從旁經過忽然停下腳步驚訝萬分地看著他:“喲,這不是阿步嗎,你修行回來了啊?”

“……”步蕨被“修行”那兩字挑動了下神經,面不改色地點點頭,問了聲好。

阿婆推推鼻樑上的老花鏡,雙眼入木三分地盯了他好半晌嘖嘖搖頭道:“阿步啊不是阿婆說你,好好的大學生有文憑又年輕,找個工作還是很簡單的。不要成天想入非非,這把自己折騰得一把柴似的,你爸媽知道了得多難受。”

原來他還有爸媽啊,步蕨心道。

下一秒,阿婆就恨鐵不成鋼地使勁拍了拍步蕨單薄的肩膀:“你不能因為你爸媽走得早就自暴自棄啊!”

好不容易擺脫了絮絮叨叨的阿婆,步蕨站在四樓“自家”門口猶豫了片刻,先輕輕敲了敲門。

對面門開了,裡面看他的眼神宛如白日見鬼,砰地一聲又將門關了。

步蕨沉默了幾秒,從破布包裡翻了會翻出個小小的鑰匙,琢磨了下開啟了鏽跡斑斑的防盜門。

門一開,黴味撲面而來,也不知道原主在外“浪跡天涯”了多久,傢俱地板上都是厚厚的一層灰。

步蕨花了將近一整個下午將這個裝修老舊的兩室一廳打掃完畢,又花了半個小時燒開了一壺水給自己泡了一杯陳年老茶才在主臥的書桌前坐下。

書桌上擺放著他收拾房間時整理出來的東西,一把桃木劍,一貫五帝錢,還有一疊畫得連他都認不出的黃符及一干零零碎碎的物件。

黃符是鬼畫符,五帝錢是□□,唯有一把桃木劍是上了年頭的老料。

可惜使用不當,步蕨摸著劍刃的缺口懷疑原主是不是拿它劈過柴???

對著書架上排列整齊的《道法快速入門一百條》《你所不知道的道門隱秘》《今天你招雷了嗎》等等沉默良久,步蕨實在遏制不住衝動將它們一股腦打包丟到了門外。

丟完,神清氣爽。

他捧著茶杯沒再去研究原主那些品味奇特的收藏,慢騰騰地走到窄小的陽臺上。

暮色低垂,霓虹初映,百年古城氣澤氤氳,而在這天地交融的時刻隱約有許多灰色的影子行走在模糊的界限上。

非人又非鬼,是人亦是鬼。

人間還是那個人間。

萬幸,他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了那麼多年言情,突然就想寫耽美了,第一篇現耽心情很忐忑,希望能寫完這個自己一直想寫的故事吧,也希望大家喜歡它,支援它(づ ̄3 ̄)づ╭?~

啊,然後就是福利。本文前三章留言掉落小紅包,算是給新文添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