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有錢人(四)

作品:《十年一驍如知秋

心裡一邊抗壓住四周的目光跟墨香居士說掉就掉,十分感性的眼淚。一邊在心裡暗自嘀咕李毅快點回來,我一個人真的有些承受不過來。

好在這次老天爺線上,讓李毅聽到了我內心的呼喚。不僅出現在了門口,手裡還拿著一個畫軸。

畫軸似乎已經有很多年了,紙張都已經有些泛黃了。

即便如此,可當李毅拿著畫軸過來的時候,我還是特別清晰地聞到了從畫軸裡散出來的墨香。

李毅將畫軸放到墨香居士面前,然後慢慢開啟。先映入我們眼簾的不是山水,也不是花鳥魚蟲。

而是一副畫著綠油油的稻田,稻田中央站著一位身穿黑色褲子,綠色上衣,扎著兩條又黑又長大辮子,長得很是漂亮,笑容燦爛女人的油畫。

像是二月剪刀裁剪的最美好的柳葉長眉下,是一雙顧盼生輝,令人一眼就深陷其中的明眸,明眸中央是秀挺的瑤鼻,鼻下是有如被豔陽天染紅的性感薄唇。

在那個沒有高畫質,沒有濾鏡,更沒有ps技術下,長成這樣可以想象的出,女人的傾城絕豔,絕對不只留在畫上的這般。

即使跟著夏季大人在劇組,見到了不少長得漂亮有氣質的女明星。也看到不少民國時期,跟七零年代的女人。但這是我第一次在油畫上,看到這麼栩栩如生,卻又令我油然升起一股驕傲氣息的女人。

彷彿那個站在稻田裡,笑容燦爛,奪走萬千星輝的女人,跟我有某種聯絡似的。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畫上女人的眼睛,因為那雙眼睛讓我感覺很熟悉。像是從哪裡見過,又像是沒見過。

我瞅著那雙眼睛納悶,坐在床上的墨香居士卻是慢慢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那畫上的女子。本來沒有焦距的雙眼,像是寫滿了屬於那段時光的美好。嘴角蔓延的笑容,有如跨過萬水千山,又遇到你後的幸福。

墨香居士痴痴地望著,看著,像是要把那段歲月揉碎了,帶進屬於他的棺材裡,陪伴他以後冰冷無依的生活。

我不想打擾出神的墨香居士,即便心中的疑惑已經越來越多。

時間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窗外亮堂堂的天已經慢慢被夕陽的餘暉暈染,撒下一片金黃。

金黃色的夕陽有如稻田成熟後的模樣,折射在墨香居士那張老淚縱橫的臉上,折進他已經在也就不出眼淚,乾澀且往裡凹陷的雙眼裡,折進他沙啞無力的聲音裡,“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要送你那副畫嗎?”

當初我也想過這個問題,那時我給自己的回答是墨香居士看我一個小姑娘家家,又如此喜歡畫,便做了個順水人情送給我了。又或者說跟我比較有眼緣,覺得這幅山水畫,跟我周身的氣質挺配。

當然,我還給過自己一個有些說不通的答案因為我跟他的某位朋友很像,一時讓他因人生情觸動了回憶,就鬼使神差的把畫送給我了。

不得不說,我在自戀這方面,深得夏知冬的真傳。

即使自己說服自己接受,說了很多有些不切實際的答案,可終究還是沒有一個答案讓我毫無疑惑的相信。

特別是在夏季大人那裡,聽說墨香居士的身份跟經歷後。我實在想不出那麼一位聲名赫赫,響噹噹地大人物,跟我扯上關係不說,居然還能送給我一副親手繪製的畫?

即使命運的道路上,有可能會生很多奇蹟。可這個奇蹟來的也太有些狗血了吧!

心中像是有萬千個聲音在叫囂,可表面上我還是特別實誠的搖搖頭。

墨香居士見我搖頭,笑著輕嘆一聲,“因為你跟畫裡的這個女人,長得很像。換句話說,你有可能是她的外孫女,也就是我的外孫女。”

心裡在鎮定自若的我,聽到這個訊息後,也一時控制不住自己震驚失色的內心。猛得從床邊站起來,瞪著驚魂未定的雙眼,衝著墨香居士拼命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我說那雙眼睛怎麼這麼熟悉,那就是每天照鏡子時,在鏡子裡看到的,屬於我的那雙眼睛啊!

只是,畫裡的那雙眼睛除了顧盼生輝外,還多了一絲不食人間煙火味的高冷氣質。而我的眼睛除了顧盼生輝外,卻多了幾分看到食物就恨不得馬上撲上去,狼吞虎嚥般的地氣。

我實在想不出,這樣的我,哪一點像畫裡的外孫女?

再者說,憑藉著一張長相有些相似的臉,就可以斷定我是他外孫女的話。那還要醫院幹什麼?要基因鑑定技術幹什麼?

更何況,我聽說天上掉妹妹,掉哥哥,掉富豪親爹的。還從來沒聽過天上掉富豪親外公的?

又或者,如果我真的是他外孫女的話,那他為什麼不在第一次見面時就對我說這些,而是選擇這麼個令人心情沉悶的場合?

腦海中的思緒百轉千回,好像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腦子一直持續線上,並且可以想到多種疑點的我。

懷著這種疑惑去看“夏知冬”,想從他面色凝重的臉上,或者不經意間的小動作裡,找到令我信服這一切的答案。

可後者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我,只是保持著一顆松的姿勢,傲骨錚錚地站在那裡。

像是扞衛自己鐵骨錚錚的態度,又像是扞衛我突然被冠上“稀奇古怪”的命運。

“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

而我對面的李毅,見我聽到這個訊息,竟然有如此激動的反應。雙眸中不由閃過一絲懊惱,也不知是惱怒自己事先沒告訴我,讓我有個心裡準備?還是在惱怒我的反應過大,會給墨香居士帶來不好的情緒反應。

可那抹惱怒,很快就隨著他害怕我偏激的情緒會帶給墨香居士,從而讓他生意外導致後果不堪設想,站起身子一邊扶住墨香居士,一邊用手在他胸口不停地順氣後煙消雲散。

待到墨香居士呼吸有些平穩後,他才抬頭看著不願相信一切的我,輕聲道“爺爺跟我說過,當年他跟婉秀阿姨在下鄉當知青的時候認識的,並且兩人是一見鍾情,很快便墜入愛河。可是後來爺爺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家裡寫給上面的書信召回。這一回,就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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