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令人沉痛的結果(三)

作品:《十年一驍如知秋

我的故作輕鬆在馬醫生那雙洞悉一切病情的眼裡,就像是演技拙劣的小丑,自砸招牌不說還在不經意間露出了馬腳。

他淡然且冷漠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走到我面前坐下,將手裡的檔案往桌上一放的同時,雙手也交叉放在桌上。

而後他抬頭在看我時,雙眼裡的淡然冷漠被莫名地情緒替代,“夏知秋,你跟莫驍還有聯絡嗎?”

心裡已經做好最壞打算的我,冷不丁地聽到馬醫生這句跟病情沒有絲毫關係,又關於我私生活的話時。納悶跟疑惑像是兩條拴在同一根繩上的螞蚱般,一同湧向心頭,“馬醫生,這好像跟我的病情沒有關係吧?”

“確實沒有。”即便被別人方面反問,馬醫生也絲毫沒有尷尬跟局措,反而大大方方的,一字一句的回答著,“我只是好奇的問一句。”

這樣的他,倒顯得我小心眼跟想得多了。

我目光躲閃地看著,他擺在靠近窗戶前的人體結構模型,輕聲道“沒有。”

馬醫生聽我這樣說以後,倒沒有在接著問下去。而是將他剛在放在桌上的檔案拿起來,並從裡面抽了幾張紙遞給我,神情凝重,“夏知秋,除了查出你有貧血症以外。我們還查出了你身體內,有潛藏性的阿爾茲海默症。”

阿爾茨海默病,是一種起病隱匿的進行性展的神經系統退行性疾病。

病因迄今不明,早期症狀是記憶力減退,時常會忘記很多東西,也會一句話反反覆覆地來說。

而在臨床上卻是以記憶障礙、失語、失用、失認、視空間技能損害、執行功能障礙以及人格和行為改變等全面性痴呆表現為特徵。

65歲以前病者,稱早老性痴呆;65歲以後病者稱老年性痴呆。

我為什麼會了解這麼清楚,那是因為在我身體內剛剛開始出現這種情況,並時好時壞時。我偷偷地上網查了資料,只是當時的我還以為自己跟小說裡寫的女主角般得了失憶症。

直到電腦螢幕上,密密麻麻地寫滿這種症狀稱之為“阿爾茲海默症”時,我才明白小說終究是小說。

這也是我時常糾結自己,到底要不要跟莫驍在一起的症狀所在。若是沒有這種病,我跟莫驍之間橫著的障礙再多,我也會一點點地清理乾淨。

可是,這個障礙卻不會因為我的努力而變得一乾二淨,反而會隨著時間歲月的推移,變成更大的障礙,變成讓我主動離開莫驍身邊的障礙。

雖然那天馬醫生告訴我,這只是一種懷疑,具體的情況要等我再次複查之後才可以確定。可那個結果還是在我心裡埋下了一根刺,一根狠狠扎進我跟莫驍之前能不能回到曾經的一根刺,一根讓我徹底斷了愛莫驍的一根毒刺。

從醫院出來時,陰沉的天空已經開始下雨了。雨雖然不算很大,但在深秋的天氣裡,還是令人感覺到了寒冷。

況且這場雨帶給我的不僅僅只有寒冷,還有那種怎麼都說不出的悲涼。

那天,我拿著檢查結果坐在醫院對面的餐廳裡,透過被雨水打溼的窗戶,朦朦朧朧地望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望著屬於醫院救護車車燈的亮起熄滅,聽著仿似跟閻王爺搶奪生命的嚎叫。

想了很多,也感慨了很多,直到把面前的那杯奶茶喝完。我才鼓足了勇氣將那張寫著“阿爾茲海默症”的單子,撕碎丟進了垃圾桶裡。

然後如釋重負般,拿著那張確診為貧血症的單子,走進已經淅淅瀝瀝的小雨裡,回家了。

林涵女士跟夏季大人看到單子時,面部表情特別凝重,仿似我得了什麼罕見之症,命不休矣似的。

兩人沉默了幾分鐘後,夏季大人倒底是我上輩子“看上”的人,滿臉心疼底看著我道“除了這個,沒有別的症狀了吧?”

看著夏季大人頭上悄然鑽出的那幾根白頭,我心裡猛得一沉。忙戴上偽裝的面具,大大咧咧地坐在他身邊,摟著他的胳膊撒嬌道“老爸,人家都盼著自己女兒一生平安,哪有像你這樣盼著我生病的?”

我說完之後,坐在夏季大人另一邊,手裡抓著單子沉默許久的林涵女士好像才反應過來似的,抬手擦了擦眼角不知什麼時候落下的眼淚,嗔怪著夏季大人,“就是,就是,哪有父母盼著孩子生病的。”

說完,林涵女士吸了吸鼻子,看著我笑道“阿秋今天晚上想吃什麼,老媽給你做。紅燒排骨,蓮子粥?還是紅燒魚,四喜丸子?”

“媽……。”偽裝地本來挺好的我,待看到林涵女士的眼淚時,也不禁跟著哽咽起來,“我什麼都不想吃只想你跟老爸長命百歲。”

林涵女士好像並沒有聽到我的話般,抽了張紙巾一邊擦還在流淚的眼睛,一邊嘟囔著,“你特別喜歡吃老媽給你做的紅燒排骨,你等著,老媽這就去給你做。”

我剛要開口勸林涵女士的話,就這樣被堵在了嗓子眼,難受地厲害。

坐在沙上紋絲不動的夏季大人,伸手將站起來的我拽回沙上的同時,雙眼透著不知名的情緒看著我,“就讓你媽,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吧。”

或許是那天我急切地想要表現自己的沒事,也或許是那天我的演技根本就不線上,更或許那天的我偽裝地太過。不僅使馬醫生看出我的真實想法,還讓我事先給醫院熟人打過電話的父母,跟我來了場演技炸裂的無間道。

我瞞著他們自己有可能得了阿爾茲海默症的事實,他們瞞著我已經知道這件事的事實。

我們像兩個混跡江湖許久的“騙子”,騙著自己身邊最親最愛的人,騙著總是把自己放在心尖上寵愛的人。

可我,那天竟然還傻傻地以為,總是把小事化大,大事化的跟天塌下來的他們。實在杞人憂天地擔心,我得了貧血症就相當於得了不能醫治的絕症。

除了事先知道的父母以外,我並沒有在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包括後來得知我自己一個人去拿結果,有些生氣卻又十分擔心的問我檢查結果的唐笑。

我給唐笑的答案,跟我對父母的答案如出一轍。並且為了打消唐笑的疑慮,我還將確診為貧血症的單子遞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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