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嘛，以後有機會我們再……”杜煥捅了李悟昌一手肘，讓他別再瞎說了。

他們虛長涼瀚七八歲，想著家中姊妹兄弟，難免會對涼瀚照顧幾番，所以雖然知道他可能知道的比他們還多，但還是沒臉帶人家嫖娼。

對，他們是打算去軍妓的。

涼瀚報年齡的時候是報的小了兩三歲，因為小姐姐這身型也就將將十四五歲的樣子，說她十六都沒人信。

從杜煥嘴裡知曉這事的涼瀚臉上有些僵硬，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這還真是……人生處處是妓院了對嗎？剛出一處又迎一處。

所謂軍妓，有一部分是家中犯事，被貶為妓的女人，像小姐姐這般出身高貴，又是嫡小姐的，被送入青樓，而身份低微的就被貶為軍妓。

當然，更多的是所謂的戰利品。

“那也帶上我唄，我就湊湊熱鬧。”萬一能遇到小姐姐家裡的下人呢。

雖說不少籤的不是賣身契，但是林家龐然大物，倒臺之前也歷經幾位皇帝，難免有些家奴生子又在林家工作，這種下人和他們親近，被抄家事也當其衝受到了牽連。

至於一些旁系嘛，小姐姐根本沒見過，她就算有心，也無力啊。

很遺憾，涼瀚的好運氣貌似暫時消失了，並沒有見到林家的家奴，倒是看到了好幾個長得蠻好看的人。

而把人帶過來的兩人看著涼瀚挨個看了幾眼，興致闌珊，一副你們快去吧，我在這裡等著你們的意思。

這讓人怎麼好意思啊！

夜色濃郁，天上星辰閃爍，再加上還有篝火照明，李悟昌真的無話可說。

他拉著杜煥，然後無語的說，“我們還是回去吧。”

杜煥看著他，兩人眼中情緒萬千，卻彼此看懂了，這實在是如出一轍的無語。

涼瀚不太瞭解他們倆的心裡戲，不過還是打算跟他們一起回去，結果就遲疑一小陣的功夫，就被一個女人衝過來抱住了。

是她說裡面幾個比較好看的之一。

“林小姐，是你嗎？我是林承培的女兒啊，是我啊。”女人急匆匆的把話說了出來，涼瀚心想她應該是林家旁系的人，嘆了一口氣，心想自己又不是聖人，沒辦法見一個救一個。

“抱歉，我並非女子，而且也並不姓林。”涼瀚避嫌的往後退了幾步。

男女授受不親，她不能給人家抹黑。

杜煥看著兩人面相，確實有一些相似之處，不過大概是好看的人都相似？他覺得自家姐妹也和涼瀚長得有幾分相似之處。

再加上涼瀚的出身在被安排到他身邊之前就被他家裡人給調查出來了，只是個孤兒，戰亂四起，像他這樣的多不勝數，怎麼可能和被抄家的林家扯上關係。

想到自家格外護犢子，又愛管閒事的大哥，杜煥心裡暖了一秒，然後走到涼瀚身邊，也為他作證，雖然涼瀚長得確實有些女氣，但她可是正八經的男人，現在不氣被認成女人，都算得上有氣度了。

“不過我見你也有些面善，要不我們秉燭夜談吧。”

剛打算過來給涼瀚幫襯的李悟昌什麼玩意？她說的啥？是人說的話嗎？

“抱歉，是我誤會了，實在是您和我一位故人樣貌太相似了，真的很像，近乎九成，只是您更英氣一些。”

涼瀚真的很想揉揉腦袋，這算什麼？豬隊友嗎？算了算了無所謂，本來就是她不想易容的，那這一切都是很正常的，她早就想到了。

涼瀚笑眯眯的就跟著那位林姑娘走了，走前還跟他倆打招呼了，李悟昌和杜煥面面相覷，不知道這算怎麼回事，雖說該生氣吧，但是看著涼瀚那張臉，他倆真的氣不出來。

長得好看就是佔便宜啊。涼瀚長得確實太好了些，自家身份也算頂好的，見過的達官顯貴，名家貴女不計其數，卻沒見過比涼瀚更好的樣貌，真不知道她父母親又是何等貌美，這麼一想，覺得涼瀚出身確實可能不大對。

算了，反正看這樣子也沒什麼壞心眼。杜煥這麼想著，還是打算一會兒休書一封給他大哥送去，讓他幫忙好好查一查涼瀚的身份。

林姑娘給涼瀚倒了壺水，歉意的說，“條件簡陋，還請您見諒，先前誤會了，真的很抱歉。”

“沒事啊，已經很好了，我挺喜歡這裡的。”她的人設就是窮苦小子，這個暫時不能崩，她肯定能演好的，她演技已經有很大的進步了！

“那……”林姑娘猶豫了一下，沒把問題說出口，反而講起了自己的日子。

林姑娘確實是林家旁系的血脈，她是下人和林二爺生下來的庶女，曾在被抄家的時候借住於林大人，也就是小姐姐的父親府上，所以有幸見了小姐姐一面。

“林小姐樣貌實在令小女記憶深刻，只一眼，這輩子便不會忘了。”

是啊，小姐姐那麼好看，她也是這麼認為的。

涼瀚所見之人，能和小姐姐媲美的唯有那位月仙，但那是修仙界的，普遍貌美。而小姐姐在這裡，尋常世界，頂多有幾分奇妙之處，也不足為道。

她實在太美了。

後來林家被抄家嘛，她就被送來了這裡，日子雖苦也不堪，卻不至於讓她活不下去。

就這樣吧，她何其無辜？可那又怎麼辦。

涼瀚很感慨，但時世如此，無可奈何。

小姐姐第一次重生，得寵後傀儡皇帝也給林家洗白了，林家那些人還活著的，也都被找了出來過上舒坦日子，但是死了大半，小姐姐讓人打談過，死相慘烈更多，就算活著的那些人，精神也有些不大好了，實在是日子磋磨人，他們從小變比別人精緻許多，便熬不下去了。

瞭解民生疾苦嘛，為自己以後當個好皇帝做準備。

“林姑娘，我再待下去對你名聲不太好，等我戰功多了，當官了，就讓你到我身邊來，所以請好好活著啊。”小姐姐記憶裡沒有這張臉，多半便是死掉了。

涼瀚嘆了一口氣，還是心軟了，能救一個便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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