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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造紙紀

“你生什麼氣?讓他來本來不就是看看這個奇葩的魂筆定製師是什麼樣嗎?他犯這種自以為是的低階錯誤,不正在你我預料當中嗎?至於什麼金砂木,難道你還真帶它去參加比賽。到時候隨便寫造一張,讓他看看賦原指數到底是做少,狠狠地打他的臉不就完了。”金髮青年笑著揉揉妹妹的頭髮,“不過是讓你取樂的事情,你還認真上了。”

“我才沒有認真。”威爾遜小姐急忙為自己辯護,“我只不過聽管家說,今天送他過來的人是格林大師,才對他稍微,稍微重視了一點。”

“你是說里根孕生水研究所的道格拉斯格林?”金髮青年表情也認真了一些,“到底怎麼回事?”

威爾遜小姐將管家告訴她的事情講了一遍。

金髮青年想了想:“我覺得很可能就正如他自己說的,湊巧碰上了送一程而已。”

“可是格林大師並不是這麼好接近的人啊?他是什麼人,居然會送一個普通的魂筆定製師。我總覺得有些蹊蹺。”威爾遜小姐覺得自己的分析沒有錯。

金髮青年顯然也是瞭解格林大師的性格,他想了一會沒有答案,便道:“你想多了。一個紅花級別的魂筆定製師能夠和格林大師有什麼關係?”

簡墨回到自己住所便開始工作。

他畫了三張不同的導流圖,然後在自己腦海裡模擬了一下靈子流動的路線,選擇了其中一張,然後在它的基礎上又塗塗改改一翻,感覺差不多了,便打電話給早上那家店的老闆,讓他送材料去威爾遜小姐家。

“這是你訂購的材料。”管家將簡墨領到一間房裡,“小姐特地讓人收拾出這間房作為你的工作間。”

“謝謝。”簡墨走到打包的材料邊,開始一樣一樣檢查,確認材料的種類、產地、年份、處理工藝是否按照自己的要求來的。

檢查滿意後,他換上工作服,帶上口罩,開始工作。

這次送來金砂木是二十年以上,雖然品質不如紫砂木,但是抗腐蝕能力卻是絕佳。但是即便如此,簡墨依舊配置了溶液將它的抗腐蝕力再提升一個檔次。

浸泡透後,再取出陰乾,反覆十二次,這需要三到四天的時間。

這三天除了提高金砂木的抗腐蝕性外,簡墨同時開始調配點睛——這項工作只用了兩天功夫。最後一天他便回到了旅館,打算只在需要浸泡或者風乾金砂木的時候才去。

“先生,客房清潔。方便進來嗎?”敲門聲響了三下,傳來一個柔和的女聲。

簡墨莫名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一時想不起是誰,道:“請進。”

一個穿著深藍色旅館制服的女人推著清潔車走了進來,向簡墨投來意味深長的一笑。

艾達漢森。

簡墨微微啟了啟嘴唇,沒有喊出她的名字。

艾達拿起抹布,走到他旁邊,開始擦桌子:“放心吧,房間裡又沒有監控。只要不大聲說話,沒有人會聽得見的。”

想了想,簡墨問道:“你們的事情還順利嗎?”

艾達扭幹抹布,回答道:“還算順利。至少離開的時候,沒被打攪。至於現在是不是找到安妥的住所了,亦或是又被吸血鬼盯上了,那只有等我們聯絡上了本地的同行才可能打探到一二。”

聽到自己做的事情勉強算是達到預估作用,簡墨心裡略有些安慰:“你哥哥他現在還好?”

“他現在是酒店前臺。不過今天休息,不然你回來的時候就能看見他了。”艾達起身,眼睛直視著簡墨:“說實在的,雖然我知道整件事前後,但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對你這麼有信心?我想他肯定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她歪著頭斜著眼睛看簡墨,有點撒嬌又點懇求的意味。

實際上,簡墨並不知道。他想過或許漢森醫生在治療自己的時候發現了什麼,或者猜出了什麼,但是他既然從來不說,也沒有拿這個威脅過自己,那就說明對方是願意為他保密。承這一份真善心意,簡墨因此願意冒上一番風險幫他。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願意把自己的秘密袒露給其他人,這會來帶無法預估的危險,對他是,對知道的人也是。

254 不能完成的寫造

西十六區。

醫院。

“局長今天應該會醒了吧?”布萊迪穿著病號服, 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錄影核對的怎麼樣?”

“我已經和阿爾奇反覆核對過三次了。”安德烈的語氣帶著一種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的難以置信,“那魂力暴動的中心, 在暴動時的的確確是沒有人。我們仔細檢查過錄影,沒有人為篡改的痕跡。隱身的可能性也非常低, 且不說並沒有發覺不合理的地方,魂力暴動本來就是受到外因刺激才會發生的偶然件。我查過資料, 就算是有心去刺激一個精神不正常的天賦者, 導致魂力暴動的可能性也低於萬分之一。”

“難道一點線索都沒有?”

“阿爾奇唯一能夠確定是,那魂力波動是突然出現的——就好像是瞬移而來的一樣。至於你們猜測的——是否是某個貴族模擬出來類似魂力暴動的攻擊方式,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 並沒有先例或者證據可以證明。”安德烈雖然這樣說,但是臉上的表情卻顯示他有著相同的懷疑。

就他們所知,少數控制能力到達極致的貴族能夠操控部分分離的魂力波動,但也那只是短時間, 並且攻擊強度遠遠不及主體。如果說這場魂力暴動是某個貴族操縱自己分離的魂力波動製造出的,那主體的量級和攻擊力該恐怖到何種程度?更何況,這部分魂力波動到底是怎麼抵達那個地方的——這個問題依舊沒有解決。

“不管這場魂力暴動是怎麼形成的,這絕對是一場有預謀的行動。”布萊迪冷肅著臉,“先在車站攻擊局長製造混亂,引你們前來。再趁分局人員空虛偷襲成功, 劫走犯人。最後奪取留守人員的探員證,離開西十六區……環環相扣,這其中任何一個環節出錯, 都達不成現在的局面。”

他哼笑了一聲,自嘲道:“真是了不起!”敢把整個西十六區歐盟調查局玩弄於股掌之中,真是有勇有謀。

“確實了不起。”安德烈狠狠地捶向牆面,發出沉悶的聲音,“那個被下種的狼崽子知道自己逃不掉,乾脆留了下來。他的同伴沒有了殺了他這個叛徒,倒是心寬得很。”

“既然他們沒有動手,我們也不妨留他一條小命。”布萊迪眯起眼睛,“那群垃圾既然沒有殺他,說明還是念著這一份同伴情誼。而這種虛偽的情誼,有的時候利用得當,還是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簡墨檢查了浸泡好的金砂木筆芯後,便開始刻畫導流圖。

威爾遜小姐坐在桌子對面,看著他在內壁上用針做好記號,然後便動手刻導流槽,驚訝地差點叫出來。

她不是沒有見過不用導流圖直接上手製作的,但那些人無一不是有二三十年經驗的魂筆製作大師。只有將導流圖的每一點一滴都熟記在心,才能保證製作中不出任何紕漏。一張導流圖少則上百條分支,多則數千甚至上萬,哪怕只是不小心一筆刻多了半毫米,整個導流槽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