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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造紙紀

路西法如同看一個死人一樣看著她:“我的畫卷是另外一個空間,沒有生命的東西在裡面可以自由移動,但有生命的東西在裡面時間是停止的。在那裡,你永遠沒有辦法去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現在我把你裝進去,等到他死了之後再把你放出來,你覺得這樣好不好?”

小姑娘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隨後又笑開:“如果你真的能夠做到的話,早就把我裝進去了,何必與我多說?”說完,她低頭看了一眼,隨意地走到旁邊的草坪上蹭了蹭腳底,借草皮把皮鞋上的血抹掉。

“你說的很對。”路西法手微微一抖,手中畫卷舒展,瞬間將小姑娘籠罩其中。

“你——”話音未落,草坪上的小姑娘消失,畫卷中多了一張驚恐的面容。

“早該這麼做,你跟她廢話那麼多做什麼?”米迦勒不理解地說。

“我只是想試探她有沒有威廉約克那樣遠端攻擊的能力。但她居然說夏爾已經被她控制了。既然這點小事都要撒謊,看來能力不怎麼樣。”路西法收起畫卷,。

“你怎麼知道她在撒謊?”米迦勒不假思索地反問。

路西法看了他一眼:“要麼自由的活,要麼死。夏爾不會成為別人的傀儡。”

如同路西法所說,夏爾並沒有被下種成功。只是見到秋山憶的時候,他臉色蒼白虛弱尤勝前者。

加百列將剛剛發生的事情簡述了一遍,秋山憶臉上的擔憂才稍退去一點。

“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夏爾鬆開路西法,如同平常一樣筆直地站在秋山憶的面前,“您這邊是怎麼回事?”

秋山憶表情微苦不語,霍文懨懨得掀起眼皮看了夏爾一眼:“不勞你擔憂,我和老師會解決的。你回去休息吧。”

夏爾懶得理霍文的故作姿態,把目光投向一邊默不作聲的萬千。

萬千坐在沙發扶手上,抱著手臂將陣法解說了一遍,然後聳聳肩。

夏爾聽完便向秋山憶道:“老師,我來換你。”

“不行。”秋山憶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一命換一命的事情有什麼意義?更何況是換我這個活不了幾年的老頭子?”

“老師,事情沒你想的那麼嚴重。你年紀大了,身體本來不好,恐怕等不到我想到辦法就掛了。我換了你,便能多爭取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內,我肯定能找到破解的辦法!”夏爾笑著解釋道。

秋山憶看著夏爾說得輕鬆坦然,眼角皺紋舒展開來。他摸摸夏爾的頭,感嘆道:“你啊還跟小時候一樣,想要達到什麼目的就把事情說得天花亂墜來糊弄我。便是真有破解的方法,也不一定有那麼幸運,正好能在這多出來的一段時間裡找到?你若是能破解,現在就破解了!你當我是老糊塗了啊?”

“就算沒有馬上成功的辦法,但多一份勝算總比沒有的強。”夏爾說話略急切了些便覺得一陣暈眩,但為了不讓秋山憶察覺他的異樣,只得強忍著努力維持笑容不變。

一直在背後沒有說話的加百列眸光微微閃動,但沒有任何動作。

秋山憶卻是熟悉他這個小弟子的一舉一動,半嘲笑半是擔憂道:“你看你,說兩句話臉都發白,還說我身體不好。我看你進來只怕消耗得更快。你還是先躺那邊休息一下吧。”

夏爾雖然想拒絕,但他也知道自己身體實在難撐,便勉強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便是這樣,他臉色還是一陣陣發白,眼神也時不時失去焦距,已然是接近暈厥狀態。只是身體還是坐得筆直如常,彷彿適才被貴族折磨過的人根本不是他。

加百列眼中的神色變換了數次,最後走到夏爾身邊輕聲道:“我有辦法說服主席答應換你。”

“什麼辦法?”夏爾眼神一清,發現說話的是加百列,不由得懷疑地看了他一眼啊。

“辦法不能告訴你。我只有一個條件,您替換老師之後請老老實實待在陣裡,直到想出破解之法。”加百列冰藍色的眼眸讓人很容易聯想到漂浮在海水上的冰山,靜寂而凜然。

夏爾望著加百列,缺乏血色的嘴唇露出一個諷刺的笑:“你怕我先出來害死了你家主人?”

加百列冰藍色的眸子彷彿摒棄了所有的情感:“隨你怎麼想。”說完,他便走向陣中的秋山憶。

夏爾狐疑地盯著加百列在秋山憶身邊耳語了一會,秋山憶原本安詳的神態先是微微一驚,眼神一下子深邃了許多。他一言未發,反而先回頭望了一眼夏爾,沉吟片刻,方向加百列再次問道:“你——確定要這麼做?”

加百列點頭,沉默而篤定。

秋山憶皺起眉頭考慮半晌,才道:“好吧。”

夏爾眉頭微蹙,他向路西法輕輕招了招手,待後者在他身邊俯下身,問道:“剛剛加百列跟老師說什麼了?”

路西法眨眨眼睛,道:“我沒注意。”

夏爾深吸一口氣,猛地閉眼。

秋山憶這時轉過身向夏爾道:“你若是決定如此,那就換吧。”

夏爾狐疑地凝視了一會兒表情冷漠的加百列,心裡一抹淡淡的不對勁若隱若現,卻有想不出加百列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想要在思索一下問題出在哪裡,可此刻他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造反,沒有一處是好受的,哪裡還有餘力多想。心道先休息一會,待會醒來再來考慮這個問題,他昏昏沉沉地走進陣中,替代了老師的位置。

李氏造紙研究所賽場外。

有了兩個強力外援的加入,年輕人明顯感覺他們的行動終於開始展現出效率。雖然事先沒有協商,但是三方意外的默契,一方騷擾,一方攻擊,一方各種異能堆上去……兩個小時後,敵方的星雲數目減至五,並且終於有了退縮的跡象。

顯然,繼續下種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隨身帶來的異級在紙人部落的圍攻下損失慘重,同伴也開始出現陣亡——自身受到威脅比什麼都容易令人動搖。

紙人部落的動作很快,敵人尚未撤退,裡面已經開始掩護搶出的傷員去醫院治療。雖說他們都是靈魂波動受到創傷,但是由此帶來的身體上的負面影響也是巨大的。當然,最主要的是靈魂波動受到的傷害目前還沒有已知的治療方法,只能靠傷員自我修復。

年輕人看著站在不遠處有條不紊地指揮同伴的青年。他沒有見過這人,只推測是紙人部落中的骨幹成員,心中感嘆萬分:這大抵也是開創了先河,分屬不同派別的原人和紙人也有為了拯救原人而合作的一天。

對應年輕人越來越輕鬆的心情,康庭斯等人的心情卻是越來越沉重,他們發現儘管他們籌謀周詳,但還是錯誤的估算了自己的對手。

首先是攻擊他們的異級紙人的數量。根據他們對泛亞紙原矛盾的瞭解,像今天這樣的頂級比賽的決賽場,如果不是他們事先與泛亞最大的兩家獨立組織達成了協議,也必定會淪為後者重點炮轟的戰場。但是事情卻恰恰相反,比賽現場不但沒有參賽選手被紙人攻擊,反而是被營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