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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造紙紀

“倒是難得聽見小傢伙有耐心囉嗦這麼多。他小時候在六街擺攤的時候對我也沒這麼多話。”夏爾嘲弄道。

董禹已然恢復了鎮定,注意力從巨大的光球上移開:“你以前見過他的魂力波動?”

“我一個四級辨魂師在六街呆了五年,一直以為他是紙人。你以為呢?”夏爾反問。

佩戴鎮魂印者,魂力波動自然看不見。而有的紙人魂晶本身是看不見的,這一類的比例雖低,但卻是造紙界公認的事實。夏爾有此誤認也在情理之中。

“六街清街。小傢伙的小夥伴被誤認成他而被狙殺。他出逃後不久,我無意中見過一個半掩蓋狀態的魂力波動,非常醒目,但不能確認。兩年後,玉壺高中的造紙比賽被劫持,小傢伙魂力暴動,半個玉壺區都受到波及。那一次我才知道小傢伙的魂力波動是這樣的。”

“發生過魂力暴動?”董禹不敢相信,“可他現在明明——”

“這件事情我也聽聞過一些。”丁一卓開口,“當時他已經進了學生會,結果因為一場小話劇與造紙系學生髮生激烈的衝突。起因是造紙系學生盜用了簡墨高中時期的一篇習作作為原文,對方之所以肆無忌憚地就是因為從簡墨高中同學口中得知他發生過魂力暴動。但是從他進入京華大學起,身邊就有一批同學對他非常欽佩服氣,後來與造紙系學生了屢次發生衝突都不曾落過下風。專業才能更是出眾,他曾經為了我定製過一支魂筆,是我那個階段最好用的一支魂筆。”他猶豫了一下,沒有說出現在點睛紙筆論壇上聲名流傳至今的魂筆大師墨力正是簡墨本人的秘密。

丁細桐望著簡墨的方向,聲音有些顫抖:“我曾經探查過簡墨的藍值,但沒有成功。今天才知道是因為鎮魂印的原因。”

丁一卓牽著她的手,慢慢讀出簡墨頭上那條長長的數值:“他現在的藍值是——20,140,672,839。”

他念完後,抬眼看了周圍並沒有太多反應的面孔,補充了一句,“我現在的藍值是2,497,312。威廉約克的是181,468,334。”

b市之亂十四

別墅眾人半晌都沒有人說一句話。他們此刻的心裡活動大概都處於一種玄妙得難以言喻的狀態。

“難道他是假裝發生了魂力暴動,實際上並沒有?”董禹忽然開口,將話題回到之前。

“親眼見過這場暴動的匪徒當場就死亡了。附近的原人都是參賽的學生,當時也全部昏迷了。簡墨是匪徒打算第一個拉出來殺掉示威的,也是他們當中最有可能發生魂力暴動的人。事後也唯有他一人昏迷良久,具備魂力暴動病例的特徵。”夏爾靜靜地闡述事實,沒有直截了當地回答董禹的問題。

李家的嫡系長孫被拉出去槍殺,這話聽得所有人心裡又別是一番滋味。

“魂力暴動之後又恢復正常,這種病例真是聞所未聞。”這回說話的是韓廣平,“說起來也要感謝他。如果沒有他,就不會有那篇《末日》,也不會有喪屍病毒,更不會有逆向天賦賦予這項研究。我也就不可能在危急時刻與我的替身做了交換。說起來也是巧,我的那具替身是連蔚為我寫造的,而連蔚居然又做過簡墨的老師。這師徒兩人在彼此不知情的情況下,給我製造了逃命的一線生機。”

別墅眾人聞言默然了良久,唯有董禹不知所謂地感嘆了一句:“要是老大現在還活著,該多好。”

韓廣平微有感傷之色,但很快恢復冷靜,轉過頭去問年輕人:“現在兩人戰況如何?”

眾人談話間,年輕人的目光始終落在簡墨與威廉約克之間未曾有稍移,聽到問話也沒有回頭:“目前算是僵持不下。簡墨的魂力波動量級龐大,攻擊強度也高,但是威廉約克的戰鬥技巧更加高超,不管是攻擊還是迴避,時機把握得很準,並不容易得手。而且,他使用的一些手法……我們尚未見過。”

“你的意思是,簡墨一直在吃虧,只是因為本身強大,所以暫時還未定輸贏。”韓廣平直言不諱。

面對這種乾脆直接毫不委婉卻又十分客觀的判斷,年輕人只能面色微微漲紅地回答:“是的。”

“這樣接續下去會怎樣?”董禹問。

“很難說。”年輕人回答,“因為不知道威廉約克還有多少手段尚未展露。如果他還有潛藏的大招在等待機會發出,情形也有可能會不樂觀。不過——”

他抿了一下嘴,剛開始還是在客觀的陳述,後面卻帶上由衷的欽佩和讚歎,“也並不是說簡墨完全沒有取勝的可能。從開始到現在,威廉約克先後用了十一個攻擊手法,三個規避技巧。簡墨在後面將前者中的七個,後者中的兩個都複製下來回敬了威廉約克。如果我不是知道這確實是一場戰鬥,大概會以為這是老師在給學生喂招——他的學習能力,很驚人!”

年輕人的這番話大約說得很是客觀,無名部門的其他成員也都跟著微微點頭。但可惜的是,事實是這就是一場生死須臾的戰鬥,不是什麼現場教學。簡墨能夠快速學習對方的招數來迎戰對方,證明他在魂力使用方面的天賦驚人,這是優勢。可從另外一個更現實更殘酷的角度看,也就是簡墨技不如人。魂力波動的消耗並不是毫無止境的,當對方將簡墨的戰鬥力消磨得差不多了,再使出殺傷力兇猛的新招數,簡墨就只有死路一條。

是威廉約克先技窮,還是簡墨先力竭,這是最後勝負的關鍵。

“威廉約克帶來的紙人處理得怎麼樣?”李願問穆英。

穆英搖搖頭:“暫時無法全部解決,對方的紙人配合默契,異能均屬於實戰型。我們在別墅的異級發起了三次攻擊,只殺死了對方一人,傷了三人——對方還立刻補了員。說明威廉約克為這場戰鬥還準備了後備戰鬥人員,隨時都可以往這裡轉運。”他看了一眼簡墨,“現在也不能做其他指望,他自己都無法□□他顧。”

韓廣平微微皺起眉頭,望向簡墨身邊:“簡墨這次只帶了一個紙人來嗎?”

作為紙人部落的boss,就算本人再低調,保鏢也不應該只有一個人。

李銘聞言解釋道:“這話我也問過,但小墨覺得這裡不便帶太多人。他的保鏢是空間系異能,如果需要,隨時可以調動人手來。”

這個解釋如果是放在之前也說的過去,但是現在戰鬥正在緊張期,安全起見的話從剛剛戰鬥開始起,就應該調動人手過來。但直到現在,簡墨的那位紙人還依舊一動不動地盯著簡墨和威廉約克,彷彿把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觀戰之中。

天色漸白,太陽從地平線上躍起,將光芒投向大地。

簡墨的額頭上掛著細細的汗珠折射出彩色的光芒,但他此刻渾然未覺,雙眼閉合,完全投入到另外一個視界的戰鬥中。

簡要神色肅穆。從戰鬥開始到現在,四個小時已經過去。儘管魂力之間的戰鬥他一點都看不到,但簡墨和威廉約克兩人的狀態任何細微變化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