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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造紙紀

他們並不知道,剛剛兩個人才躲過一場危機了。

這時,雅間響起敲門聲,接著簡要端著茶點進來了。

李德彰不好意思開口,李銘只好問道:“簡管家,謝首現在在幹嗎?他有空嗎?”

簡要放下茶點,含蓄而得體地笑道:“其實昨天少爺忙到凌晨四點才睡下。兩位走了之後,少爺就睡回籠覺去了。只是剛剛——”他微微側臉看了一下面色依舊灰白的康庭斯雨果,“被這位先生吵醒,現在很不高興呢。”

康庭斯的禮節並不差:“叨擾到貴主人,我很抱歉,請代——”

“不——”簡要打斷了他的話,“您沒有聽懂少爺的意思。少爺讓我轉述他的話,您是不受歡迎的客人,請您以後不要再來了。”

坐井觀天

造紙之術興起於泛亞的李氏家族,差不多在整個泛亞普級開來後,之後才逐步在歐盟興起。對魂力波動的研究,從上來看,泛亞擁有無人能及的優勢。可就因為造紙管理局的這種打壓甚至扼殺的政策,在歐盟已經遍地開花並且進化了幾代的魂力運用技術,在泛亞卻還完全處於混沌狀態。

這在歐盟的造紙師和貴族來看,是多麼令人不可理解的舉措。如果泛亞知道歐盟的魂力運用技術到達了哪個程度,不知道會不會大驚失色,會不會還如此倨傲的認為自己是造紙界的老大,自詡正宗。這麼多年來泛亞的貴族因為造紙管理局的刻意打壓和封閉處理都顯得非常的弱勢,因此歐盟的貴族們在面對泛亞的時候,總有一種微妙的優越感——就如同康庭斯對上簡墨,明知道對方是一個貴族,而且還有鎮魂印護身,卻覺得對方對魂力的操作技術肯定非常稚嫩,不需要太過於認真的對待。

結果,這位與雨果先生一開始就吃了一大虧。

之所以現在還能夠冷靜地整理自己的儀表,是因為康庭斯發現自己還活著:如果放在歐盟,他敢這樣“招呼”比他強大的貴族,下場是非死即殘,哪裡還有喘息的機會。

他一面慶幸自己遇到的是一個心軟手不硬的小子,一方面卻也暗自鄙視著這種給敵人留餘地的婦人之仁,臉上沒有顯示絲毫憤恨,只是保持著先前的風度,向簡要半嘲諷道:“貴主人這種藏頭縮臉的舉動未免太不光明正大了。”

這種激將法實在是沒有什麼力度。站在監控視屏面前的簡墨揚了揚眉毛,心想這個人到底哪來的自信心自己不會把他變得比蘇塘還要慘?

虛張聲勢。簡要心中冷笑,如果不是因為李家人在這裡的話,這位雨果先生當真以為自己今天能夠自在的走出唐宋?少爺雖然心好,可不是什麼濫好人。更不用說這麼些年自己一再的潛移默化:對於這種心懷不軌又不識好歹的豺狼虎豹,不先打個半死是不能跟它們講仁慈的,它們只會當你好欺負。

“雨果先生的面子似乎還不足以讓我家少爺捨棄睡眠來迎接。”簡要微笑著回答,“如果覺得接待等級不夠滿意的話,您大可不必坐在這裡自取其辱了。”

簡要說話的聲音低沉中帶著一種韻律,即便不聽他具體說什麼,也覺得十分愉悅動聽。因此當他用這種口氣說出內容不夠動聽的話時,聽的人即便火冒三丈,也只能忍耐著聽,避免自己顯露出低俗粗鄙。

康庭斯嘴角勾起一個角度:“或許你說的有道理。”說著向他以為簡墨存在的某個角度看了一眼,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笑容讓在場的三個人都不怎麼喜歡。

相對於簡墨表現出來的隱忍,李家老爺子很欣賞,畢竟他認為相對於自己這個長孫來說,李家對歐盟聖人的狀況要了解的多,這並不是一個能夠隨意招惹的群體。不過即便是不能隨便招惹,李家的長孫卻不是能夠任由一個外籍人隨意欺負的。

因此當天康庭斯走出唐宋的後便再沒有回到自己的酒店,而是出現在了造紙管理局總局的某個拘留所中。

“貴族又怎麼樣?”一個辨魂師看著監控影片中略顯煩躁的康庭斯雨果,“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一物降一物嗎?居然敢跑去招惹老爺子,你真是嫌命長。”

大約是因為簡墨的主動出手相幫,李德彰在聽說簡墨在補覺後並沒有強硬要求與他見面,相反在李銘的勸說下從善如流地回了李家大宅。只是稍晚讓自己的助理送來了一疊資料,另加一張他親手寫的請帖。

簡墨摸著晚餐吃得略撐的肚子消食,將請帖放到一邊,翻起那一疊資料。資料並不厚,只有幾張,卻簡墨卻越看越驚心。

聖人,或者說貴族這個存在,自造紙紀開始後,就為越來越多的歐盟人所知。

最開始魂力攻擊只是一部分高階造紙師防身或者清除敵人的方式。為了自保或勝利,在歐盟造紙師們的潛心研究中,越來越多魂力波動的攻擊方式誕生了。這一階段雖然發生了大量的造紙師死於非命的案件,但是對比起後來事態的發展,被業內的人仁慈地稱為戮血時代。

戮血時代的末期,有一名魂力波動只是中等,但智商和膽識都超群的造紙師。在經過多次嘗試後,他發明了一種魂力波動的運用方式:將從敵人那裡剝離下來的魂力波動融入自己的魂力波動的方法。這樣一來,敵人被削弱了,自身卻被強化了。這在實戰中真是再好用不過的能力。自此之後,這位造紙師就因多次以弱勝強的戰鬥在歐盟聲名大噪。

可惜世界上的聰明人不止一個,雖然這位開創先河的造紙師保密措施做得非常好,但是架不住大家都開始向這個方向研究,於是陸續又出現了第二個、第三個……只要你的戰鬥技巧足夠,越級挑戰就不是白日夢。根據有記錄的資料顯示,有的造紙師透過這種掠奪他人填補自己的方式將自己的魂力波動擴充套件了十倍以上。而事實上,歐盟大多數造紙師都相信,真實的情況比這個資料還要高不少。

這種人被業內稱為掠奪者。

凡事有利有弊。強悍的掠奪者雖然能夠透過這種方法擴張自己的魂力波動,提升自己再與其他造紙師戰鬥時的獲勝機率,但是從第一次掠奪起,他們的造紙賦原指數開始就下降。掠奪的越多,賦員指數越低。而當他們的原始魂力波動小於現有魂力波動的一半時,就會完全失去了寫造的能力。

簡墨看到這裡不由得呼了一口氣,略後怕地想:雖然一再地告誡自己生活在這個世界要小心謹慎,可今天看在康庭斯的那朵小星雲的時候。自己還是流露出一些輕敵的心態:滿憑自己的魂力波動,一朵小星雲能對自己做什麼?可從這資料上看來,如果康庭斯是一個掠奪者的話,自己的魂力波動再大也不夠他吃的——還好有鎮魂印在,既能夠掩蓋自己的魂力波動的光芒又能夠防禦魂力攻擊,否則康庭斯要是擁有辨魂師的能力話,自己的魂力波動在他眼裡不過就是一盤可以隨便下叉子的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