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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造紙紀

只在唐宋和學校兩點一線的簡墨雖然沒有刻意脫離這個社會。但是學生這樣的身份以及他目前以學業為重的生活結構讓他遠離了這個社會的底層。而造紙管理局刻意製造出來的太平假象,又從另一種程度上麻痺了他對大多數普通人的感知。好在他畢竟是六街長大的,有些事情即便是不知道,根據以前的經驗和早已經養成對某種危機爆發的本能,讓他感覺到戰爭可能正在一步步靠近。

東十區。

“老師的這一手真的是又狠又準!”阿文翻著一些檔案,臉上帶著笑意,眼睛裡的光冰冷得讓人打寒戰。

他身邊的青年知道那些檔案記載著這泛亞地區三天以來天賦測試後那些紙嬰家庭對自己養了十六年的孩子的態度。那絕對不是一份讓人看了愉快的檔案。待遇基本不變的孩子不到10,還有20左右雖然態度有所惡化但是暫時還沒有趕走孩子的意思,另外還有百分之五十讓孩子自行離開,其中有一小部分給了一些生活費和生活用品,其他的則是淨身出門。最後那百分之十的孩子是最倒黴的,成了“父母”失去親子的出氣筒,加註在他們身上的各種慘劇,讓旁觀者都心生寒意。

“各區影響力排行前三的紙人團體都已經聯絡好了,他們中間百分之七十都願意共襄此舉。前段事件霍文在各地大肆搜捕紙人管理局逃犯的事情讓他們都非常不滿,不少完全與此事無關的紙人也被抓進去了。跟管理局抗議根本無濟於事,那些人現在把抓人當成了好玩的事情,三天兩頭四處去抓人,逼迫紙人繳納擔保金才肯放人。”青年敘述的語氣平靜,但言辭中的怨憤卻一點都沒有掩蓋。

“我們他們大概是又忘記了紙人也是會殺人的。燕青,通知各區,可以開始動手了,但不要太急,要讓民眾們覺得戰爭是自然發生的,而不是有人蓄意製造的。”阿文緩緩道,“其實就算沒有這件事情,戰爭遲早也是會發生,只是——我們已經受夠了。”

東十九區的一條寂靜的小巷。

一個青年正摟著一位美麗的少女安慰她:‘你也別太傷心了,人都是要往前看得。你父母……只是太擔心自己的親生孩子安慰,對比著你過去衣食無憂的日子,自然是心裡不舒服。但無論怎麼樣,你不能因為父母放棄了你,就放棄了自己。你要記住,你就是你,不管是原人也好,是紙人也好,都該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少女淚眼婆娑地抬頭看著眼前的青年,抽抽噎噎地說:“謝謝你安慰我。我原來……原來其實還有些看不起你,現在才發現你其實是很好的一個人。我的朋友知道我是紙人就全部不理我了,還用那種不屑和受欺騙的眼神看我,只有你還對我不離不棄。”

青年笑容更加溫柔:“你知道就好,我對你的一直都是真心的。”說著輕輕撩開少女的劉海吻上她的額頭,然後是嘴唇,頸窩……當他開始解少女的衣釦時被拒絕了。少女低下頭羞澀地說:“這樣不大好吧?”

青年揉了揉她的頭髮:“有什麼不好,我是不會傷害你的,對不對?”說著又繼續手上的動作。

少女覺得有些不對勁,嬌嗔著推了青年幾下,不但沒有推開他,反而被青年壓制在小巷的牆上,肆無忌憚地上下其手。

“你放開我!!”少女真慌了,掙扎道“你要幹什麼?”

青年嘴角露出一個輕佻地笑:“幹你啊。”

少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不是說你真的喜歡我的嗎?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青年伸手扯開少女的衣襟,露出雪白的胸脯,嘴角還是勾著:“就是喜歡你,才這樣對你。你還以為你是過去那個被無數人追求的女神嗎?呵呵,你不過是被人揮一揮筆就寫出來的造物,天生是供人用來取樂的。我喜歡你才對你這樣溫柔。你看看你原來的那些追求者,現在連看不不願意看你一眼。”

“不——你放開我,住手,你住手——救命啊——”少女的哀求和呼救在小巷裡響起。

路過的行人,向裡看一眼,皺了皺眉頭,卻還是離開了。偶有想上來幫忙的,被同伴扯住說了兩句,就被拖走了。

少女絕望的淚水從眼眶中湧出。

然而眼淚還沒有從腮邊滑落,她便感覺什麼溫熱的液體噴濺到自己的臉上,下一眼便看見青年的喉嚨出冒出一把匕首的尖尖。

青年鬆開少女,下意識握住匕首,退了兩步,眼神驚慌而無力。下一秒,他雙腿一軟,癱倒到地上,血水從喉嚨口汩汩的留出來,他的身體抽搐著,手卻伸向少女,似乎在求救。

少女驚嚇過度得瞪著他,後退了一步,然後發出一聲尖叫,轉身就跑。

然而才跑了兩步,一個身影就跳到她的面前,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子,一身白襯衣牛仔褲,看上去幹淨利落。她看了少女一眼,抬了抬手,那柄匕首就從青年的頸項破喉而出,如同一隻飛鳥回到年輕女子的手中。

異級。

少女捂著嘴,緊張地看著她。

年輕女子看了地上再也不動的青年一眼,又斜睨了少女一眼:“被父母趕出來的事情還沒有讓你受到教訓嗎?養你十六年的人都可以說翻臉就翻臉,一個過去你都不看一眼的絲還能做出什麼好事來?你醒一醒吧。”說完向巷口走去。

然而不知道該說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剛剛同伴拉走的準備施救的人大概覺得還是心裡過意不去,又跑回來了。但他氣喘吁吁地衝進巷子裡,看到的確實兇殺現場。

又一聲尖叫從巷子裡冒了出來。

等到周圍的路人都圍了過來,卻只看見一具屍體和一個驚駭欲絕的男子。

而在東十九區,也發生著類似的事情。

不同是愛慕少女的青年把心上人護在了身後,對面著幾個不懷好意的男子道:“我勸你們還是趕快滾,不然一會可能想走都走不掉了。”

男子哈哈大笑,彷彿聽見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他故意向左右誇張地看了看:“你們瞧,死到臨頭,嘴還挺硬……我勸你還是識相地把這個小妞交出來讓兄弟們快活一下,不然一會可能想走都走不動了。”

少女害怕地抓緊了青年的衣服。青年看著獰笑著靠過來的敵人,轉身抱住少女,捂住她的眼睛。

下一秒鐘,幾根尖銳的地刺爆出,準確的從每個人的□□刺入,穿過心臟、咽喉、大腦。

東八區郊區的一棟別墅。

一個倒在房間角落,全身佈滿傷痕的少年緩緩睜開眼睛,突然淒厲慘叫一聲,全身冒出火焰,如同地獄的岩漿一樣,將整個房間淹沒。

十分鐘後,別墅完全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中。附近的住戶驚駭得看著在火焰中奔跑的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一具具焦黑的屍體。

……

無數投訴和狀紙飛向紙人管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