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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造紙紀

所以當簡墨出現在丁一卓面前的時候,後者是相當吃驚的。

簡墨目光落到丁一卓手臂上的繃帶:“你的傷嚴重嗎?”

丁一卓見到簡墨並不驚訝的神情,又看了一眼笑意依舊的簡要,不禁莞爾:“你的訊息挺靈通的——一點擦傷,連血都沒出多少,估計再過半日就結痂了,煩你擔心了。”

簡墨向周圍看了看,皆是一片愁雲慘霧,神色黯了黯:“聽說這次比賽沒有低於異造師等級的選手——真是可惜。”

丁一卓點點頭正要說什麼,突然感覺身後的細瞳的手碰了碰自己的手指,側頭望了她一眼:丁細瞳的視線落在簡要身上,眼睛裡壓抑著驚駭和訝異,接著又移向謝首,表情卻不是震驚而是迷惑了。

丁一卓心中一動,手在身後握住細瞳,視線投向簡要:淡青色的游標下紅藍兩道彩條,藍值上限赫然為15,894,672,018。

一百五十八億!

他握著細瞳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丁一卓早知道簡要絕對不是普通人,便是自己的爺爺對上他也常常的無功而返……只是如論如何,這個數值也太過逆天了,完全超出了他的心理預期。倘若簡要真如爺爺猜測的那樣是紙人,異三級的藍值下線是億,一百五十八億——這該算什麼的等級?!

在簡要身上被震撼了一番,丁一卓突然有點不敢看謝首:能夠讓一位天賦值高達百億的人效忠——不管是原人還是紙人,他有些不能想象謝首的天賦到底會是怎樣的。

強忍著內心的波動,丁一卓儘量讓自己的目光不要顯得那麼好奇地移向謝首。

“???”

這個“???”是……

丁一卓怔住了:他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看見這種藍值標示,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情況存在。剛剛做好即將接受萬頃巨浪毀滅性地打擊的心裡準備撲了個空,一時間巨大的落差讓他的眼神都有些不穩。

丁細瞳在他的手心快速地劃字:數值無法讀取。

丁一卓作為造師自然知道遊戲系統模擬能力出現數值無法讀取只有兩種情況,一是被讀取人數值過大,超出可讀取的上限;二是他身上可能帶有某種隔絕或遮蔽讀取能力的物件。

丁細瞳此時正好寫到:他身上有某種東西阻隔了我的讀取。

丁一卓目光閃了閃:能夠阻止細瞳讀取天賦值的,那是什麼東西?

簡墨並沒有發現丁一卓與丁細瞳之間的小動作,只是覺得他身後的那個女孩看簡要和自己的眼光有些奇怪,便問道:“這位是?”

簡墨沒有察覺的細微之處不見得簡要沒有發現。他雖然同樣看不見丁一卓背後的小動作,但從女孩並不擅長掩飾的表情裡很快就判斷出她的身份,搶先一步側臉向簡墨介紹:“少爺,這位應該是就我剛剛跟你提起的丁細瞳小姐。”

他接著又向丁細瞳露出一個春風拂面般的笑容:“不知道丁小姐眼裡我的藍值為多少呢?”未經過允許就擅自讀取他人的資訊,這算得上是一種窺探他人的無禮冒犯。如果沒有發現也就罷了,發現了這一點的簡要十二分不介意給他們一點小小的警示。

丁一卓眸色驟然變深:事件過去不過兩個小時,但簡要表現出來對事情經過的熟悉程度就好像他本人就在現場一樣,謝首身後的情報能力可見一斑。他知道剛剛自己和細瞳檢視兩人數值的小動作讓敏銳的簡要發覺了,便不再遮遮掩掩:“很高。”

接著他報出了那個數值。

簡墨瞪大了眼睛,轉頭看著簡要,上上下下看了一邊,才露出欣喜夾著自豪的笑容。

簡要表情不變,內心卻哭笑不得:少爺你要不要開始露出那種不敢置信的表情,我是你親手寫的,難道你對自己就這麼一點信心都沒有嗎?

丁一卓似乎怕簡墨還不相信:“不信你可以握著細瞳的手自己看看。”說著示意細瞳上前——只是看不能讀取藍值的話,那麼身體上的接觸是否能夠讀出來呢?

簡要眯起眼睛,修長的手看似不慌不忙實際上非常迅速地擋在了丁細瞳和簡墨之間,姿態優雅非常優雅,讓人感覺到他即便是拒絕也是情不得已:“我只是隨便問問,少爺也沒有不相信的意思。”

丁細瞳真正能力到底是什麼除了她自己和造師之外誰也不知道。丁一卓讓她接觸少爺到底是什麼意圖,難道是在讀取的時候遇到什麼困難。哼,讀不到最好,如果萬一真被她看出什麼來,豈不是麻煩?少爺的能力不需要別人來證明!

簡要的臉上雖然是帶著友好的笑意,但是眼神裡的警告卻讓丁細瞳心裡犯怵,不敢再上前。一個藍值百萬的紙人在一個藍值百億的紙人面前——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一旦知道又有哪個不好好掂量一下。

丁一卓的智商不低,他顯然聽出了簡要不樂意讓細瞳與簡墨接觸的意思,乾脆把突破口著落在簡墨身上:“簡先生的數值誠然令人震驚,但是謝首你的藍值才是更讓我意外——細瞳完全讀不取不到你的藍值,你的身上似乎攜帶了某種特別的東西遮蔽了她的感知。”

簡墨一下子就想到胸前的銀鏈——鎮魂印。手正想去觸控一下,卻有控制住這個下意識的動作。這許多年他也經歷過不少兇險的場面,多少有了些應急的心理素質。他知道簡要的反對肯定不是無的放矢,絕大多數時候他相信簡要的判斷多過自己。

“或許是我的體質比較特殊吧。”簡墨笑了笑,“其實藍值高不高對於我這樣的人也沒有什麼意義。就像丁師兄你一樣,就算你不是異造師,我相信丁爺爺也一定會很努力的栽培你的。不是嗎?”

這句話的意思反過來理解就是:作為首家紙源的東家,就算他謝首藍值跌破平均值,只要簡要忠心於他,天賦的高低對他來根本有太大的意義。

簡墨的話已經說明白到這個程度,丁一卓也不好再繼續執著追問下去,畢竟人家是好心來看自己,逼迫對方去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未免有些太不知好歹了。

看著簡墨離開的背影,丁一卓安撫地拍了拍丁細瞳的手背:此路不通不代表著他會放棄查探。能夠遮蔽一個人天賦的物件,他沒有聽說過但爺爺可能會聽說過。就算爺爺也不知道,丁家奉養的幾千造紙師中多得是見多識廣閱歷豐富的,總會有人聽聞一二吧。

謝首,你不是已經發生過魂力波動失去了造紙天賦嗎?為什麼還要帶著這樣的東西?你到底想掩蓋什麼,我真的是很想知道啊。

這次明目張膽的大規模屠殺手無寸鐵的造紙師的惡件給整個東一區乃至整個泛亞聯盟都帶來很大的震動,無論是否擁有造紙師的家庭都強烈要求紙人管理局嚴懲發起這次恐怖襲擊的紙人並繼續抓捕他們背後的團伙成員,堅決杜絕這種恐怖行徑再次發生。

在霍文的推動下了,這股反恐風潮從一個區域性質的行動逐漸擴大到整個泛亞區域。實際上,這個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股風潮會同以前一樣,隨著時間的流逝和部分恐怖分子的判決而逐漸淡化,消失。但事態後來的發展卻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一個誰無法控制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