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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造紙紀

“天賦曾經再好也沒用,現不過是個造設系的廢材,還以為自己依舊了不起啊!整天拽得不得了,看不清楚現實,真是笑死人了。表哥,我已經給他一個很好的教訓了。”何丹想象著今天狂歡會上謝首看到小話劇時的表情,一雙俏眼笑成了弧線。

“你又做什麼了?”對於給這個便宜表妹收拾爛攤子感覺非常厭煩,丁一卓冷道,“明明已經跟我說了,謝首身邊的那個管家不好對付的。你最好給我少惹麻煩!”

“才不會呢!”何丹將自己做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判斷:“他一定會氣得七竅生煙!”

丁一卓冷冷地盯著何丹:“如果我是你,現在就會去看看齊偉那幾個被你隨便擺佈的蠢貨是不是還活著,你難道認為謝首是個會忍氣吞聲的傢伙嗎?”

“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說了有什麼意義?”簡墨苦笑,“難道讓我沒事拉著你們說我曾經有天賦,只是後來沒有了。”

薛曉峰突然表情訕訕的,吞吞吐吐地說:“阿首,對不起,我沒考慮到你的心情。“能風光體面地做造紙師,誰肯進造設系。阿首當初知道自己失去天賦的時候不知道多麼痛苦呢,自己還麻木不仁地戳他的痛處真是太該死了。

簡墨笑了笑:“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陳元卻開口:“你的初窺之賞是幾級?”

簡墨搖搖頭:“我不知道,天賦測試那天夜裡失火,所有誕生紙付之一炬。”

薛曉峰用一種不知道說什麼好的眼神看著他:“我終於知道什麼叫天妒英才了。”

陳元沉默了一會:“你最近最好做好心裡準備,你在後臺說的話很多人都聽見了。我相信會有人拿這個製造造設系內部矛盾。”

薛曉峰為陳元難得的主動發言驚訝了一番,想想也就明白陳元的意思,嘆了口氣,贊同的點點頭。

簡墨揮揮手:“睡覺吧,也不早了。”

“欸,等等你還沒交待怎麼現在才回來,系裡的節目演員說你早回來了,你卻現在才到。”薛曉峰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笑得賊嘻嘻:“以我對你的瞭解,那幾個造紙系的傢伙這麼欺辱你,你會放過他們?”

“什麼,你把小話劇的紙人帶走了?”薛曉峰驚道,“別人寫的紙人為什麼跟你跑?”

簡墨慫慫肩:“我怎麼知道?我更奇怪的是,他為什麼會知道自己是誰?紙人初誕如嬰,怎麼會有原文中的記憶?”

陳元望了簡墨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那是高年級才會學習到的一種造紙手法。高中期間不會接觸到,你不知道也跟正常。小話劇的紙人與普通紙人不同,普通紙人又稱三型紙人,是以第三人稱角度寫造的,而齊偉的小話劇紙人是以第一人稱角度寫造的,屬於一型紙人。”

簡墨腦中剎那間如百花亂綻,煙花齊放。

他怎麼就沒想過?他居然從來沒想過!!寫文可以用第一二三人稱,造紙為什麼不可以!?

簡墨越想越覺得羞愧,虧他還自詡文采風流,居然連這點常識都想不到,真是臉紅得恨不得以頭搶地。越想越懊惱,越想越生氣,他氣呼呼地決定歸咎於歐陽:就是這個傢伙跟他說什麼說寫造和寫作是兩回事,害得他的思維現在變得這麼狹隘保守。

不過,按照這種思路想下——簡墨興奮得幾乎要發抖起來了,寫作手法那麼多,如果都能用來寫造的話,會有產生多少種不同的紙人?不,不僅僅是寫作手法,和寫作相關的都可以用試一試!

看著簡墨突然雙眼放亮神遊起來,陳元先是瞭然,隨後嘆息:如果謝首的天賦還在的話,不知道會是這一屆造紙系裡怎樣光芒四射的人物?樓船雪雖然沒有說,但他剛剛在等謝首回來的時間裡已經打聽到了他的那篇原文,據說是一篇極精彩的傳統派作品。一型紙人寫造需要需要極強烈的人物情感構成和個體性格特徵,以促成紙人在以原文為模板的自我意識形成,這是現代派的手法極難實現的。但謝首的那篇文雖然是第三人稱,可被齊偉那個蠢貨改編成第一人稱後寫造卻絲毫不見吃力,可見那篇文原本人物刻畫怎樣的傳神。

真真是令人扼腕不已。

仙境之城

“本次狂歡會實際結餘53612元。”宋玉虎拿著財務報表報出這個數字,然後抬頭掃了眾人一眼,最後看向簡墨,意味深長。

丁一卓露出一個讚許的表情,顯然對這次狂歡會的結果很滿意。

“關於這次狂歡會我已經收到各學院的反饋,大家的評價一致反應極好。節目精彩,搭配合理,最值得一提的是,節目之外的細節和銜接做得非常精細,觀眾的體驗度很高。增設的志願者在這次活動中助力非常大,統一的服裝和對外應答口徑提升了整個狂歡會的層次。事實上,活動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我就陸續接到二十幾個老校友的電話,他們表示想贊助明年的狂歡會——如果我們明年還是這樣操作的話。”丁一卓微笑著,“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成績。我今天上午向校長室彙報併為大家請了功。校長室已經給了回覆。”

他環視了眾人一眼:“學生會全體,包括預備新人,仙境之城,兩週通行證。”

簡墨茫然看著大家爆發出一陣震天的歡呼,連樓船雪都忍不住莞爾。

又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仙境之城是什麼?

“在這次活動中,表現最傑出的,我想不用我說,大家都知道是誰——謝首,作為獎勵,我單獨為你申請了三週時間,希望你能擁有一個愉快的寒假。”

“謝謝!”好吧,看其他人羨慕的表情,似乎是不錯的獎勵,他就姑且愉快地接受了吧。

“等等,主席,我有意見要說。”一個尖厲的聲音反對,何丹盯著簡墨的臉,“謝首這次的表現確實功不可沒,但這並不代表他所犯的錯誤可以掩蓋不談。謝首我問你,昨天晚上大家都在唐宋慶祝,你去哪裡了?”

簡墨立刻成為眾矢之的。

“你是在審問我嗎?”簡墨淡淡道,“我回學校後發生什麼事情?”

“小話劇紙人的作者齊偉幾人昨天在回學校的路上被歹徒打成重傷。他們指正是你所為,你承不承認?”

能進京華大學學生會的都不是蠢人,雖然只是昨天晚會後臺剛剛發生的事情,學生會大部分的成員卻都已經耳聞。訊息靈通的連事情來龍去脈都一清二楚了。考慮到造紙系向來囂張跋扈的作風和兩者之間的矛盾程度,簡墨被徹底激怒到揍人也不是不可能。

“被人打了?”簡墨小小地擰了下眉頭,隨即笑道,“打得好,我得謝謝他們!”

“你想否認?”何丹站起來怒道,“齊偉他們親口指正是你和你的管家趁他們不備,痛下毒手,還使用卑鄙的手段唆使他們的紙人一起行兇!你竟敢不承認?”

“指正?”簡墨似笑非笑,“造紙系對造設系的指正還少了?狂歡會前兩天,造紙系的老師還指正我考試作弊呢,結果呢?要是哪天你們改口說我們兩句好話,我還會想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更深層次的陰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