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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造紙紀

齊師兄的表情微微怔了一下,好像在回憶什麼,過了兩秒噗嗤一笑:“喲,我說是誰呢,這麼激動?沒道理啊?原來是這樣。”他走上來,輕佻地打量簡墨,“原來你就是那個魂力暴動後失去魂力波動的倒黴小子啊。真是可惜啊,如果不是這麼倒黴的話,說不定還能給師兄提提鞋呢?可惜現在只能淪落到造設繫了。唉,反正你那篇原文放著也是放著,師兄我看著不錯,就寫出來娛樂娛樂大眾了。好了,別生氣了。就當時師兄請你做了一回槍手,回頭會給你錢的。喏,師兄還是很大方的!”

簡要的手指在手心捏了又捏,捏了又捏。他眼睛盯著齊師兄的嘴,心裡止不住生出一種撕了它的想法。這種想法好像一團炙熱的火不斷在心底炙烤,他感覺到自己胸口的血不斷地翻滾、沸騰,燙得他全身止不住地顫抖。他不住地提醒自己要忍住,要冷靜,要為大局著想,一定要忍住,絕對不能在這裡就動手。

正好在這個時候樓船雪走了進來,看見他們面色不對,奇怪地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簡墨感覺自己的理智就快要斷絃了,飛快地向樓船雪說了一聲:“師姐,對不起,後面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欸,你——”

簡墨已經無法再開口說法,他怕自己再多留一秒都會改變主意。他用最快的速度奔出了後臺,奔入了蒼茫的夜色中。

很快一個身影跟上了簡墨:“少爺,你怎麼了?怎麼跑出來了?”

簡墨聽見這個聲音,好像一顆即將爆炸的定式炸彈被剪斷了引爆線。他猛地停住腳步,大口大口地呼吸,彷彿冷冽的空氣可以平復狂暴的心跳。

簡要對簡墨再瞭解不過,知道他在調整自己情緒,便安靜地在一邊等他。

過了好久,他才聽見簡墨用一種透著恨意的平靜說:“簡要,我要揍幾個人。”

耗時三個多星期籌備的元旦狂歡會,終於在一片長久不衰的歡呼聲和掌聲中結束了。學生們圍繞在舞臺邊,紛紛和自己喜歡的演員合影,遲遲不願意離去。

作為這次籌備實際上最主要的負責人,面對如此的成功,簡墨心裡沒有絲毫欣喜和得意,他有的只是被層層掩蓋的怒火。

晚上開始慶功的夜宵,簡要的咖啡廳裡坐滿了人。簡墨擺著笑臉和每一個過來敬酒的人碰杯,他喝酒的速度好像在喝白開水,看得歐陽心驚膽戰:就算是紅酒也沒有這種喝法吧。

等到他站都站不穩了,簡要才出現扶住他,誠懇地向周圍的人道歉:“少爺已經醉了,我送他回寢室去。”

大家看到簡墨滿臉酡紅,手腳無力地掛在簡要身上,也不好再說什麼,便紛紛笑著說拜拜,目送他們離開了。

“齊師兄,”楊濤忍不住抱怨,“你剛剛和謝首才吵了架,為什麼還要去他家的咖啡廳喝酒啊!”

齊師兄一張紅臉轉過來對著楊濤:“楊濤,你這——嗝——是在教訓我嗎?哈哈,一個廢掉的天賦者算什麼啊,就算他過去曾經很厲害好了吧,可他現在不過是造設——嗝——系的一個小小的……小小的渣,能把我們怎麼樣?用了他的原文又怎麼樣?他能開除我,還是能廢了我。我去他那吃飯,是看得起他,是和解的意思!看在他的文字操控能力這麼好的份下,我才賞臉去的,以後說不定可以好好合作,他出原文,我寫作,哈哈哈……說起來他還真有點小才華,我們這次表演的反響可比去年那群傢伙好得多呢!那群垃圾,寫出來的東西真是……真是豬都不想看!”

後面跟著的男生女生也紛紛附和。

五人身後的紙人們只是低著頭走路,一句話都不說。

女生說:“楊濤,我知道你心軟性子直。可你也要看清楚現實,怎麼樣才是對謝首真正有利的事情。如果他肯跟我們合作的話,將來只要我們捧捧他,他的前途就有保證了。你瞧瞧他那個臭性子,不過半年時間就把同年級的造紙系同學都得罪光了,等到了大二的時候你看著吧,有得他好受。那個時候我們正好大四,還沒畢業,給他說兩句好話豈不是雪中送炭?”

楊濤終於受不了:“我不想跟你們說了。我走了。”

望著楊濤遠去的背影,一個男生嗤之以鼻:“裝什麼假清高,要不是他把原文拿出來,我們也不會用啊。對著我們就橫鼻子豎眼的說教,何丹稍稍嚇唬了他一下就什麼都說出來了。一點男人硬氣都沒有,真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啊——誰打我?”

其他三人借昏暗的燈光,終於看清楚了對面黑乎乎的人影。

“謝首,你想做什麼?”齊師兄一邊打著飽嗝,一邊聲色俱厲地說。

簡墨哪裡還想聽這張臭嘴說什麼,衝上來就抓著他的衣領將他甩到旁邊的電線杆子上,咚得發出一聲巨響。

旁邊三個人聽得都全身一哆嗦。

齊師兄捂著鼻子,殺豬般地慘叫:“你怎麼打人啊!不就是一篇原文嗎,你又寫不了——啊——”

齊師兄身後幾人連忙上來拉架,簡墨的理智已經被熊熊怒火燃燒殆盡,只要有人上前,他就抓著那人往死裡揍,彷彿只有聽到對方痛苦的慘叫,感受到拳頭揍到對方皮肉或者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才能稍稍釋放他心中的沉鬱和狂躁!

簡要很快幫簡墨牽制了另外三個人,但他沒下什麼重手,因為簡墨打人打到一半喘著粗氣對他說:“你下手輕點,我要親自揍!”

“是的,少爺!”簡要從善如流。

四個人聽到,簡直快要瘋了。

“你們還站著幹什麼,快上來幫忙啊!”齊師兄氣憤地衝著紙人們喊,他不知道簡墨這兩人打架能力這麼強,二對四居然完全不是對手。

簡墨聽這四個字,火氣又上來了:你妹,用老子原文寫的紙人回頭來揍老子?他抬起頭頭衝太子等人眼一瞪:“我看誰敢!!”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原本已經踏了一步的紙人們在聽到簡墨的咆哮後突然眼神都恍惚了起來,踏出去的腳步居然又齊齊收回來了。

“去你媽的!”齊師兄見狀,心中狂罵膽小鬼,口中吼道:“到底誰是你們的主人?”

紙人們似乎有點不在狀況,看看齊師兄四人,又看看簡墨,誰都沒有動。

簡墨嘿嘿笑了,下手更狠了。

四人中唯一的女孩終於受不了,哇得一聲哭了出來,趁著簡要和另外兩人糾纏的時候,準備逃走。

簡墨這個時候一點憐香惜玉的想法都沒有,喊了一聲:“攔住她!”

簡要聞聲正要把兩個男生快速放倒,然後去攔女生。可一抬頭髮現女生已經被人攔住了,攔住她的是——太子。

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簡墨。

一型紙人

“葉青,你為什麼幫我?”簡墨問。

葉青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簡墨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