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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造紙紀

“真的沒有辦法挽救了?”簡墨問,“沒有過一段時間後還會恢復的可能嗎?”

“雖然造紙之術已經誕生了快一個世紀,可是目前還沒有人知道它背後真正的原理是什麼。人到底為什麼能夠造紙,造紙之術為什麼會是這樣,到現在還是一團謎。或許只有紙人之父能夠解釋清楚吧。”連蔚嘆了一口氣,說著他用手輕輕摸了摸簡墨的腦袋,“其實不做造紙師也有不做的好。你還小,向其他方向打算來得及。”

簡墨看著連蔚旁邊旋轉的深紅色渦輪光團,突然想起連蔚知道火災毀掉了天賦測試的結果後大發雷霆的情形,一個念頭掠過腦海,卻又不甚明晰:“是否擁有天賦,不是隻有經過天賦測試才知道麼?我在昏迷的期間應該不可能天賦測試吧,你怎麼這麼肯定我就失去了天賦測試呢?按說您不是應該儘快安排我去測試一次才對嗎?”

連蔚沒料到簡墨居然會想到這一層。他站起來揹著手在書房裡走來走去走了好一會,才停下腳步,彷彿下了什麼決心一樣對簡墨說:“其實告訴你也無妨。阿首,你還記得你兩年前曾經問我,為什麼這麼會在根本不認識你的情況下,讓你住下來?如果我說,我一早就知道你擁有極高的寫造天賦,不忍心看到一個造紙的好苗子荒廢大好前途,你相信嗎?”

簡墨心中模糊的想法隨著連蔚舊話重提越來越清晰,他立刻回答:“你能夠直接判斷一個人是否擁有造紙天賦?”

連蔚點頭承認了:“能夠直接判斷一個人是紙人還是原人,甚至是天賦者還是非天賦者,這樣的人被稱為辨魂師,即能夠辨判他人靈魂的人。兩年前你一靠近我就發現了。那個時候你的魂力之光亮得就像黑夜裡的一輪月亮,一爬進廚房就被我捉住了。”

簡墨目瞪口呆,如果是這樣,原人在辨魂師眼中豈不是無處可藏?

連蔚從貼身口袋裡掏出一條銀鏈,攤在手心。一見那銀鏈,簡墨雙眼一亮,趕忙拿了過,鬆了一口氣:“原來在你這裡,我還以為不見了呢?”這可是他現在身上唯一一件媽媽給的東西,萬萬不能弄丟了。

“這個你從小就帶著的吧。”連蔚一副“果然如此”表情,“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條銀鏈應該是一枚鎮魂印,而且是一枚非常珍稀的鎮魂印。”

“你的魂力之光我在留下你兩天之後就沒有再看見,但我確信之前自己沒有看錯。唯一的解釋就是你身上佩戴有鎮魂印。鎮魂印可以掩蓋一個人的魂力波動。但你發生魂力暴動的那一天,魂力波動遮天蓋地,比我第一次見到你更加強烈。這種程度的魂力波動不是普通的鎮魂印能夠壓制住的——阿首,你要知道,辨魂師非常非常少的,甚至比異造師還稀有。但實際上,能夠製作出鎮魂印的人比辨魂師還要稀少。而能夠製造出壓制住你這個等級魂力波動的鎮魂印的人只怕一隻手都數的出來。”連蔚用一種複雜的眼光看著簡墨,“阿首,你的來歷非常非常不普通。”

可惜,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個什麼來歷。簡墨沒有什麼來滿足連蔚的好奇心只是到:“那現在,我的魂力波動……”

“天賦的存在和魂力波動息息相關。雖然沒有確切被論證的依據,但是這是經過長期觀察後的結果。”連蔚艱難地開口:“我現在已經完全看不見你的魂力波動了。”

好啊,至少自己是原人這一點總算確定下來了。可為什麼爸媽非要說他是撿來的呢,這不是對親生兒子可以訴諸於口的話吧。那自稱是紙人的爸媽,會不會也也是原人呢?

“那辨魂師能看見自己的魂力波動嗎?”簡墨知道繼續追問自己魂力波動恢復的事情也無益,為了掩飾或者轉換現在煩躁的內心狀態,他決定換個話題。

連蔚有些意外他沒有追問下去,聽到提問怔了一下,方回答:“辨魂師根據級別不同,能夠分辨的能力也不同。不同目前據我所知,還沒有一位辨魂師能夠看見自己的魂力波動——這大概是因為人總是難以自知的吧。”

簡墨看著連蔚,突然笑起來,指著他旁邊深紅的渦輪之光:“所以你才看不見這個?”

白天的星星看不見

在證實簡墨確實擁有辨魂師的能力後,連蔚的表情略好了一些。

當簡墨問到魂力暴動是否會誘發辨魂師的能力時,連蔚考慮了一會搖搖頭:“沒有聽說過這種先例。而且我認為,你不一定是魂力波動後才擁有辨魂能力的。很有可能你早就已經有這樣的能力,但正是因為你之前沒有失去魂力波動,所以才無法察覺自己的辨魂師能力。”

正如晴日的夜晚我們能夠看到繁星滿空,白天卻只能看到一個太陽的道理。一個人的魂力波動太過耀眼的時候,會讓他附近的星星全“黯然失色”。鎮魂印的作用是掩蓋而不是抹滅佩戴者的魂力,因此佩戴著鎮魂印的本人——簡墨依舊會受到魂力波動的影響,無法發現“視界”中其他星星的存在。

“辨魂師的能力實際上非常雞肋。大部分的辨魂師只能區分紙人和原人,少部分才能根據經驗分辨天賦者和造紙師的等級。”連蔚說,“實際上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除了少數特殊的職業需求外,辨魂師並不為大多數人的喜歡,無論是原人還是紙人。曾經就有過有辨魂師無意中發現又人利用造紙犯罪結果被滅口的案例。因此辨魂師一般會盡量避免自己的能力被公佈出去。”

顯然連蔚的辨魂師能力也是對外保密的。

連蔚說道這裡,忽然用一種半喜半疑的眼光望著簡墨:“據我所知,每一個辨魂師都是是等級不低造紙師。如果你現在還擁有辨魂師的能力的話,這也許意味著——你的造紙天賦並沒有完全消失。”

簡墨的眼睛彷彿從無限黑暗中看到一絲曙光,頓時亮閃閃的。

“但是,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了。”連蔚苦笑了一下,不忘給他打預防針,“魂力暴動後還保留造紙天賦,這也是沒有先例的。你目前的狀態已經超出我的認知範圍了。將來會變成什麼樣子,我也不能打保票。”

說的這裡,連蔚眼睛一轉,狐疑地盯著他的表情不放:“現在你也該知道了吧,或者你早該知道了——簡老師其實是紙人的事情了。那天在賽場後看見他我就開始懷疑了:簡要是紙人我不奇怪。但是他一個特級紙人為什麼會獨獨對你這麼關心照顧到這個程度?這七個月如果不是我在這裡,他幾乎就要住在醫院裡照顧你了——難道他是你以前在六街認識的人?可他在學校任教的那一段時間,你和他好像表現的並不像熟人的樣子?”

也是時候向這個一直教導和照顧自己的老男人坦白了。簡墨笑了笑:“因為他是我的初窺之賞啊。”

“連蔚又打電話給我,讓我再次提醒少爺不要暴露自己辨魂師的能力。”簡要一臉笑意,“自從知道我是少爺的初窺之賞後,他就抓著我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