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鄒傑不回家，他爸給他在校門口的快餐店裡按月訂了飯，一放學，他就被張瑞鵬拉進了店裡坐下。

“傑哥，我總覺得不對勁。你家……那什麼，給你整的，嗯哼了？”

鄒傑知道他什麼意思，有那麼一半是對的，另一半說對也不算對。經歷了這麼多世界，他覺得自己跟昔日兄弟都不在一個心理年齡了，轉頭看張瑞鵬怎麼瞅都像個毛頭孩子。

張瑞鵬看他盯著自己，微微皺眉，眼裡居然還有種不太明顯的慈愛，表情瞬間凝結甚至有些顫抖，“兄弟，你別嚇我呀，我感覺你真不行了，你這，你這像鬼上身了一樣！”

鄒傑無語凝噎，閉目調整了下情緒。

“我爸他結婚離婚，算他自由吧。我一直揪著不放，也不能讓他光棍著到死吧。退一步海闊天空，你懂嗎？”

鄭瑞鵬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嗯嗯，懂懂懂。”

他狐疑的觀察著鄒傑，想不通他怎麼走出陰影走的那麼快，剛告訴他這個事情的那會兒，他表情灰暗，像是人生都被人毀了一樣。要哭不哭的，還破天荒的拉著他去買了兩瓶啤酒喝，喝到最後還吐他身上了，那個時刻簡直記憶猶新。

不過，看開了也好，為著不值的事讓自己困在原地，別人反而開開心心的。

“你講的對！憑你的成績，努努力！能上咱這最好的高中了，要是你爸護著那對母子，對你不好，你以後就不給他養老！”

鄒傑聽著張瑞鵬這話，不由自主的笑了。養不養老還不是看法律怎麼規定，又不是普通人說了算的。

兩個人問老闆娘拿了盒飯後，坐著吃了起來。

“你呢，還有兩個月了，不著急？”

“我……”張瑞鵬戳著飯菜，乾笑了兩聲，“我什麼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爬上去我不爬嗎？這不是那玩意兒它就進不了我腦子嘛！就那個化學，上次那試卷，嘖唉，你不知道，我整了錯題，後來周測的時候，其他幾個跟它長得太像了，記著記著就混了！我本來以為吧，我理科怎麼說也會比文科好點，誰知道化學它就不比我語文高几分！”

張瑞鵬特別偏科，他的數學偏上，基本不用操心。但是其他的只要有關於記憶的學科，他就基本只能保持及格，歷史和政治那真的是在及格線旁反覆橫跳。用他自己的話就是，死也背不進去，著急了跳起來也沒用。

鄒傑扒了兩口，眼睛突然亮了亮。

“要不，我給你當輔導。”

張瑞鵬琢磨了兩下，“可以是可以，我怕你打我。”

“我打你幹什麼？”

張瑞鵬沒好氣的嘟囔，“我幹蠢事的時候，你下手可不輕！保不齊輔導起來，你覺得我蠢的沒救了，會不會揍我一拳。”

鄒傑心虛的摸了摸鼻子，他以前確實是這樣的，見他幹蠢事直接賞個巴掌給他後腦勺，那麼些年了，還真沒少打過。

“這不為你好嗎！你那乾的都是些什麼事兒啊，上次站在馬路上玩井蓋，差點把你自己腿崴了。還有一次，死活要抓個蜜蜂，結果呢？你掉溝裡去了！誰撈你上來的？”

張瑞鵬自知理虧，弱弱的舉旗投降，“好好好，別說了別說了，我蠢，是我太蠢。”

鄒傑輕咳了兩聲，“明天開始，我去你家給你輔導。”

一錘定音，鄭瑞鵬想商量著下個星期再開始，結果被判反抗無效。